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不怒自威。
陈十吓了一跳，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漏出来的茶水。
凌夜北制止了他，“小十，你跟着我多久了？”
“夜少，很多年了。”
“那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嗯？”凌夜北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丫头就是我的命，你们以为这个顶层能困得住我，你们以为报仇能困得住我？”
陈十虎躯一震，“夜少，您息怒，不要担心，少夫人的确出了点事。”
凌夜北一下站了起来，心都揪到了一起，那个傻丫头，没他在身边可怎么办？
凌夜北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陈十立马拦住他，“夜少，我还没说完，但是少夫人现在没事了，凌老去救了她。”
“小十，说话说一半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陈十不敢说是BOSS的错，BOSS那么急，正准备说就被截断，他也很冤枉的好吗？
“夜少，少夫人两天前消失，当然泽西一直和她在一起，我们一直没有得到消息，是今日跟踪凌老的人发现凌老急匆匆赶往一个偏僻的废旧工厂，跟过去才知道是少夫人在那里，当时凌筱峰、徐一娴都在。”
凌夜北握起拳头就砸向沙发，“丫头受伤了吗？”
陈十并不敢将凌晨曦又陷入昏迷的状况告诉凌夜北，现在的凌夜北就是火药充足的烟花，一点即燃。
“没有。”
凌夜北看着陈十的眼睛，“说实话？”
陈十简直要哭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凌夜北点名要自己上来，而非九哥。
“夜少，你别打我。呜呜呜，少夫人就是...头上有几根稻草，有点小狼狈，还有...她的腿没事，泽西说会好的。”
夹杂着几句真话的假话是最能迷惑人的。
或许在凌夜北的内心里，他也是非常希望听到凌晨曦安好的消息。
故而，陈十顺利逃过一劫。
凌夜北摩挲着手指，“此事必不简单。”
“凌筱峰和徐一娴是被凌老的人架出来送到车上的。”
这点倒是让凌夜北震惊，凌老...会是真心疼爱丫头？
“小十，为什么没有人跟进丫头的行踪？失踪两日，你们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凌夜北一直是相信属下的办事能力的，但是...这次他的确是失望透顶。
陈十一僵，他们的确是都接到了莫非言的命令。
决不能打草惊蛇。
当日凌晨曦与易容成华老的泽西一同出门，起初凌夜北的人是跟着的，后来发现凌家派出多名保镖护送，他们也就只能远远跟着。
最后跟掉了。
此事报备回来之后，陈九迅速做出决定，加强在凌家附近的暗哨，并且密切关注凌家人的动向。
这才得知凌晨曦的消息。
凌夜北的眼神焦灼在陈十身上，他动都不敢动。
“小十，你们认我，就必须认丫头，在出现危机时，你们需要做的是先救她，然后才是我。”
陈十惊地抬起了头，凌夜北已经转过了身，残阳如血，背影寂寥。
“小十，永远不要忘记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
夜已黑，凌家老宅。
凌晨曦身体透支仍然昏睡着。
凌筱峰趁着凌定国没注意，溜进了凌晨曦的房间。在床头柜上果然看到了手机，凌筱峰掂量了一下，更加笃定自家女儿一定深得肖少喜爱，不然怎么会送这种高端私人订制的东西给她。
划开手机，需要指纹识别开锁。
凌筱峰屏住呼吸，轻轻地抓过凌晨曦的手，他一边动作，一边观察着凌晨曦的反应。
五分钟后，手机成功解锁。
翻开通讯录，输入X，居然没有肖少。
凌筱峰猫着步，拿着手机离开。
她翻遍了通讯录都没有找到和肖少有关的任何消息。
点开通话记录，有一个备注“大叔”的人出现得最为频繁。
凌筱峰试探性地拨通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凌夜北的手机在桌上不停震动，“丫头”两个字不断闪动。
男人盯着那两个字看了许久。他眸中浮现出沉痛之色，丫头还在凌家，会不会被凌家人利用。
这通电话就是一个阴谋。
接了，他和凌晨曦之间就说不清了。
将手机翻面放在桌上，凌夜北起身去了浴室，寒冷的天他却打开了冷水，彻骨的寒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人都陷入了低迷的状态。
他有多久没这样过了。
似乎自从他们三人事业走上正轨，功成名就以来，这样的无力感就没再出现过。
可自从遇到凌晨曦，一切都乱了。
这样的乱带着几分从未尝到的甜，让凌夜北欲罢不能，泥足深陷。
他不要和凌晨曦之间有家恨的牵扯，就如初识那样，不计身份不计名字，纯纯粹粹在一起。
如果可以，凌夜北想把凌晨曦揣在口袋里，保护她一生喜乐无虞，不被俗世纷争所扰。
可他却还是任由着凌晨曦在她眼皮子底下被凌筱峰带走。
此刻，还拒绝了接听丫头的来电。
难道...她看到了新闻，知晓了自己的死讯？
那...这通电话不接，丫头会不会崩溃。
凌夜北浑身透湿，冲出浴室，水从他的身上流下，地毯上拖出了条长长的水渍。
他慌乱地拿起手机，三个未接来电，一条短信。
未接来电清一色都是“丫头”。
短信点开。
“亲爱的，晨曦很想你，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明天上午8：00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见面好吗？”
发件人——丫头。
凌夜北蹙眉，他完全可以肯定这条短信不是凌晨曦发的，丫头从未自称过“晨曦”，顶多只是在呓语时会说出“小曦”。
或许是被胁迫，或许是手机根本就不在凌晨曦的手上。
......
半天没有回复，凌筱峰的内心也是忐忑的，他只是试探，故而说了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如果对方就是肖扬，那么必定知道这个地方是绯夜1077房间。
明天他派人前去看看，也就能确定这个“大叔”的身份了。
陈十本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白日里凌夜北说的话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震撼，他的脑海里一遍遍重复播放着凌夜北和凌晨曦相识以来的片段。
陈十以为这段记忆是苦多于乐的，但如今真切地想起过往竟然发现，凌晨曦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的生活，成为了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对于他一个外人而言都是这样，那么...对于夜少，又意味着什么？陈十的心顿时抽痛不已。
夜晚总是情绪泛滥，陈十刚刚起身准备洗把脸，就接到凌夜北的电话。
“小十，这一次，说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