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眼刀射来,陈十抖了抖,赶紧捂住嘴巴,他怎么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他一定还沉浸在夜少昏迷不醒的状态中,所以口无遮拦的。
陈十本想伏低做小,一下瞟到韩璟珠正挑着笑,忽然就挺直了腰杆,嬉笑着,“夜少,我也是担心你。”
他怎么能在女人面前丢脸,如果没外人,哪怕让他下跪都可以啊!
果然,闻言,韩璟珠给陈十竖起了大拇指。
陈十窃喜。
“笑什么?”
陈十:......
夜少,有您这么拆台的吗?
好歹我也不离不弃照顾了您这么久。
哼!过河拆桥。
凌夜北的头还有些晕,不想理会陈十,他就想看看他的丫头,抱抱她,确认她还是健健康康活着的。
女孩儿温顺地躺在病床上,一头乌丝已经被清洗过,铺散在枕头上,黑与白的冲击,格外地有魅力。
凌夜北揉了揉她的发,难得地没有想象中的刺手感。
凌夜北极其友善地看了陈十一眼,不错,把丫头照顾得很好。
陈十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
“你们可以出去了。”
韩璟珠:......
陈十:......
两人离开,带上了门。
凌夜北爬上凌晨曦的床,侧躺在她的身边,强势地搂住女孩儿较小的身躯,看,他的胸膛正好嵌下一个小小的她,不能有别人了,也不会有别人了。
他们是这样的合拍。
终于又可以仔细看看丫头的眉眼。
真是个招人疼的女孩儿。
凌夜北摩挲着她玉颈上的伤痕,颜色已经淡了许多,“丫头,准备什么时候醒来啊?”
“大叔给你道歉好吗?”
凌夜北抵着凌晨曦的额,“丫头,对不起。”
是我混账了。
凌晨曦这段生病的日子着实过得不算轻松。
她的大脑就没有停止过运作,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她挥之不去,只能在梦中挣扎不已。
可是,忽然有一天她睡得安稳了。
床似乎都变得无比柔.软,鼻翼间漂浮着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
那些梦中的魑魅魍魉全部被这气息赶走,化为光斑,消失不见。
凌晨曦心满意足,每日都四肢齐上,霸占整张床。
这是她的床,抱紧了就不会做噩梦。
凌夜北哭笑不得,这丫头倒是病中还未失常性,知道趋利避害。
很荣幸,他在她的潜意识里都是属于“利”这边。
没由来的欣喜包裹着男人,他就像个见到心上人的大男孩,脸上的喜悦毫不遮掩。
那就算了吧!
凌晨曦之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就不计较了吧!
他该是懂她的心思的,这丫头此刻也知道往他怀里拱呢!
丫头还小,犯了错能改,他能教,的确...上次完全都被气糊涂了。
凌晨曦只怕都是为了他着想,一刀两断...伤害的从来不会只是一方。
傻丫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又是何必?
若是凌晨曦知道凌夜北的心思,只怕要跳起来说一句: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一百万,嘤嘤嘤!
打定主意的凌夜北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做起事情也格外地精神奕奕。
他将办公用品搬到了病房里,处理公事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凌晨曦。
这种感觉,真好!
陈十将最近A市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向凌夜北悉数汇报。
已经伤透的心已经无所谓了,凌夜北对凌家人的无耻已经习惯,他回想起葬礼上凌定国情真意切的样子,不禁冷笑。
当时,他的确差点就心软了。
看看现在凌定国的举动,凌夜北简直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为什么,他会生于凌家?
为什么,他的名之前要冠以“凌”姓?
简直是人生的污点。
凌夜北给陈家三兄弟涨了工资。
接收到银行卡到账短信的陈九嘀咕着,莫不是凌夜北知道肖扬肖少给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所以,赶紧采取措施,这是...在挽留自己?
陈九心情大好,这种被上司认可被上司器重的感觉真的是非一般的好啊!
果然,夜少也是需要刺激的。
原本正盯着一份企划案的凌夜北忽然打了个喷嚏,他下意识地望向凌晨曦,这姑娘还是双眼闭着,恬静美好。
“丫头,是你在想我吗?”
陈十闷笑,捂住嘴巴都没能掩饰他的笑声。
夜少原来这么自恋!
凌夜北听到笑声,蹙眉,瞪着陈十,“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十想起正事,将胳膊夹着的文件袋递给凌夜北,“夜少,您看看这份文件。”
凌夜北不接反说,“念!”
他大病初愈,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就会头晕。
这么好用的助手就在身边,何乐而不为?
......
听完汇报的凌夜北,眸色深了深,浓重地如同化不开的墨。
“你确定是当时看押伊可人走失的那个人?”
“八九不离十。”
谁都没有想到当初意外逃走的陈十的下属,会躲在暗处苦心培植自己的势力。
“怎么发现的?”
“我们的人在城郊发现伊可人的踪迹。”
“伊可人?那女人和他在一起?”
陈十点头,内疚感愈发重了些,若不是他一时疏忽,也不会给那人壮大自己势力的机会。
“夜少,本来我们是不会注意到的,但这个组织江湖人称‘王牌兵团’,现在正在道上发起了悬赏令,高额悬赏...”陈十顿了顿,殷殷看向凌夜北。
“我的人头?”
陈十汗颜,虽说无法让人相信,但的确...牛逼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敢在道上公然悬赏夜少命的人就是出现了。
“叫什么名字?”
“只知道代号NB,据说是newbirth的意思(新生)。”
“呵”,男人嗤笑,“新生?说这个词还为时尚早,我会让他尝到灭亡的滋味。”
微微一思索,男人就笑了,风华绝代,陈十都看呆了,他就是喜欢凌夜北这种沉着冷静的胸怀。
“陈十,去,放出消息,伊家皇族的女人被NB囚禁,视为禁脔。”
陈十撅起嘴,眼睛瞪得大大的,高招儿,坐看两虎相争。
“夜少,我对您的崇拜简直如同滔滔之水,连绵不绝,这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滚!”
凌夜北赏他一个字。
真是聒噪!
陈十讪讪,带上门离开,去办正事。
凌夜北叹气,陈十实在是高看NB了,鹬蚌相争?他不配。
......
消息传开,伊家人震怒。
就算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伊家的女儿怎么能被人那样糟蹋。
起初他们还是高度怀疑凌夜北的,毕竟当初有这个动机并且有这个能力藏住一个人的最佳人选,就是凌夜北。
然而...这个消息是夜氏传达给伊家的。
夜氏的用意是?
或者应该问凌夜北的用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