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曦醒了。
入目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香,点点氤氲四散,让人有些微醺的感觉。
凌晨曦扶着脑袋,僵硬着双腿,一点点挪着坐起来。
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她双颊通红,呼吸有些急促了。
这是哪里?
她不是应该在医院治腿吗?
什么时候被转移到了这个地方?
环视一周,凌晨曦肯定这里必定是一个私人住宅,床头柜边的欧式落地灯静静吐露着暗芒,窗帘被海风吹得发出微响。
梦幻,藕粉色的窗帘有三层,最外一层的材质是柔纱,轻轻拂过凌晨曦的脸颊,她想掀开窗看看,却想到自己行动不便,也就罢了。
这个房间很大,却没有一个人。
巨大的恐慌注满了女孩的心房。
她被丢了吗?
大叔...真的不要她了?
她就知道,大叔怎么会这么久都不来看她,原来是早就想好要和她一刀两断了啊?
呵呵...呵,居然连个当面的告别都没有。
女孩的眼中蓄满了泪,风一吹,就簌簌地落下了,睡衣上很快****了一大片。
呜呜呜。
凌晨曦的哭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悲戚,她刻意压低着声线,委屈到了极点。
她抗拒这里的一切。
凌夜北以为为她寻了处富丽堂皇的地方就可以了吗?
不,远远不够,她的感情呢?
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值?哦,不对,还是值的,至少他没有让她露宿街头。
这样的殊荣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凌晨曦捂着脸,越来越激动,心脏跟被万千蚂蚁撕咬般疼痛,她呢喃着,“大叔,大叔。”
吱呀——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凌晨曦浑身一僵,她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些人是要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脚步声渐进,凌晨曦深呼吸,哭得一抽一抽的,她高声厉喝,“你走,你走!”
砰——
一杯咖啡落地,凌夜北飞奔而至,在凌晨曦还未看清他五官的时候就将女孩纳入怀抱。
男人激动地近乎哽咽。
仔细看,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在微微颤抖。
怀抱越收越紧,凌晨曦粉拳不停击打着,“你走,你走,我不要见人,你走,你是不是他派来的?”
男人摇头,埋首在女孩的肩窝处,眼泪顺着眼角倾斜而下。
丫头,终于等到你醒了。
凌晨曦感觉到颈间一片湿热。
她僵了僵,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凌夜北真想把全世界都捧在手心,赠与凌晨曦,只希望免她一切苦难忧愁。
总算是心安了。
他的丫头。
他的女人。
永远都不会放手,哪怕她离世了,他也要与她一同入轮回,一同转世,下一世,继续纠缠。
异样的感觉至及全身,凌晨曦瞪大了眸子,这个男人...在吻她。
凌夜北圈着女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唇瓣在她的玉颈间流连,真好,他失手留下的伤痕终于几乎褪色,再过一两个月应该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他们会拥有全新的生活。
凌晨曦拼命挣扎着,却不敢有大动作。
大叔已经不要她了,她不能连腿都没有了。
呜呜呜,大叔,你给我准备的房子里有坏人,你知道吗?
大叔......
凌夜北禁锢住女孩作乱的手,脑袋抬起,对着女孩儿的喋喋不休的唇就吻了上去。
他没料到她会这么快醒来,略有点意外,略有点惊喜,这是他刚才就一直想做的事。
凌夜北性感的喉结滚动,眸色一深,他的吻带着激情,将凌晨曦燃烧殆尽。
深喉之吻,为深情之人。
凌晨曦渐渐不再反抗了,这种接吻的感觉,是他,是她的大叔。
狂喜袭来,凌晨曦骤然就忘了刚才的种种猜忌。
原来大叔没有抛弃她。
原来大叔只是转移了自己,他陪着她。
女孩大胆地回应,凌夜北的眸子里淬了火,他吻到了咸涩的味道,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凌晨曦的动作勾得脑袋空白。
此刻,无声胜有声。
唯有吻是王道。
停下来的时候,男人抵着女孩的额头,两个人都在喘着气。
“丫头,你真甜!”慵懒,性感,成熟男人的魅力就是如此不可阻挡。
凌晨曦调皮地戳了戳凌夜北的胸肌,心中起了玩味,“你是谁?”
凌夜北:......
一种可怖的猜想在凌夜北心中成型,他压抑着,状若寻常般摸了摸女孩的脸,“丫头,别闹!”
“你不说你是谁我要告你非礼了。”女孩儿耸了耸鼻子,语气可认真了。
凌夜北稍稍拉开了点距离,仔细打量着凌晨曦,“丫头,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凌晨曦心里窃笑,正了正神色,“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觉得你很熟悉,应该不是坏人,而且对我做这种事做的这么顺溜自然,你肯定是我的...老公吧。”
凌夜北:......
是为幸?还是不幸?
男人手背贴上女孩的额头,“没发烧啊!”
凌晨曦拍开他的手,“你以前都是这么对我的吗?这样看来,你也不是很爱我嘛!”
真是冤枉。
凌夜北叹了口气,叫来医生。
医生见到凌夜北就条件反射地抖了抖,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足了,有他在,空气似乎都能瞬间凝结。
一番查看后,医生又说出来那句让凌夜北想要掐死他的结论:
姑娘身体各项指标均为正常!
陈十为医生捏了把冷汗。
咔嚓——
凌夜北手中的玻璃杯被硬生生捏碎,他的眸子还残留着见到丫头醒来后无比激动时的那种红,此刻看着,骇人的很。
凌晨曦看了看在座的三个人。
医生为什么说自己的指标正常呢?她的腿伤得那么严重,才动过手术呢!
凌晨曦望着医生,脆生生开口,“医生,你是假的吧,我的腿到现在都不能动,你为什么要说我没问题呢?”
陈十愕然,凌夜北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深邃的眸子里波涛汹涌,藏着男人说不出口的凄楚绝望。
“您的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陈十颤巍巍地发问。
凌晨曦傻呵呵地笑着,小十还是那么傻。
看大叔多镇定啊!
“我的腿不是刚被学校的布告栏砸伤了吗?”
凌夜北闭上眼睛,彻底掩去那里的...酸涩。
耳边陈十的发问一个接着一个,印证着残忍的事实。
凌晨曦,选择性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