泽西摘下口罩,女助手立马递上一杯糖水。
咕噜咕噜,一口气全部下喉。
凌夜北看着泽西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女助手在泽西耳边小声问,“老大,这个男人是谁?为何他会能进入这里?”
泽西笑了笑,让助手也接了杯糖水递给凌夜北,“想知道他是谁,让他亲口回答你。”
女助手耸了耸肩,冒着热气的糖水递到凌夜北面前,男人的手僵住了,半晌没有从凌晨曦的手中抽离出来。
他抱歉地看了看小姑娘,“Sorry,手暂时动不了。”
泽西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这个人的确是凌夜北没有错。
他会说“SORRY”?
他会说对不起?
而且是对一个小角色。
女助手望着男人和凌晨曦紧紧交叉相握的手,将糖水放在一旁,“先生,你这样不行的,我给你按摩按摩。”
凌夜北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握着她安心,我也安心。”
女助手似乎是没有见过这么痴心的一堆泥恋人。
她扯了扯泽西的衣服,“老大,这个病人你亲自关照一下吧,我看着都感动死了。”
“这个病人…我不亲自看着,只怕有人不会允许。”泽西似笑非笑地望着凌夜北。
女助手一脸不解,“这里你最大,谁能凌驾在你身上?说出来,我给老大你解决掉。”
“…貌似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类啊,Selina。”泽西抿唇,摆出一副棘手的样子。
“什么?在基地,我的武力值可是最高的,你说吧,老大,我一定全力以赴。”
泽西大笑,“就是那位手僵了的先生。”
“What?”(什么?)
Selina冲向凌夜北,“先生,您是谁?”
“她的丈夫。”
凌夜北眉眼温柔,虽然神色疲惫,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和…泽西描述的不大一样。
Selina看了看泽西,又看了看这位痴情的丈夫,深深地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她叹了口气,瞪了泽西一眼,就准备出去了。
吱呀——
“他是夜王。”
噗嗵——
Selina摔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她爬起来,睁着眼睛打量着泽西,“老大,你刚才说什么?”
“Selina,你去让小佳给你涂点跌打损伤油吧!”
“不,老大,你刚说到了夜王。”
泽西点头,“夜王是你的梦中情人吧?你不是扬言今生不追到他,誓不罢休?”
Selina捂脸,“老大,你不要开我玩笑啦,这位先生已经有美丽的妻子了,你这样不好的啦。”
泽西点头,“我也觉得你这样不好,但…这位先生的的确确就是你日思夜想的夜王。”
Selina艰难地转身,深呼吸,复又望向床边的男子,他的侧影在光晕下都显得那么温润。
这样的男人会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夜王?
凌夜北听着两人的对话,头一次觉得生活很美好,以往他所认为的聒噪现在都成为了生活的赞歌。
“Selina,我就是夜王凌夜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你为我妻子的病情出了一份力,我会好好感激你。”
Selina整个人都被电晕了,这格调、这气度、这声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棒!
她双手捧着脸蛋儿,不到一会儿的时间,脸颊就变得通红。
泽西拎着Selina的衣领就一起出去了,“夜少,见笑了。”
“啊啊啊,你为什么要抓我,那是夜王啊,我还没有求签名求合照呢。”
“我看你是想求拥抱求接吻求约炮吧!”
凌夜北眼角抽了抽,没想到泽西会说出这种话。
砰——
泽西和Selina的对话被隔绝在外。
Selina一出门就拳脚齐上,“老大,你确定要和我比谁武力值高?”
泽西松手,猝不及防,Selina没有准备,摔了个狗吃屎。
“老大,你耍诈。”
“你在地上清醒清醒吧,里面那位是你能招惹的吗?”
Selina瘪嘴,“好不容易夜王来了咱们这儿,我怎么也要混个脸熟吧。”
“你混个脸熟做什么,想…插足?”
“怎么不行?”
“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泽西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戏谑之色都没有,脸上的表情格外认真。
谁再敢阻挠夜少和少夫人的感情,他绝不手软。
“老大,你到底向着谁,我是你的人。”
泽西做了个停止的动作,“Selina,不要说有歧义的话,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人了?”
Selina双手撑地,弹跳了起来,泽西搞什么鬼?
平日里他们都是这么相处的啊。
她就是泽西的人,小丽也是泽西的人,他们跟着泽西做事的都是他的人呀。
以前他听着也就笑笑,今天是怎么了?吃炮仗了?
按说不会的呀,夜王夫人生机已复,他有什么不爽的?
“老大,你是不是每个月那几天来了?”
泽西:……
“你给我记住,别去招惹夜王和夜王夫人,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Selina吐了吐舌头,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只要夜王还在这个基地,她就还有机会。
……
凌夜北的手掌没了知觉,他傻笑地盯着两个人连在一起的拳头。
就像本来就长在了一起,本来就…天生一对。
“丫头,你真棒!”
“丫头,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对你说的话,所以格外地配合这次诊疗?”
“丫头,以前人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从来不信,现在…我信了,你早点醒来好不好?”
凌晨曦安详地躺在病床上,这里的设计与寻常医院的布置格外不同。
主色调不是白,而是绿。
泽西认为绿色代表着希望,而白色…总会让人生发出不好的联想。
凌晨曦一头黑丝散在浅绿的枕头上,别有一番风味。
“丫头,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凌夜北踹掉了自己的鞋子,爬上床去,保持着这个姿势,侧着身。
凌晨曦一秒滚入熟悉的怀抱。
对于此,凌夜北一直非常满意。
仿佛只要他张开怀抱,凌晨曦就一定会笑着奔跑而来。
“丫头,你醒了,我们就去补办婚礼,我必十里红妆,许你盛世婚嫁。”
这样想着想着,独角戏般地唱着,困意逐渐袭来,凌夜北很快睡了过去。
他太累了。
多少日子没能合眼。
身与心都受着同样的折磨。
现在…每个毛孔都放松了下来,一泄气,巨大的疲惫感就侵袭而来。
往常,凌夜北是有心思和疲惫作斗争。
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他可不想凌晨曦醒来见到的是一个小老头儿。
她本来就嫌弃他比她老,他再不好好捯饬捯饬,可就要失宠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