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姓葛的女人意志力很顽强，不好迷惑，我费了很大劲才将她引入幻境，逼得她吐露真言。葛总监说，红龙集团的运作一直是良性的，因为方大强本身就是商业精英，麻烦出现在你被强拉入伙以后。方大强私下里找到葛总监，威逼利诱，一下子挪用了6000万公款，让葛总监给他洗到国外的账户上，现金流一下子被抽走了大半，像黄河水突然断流，集团业务能不受到影响吗！方大强亲手缔造了红龙集团，他竟然做出自毁长城的举动，让葛总监疑惑不已，就问方大强，如果集团因此元气大伤怎么办，抽掉的现金流谁来补？方大强告诉葛总监，你不要慌，会有人填上这个窟窿，而且很快。你记住，如果有人向你打探公司的财务状况怎么样，你不要实说，也不要一点不说，最好透露大约有5000到6000万的缺口，我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就有人会把钱送上门来。”
“你是说，红龙集团财务危机是假的，是方大强设下的局？”
小春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点点头。我啪地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来，震得茶杯和茶壶乱晃，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气得肺都要炸了，有一团火在胸脘间滚来滚去，就是找不到出口，憋得我喘不上气来，眼前一黑，我扶住了桌子。小春见势不妙，赶紧过来用手轻轻地给我捋着后背。
“还有什么吗？”我缓了一口气，咬着牙问道。
“葛总监说，方大强料得很准，财务危机的消息放出去没多久，财务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电话不断，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打听消息，继而加入传播消息的大军，更多人传播，加剧了恐慌，当然敢去问她的只有你和其他董事会高层了，她都按方大强教的说了，十来天以后，方大强拿出5000万元支票给她，得意洋洋地说，没有钱，自会有人送上前。葛总监问是谁给的，方大强说是极天。葛总监很纳闷，极总说白了就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他来这里打工挣钱还说得过去，怎么还会一边打工一边往里倒贴钱的，再说他家那么穷，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方大强并没有回答，只是叮嘱她，海外账户上新增了6000万，加上原来的钱，总共有1亿多了，户头一定要存成方普，这事一定要办稳妥，不要再生枝节。”
“原来这狗贼还留了一手，看我不截断他的退路！他给自己私生子存钱，江天燕不知道吧？”
“哪能让她知道！全集团就葛总监和方大强两个人知道。”
“现在是5个人了，除了你我，还有那孩子的妈妈。”我说。
“不过出了江天燕怀孕这档事，关方两人为了江天燕肚子里的孩子彻底反目，斗了个你死我活，誓要把对方除掉而后快，但这次极道火并，两人都不是赢家，因为他们两方都借用了警方的力量，看以挫了对方锐气，实则两败俱伤，让鸟山警方坐收渔翁之利。”
“鸟山警方？这么多年来警方任由极道势力坐大，为非作歹，就没有人管管吗？”
“你以为极道老大是白吃饭的，不勾结上一两个警方高层，他敢在这里混吗？”
“唉……”我深深叹了口气，“那么今天华哥嘴里的缺口8000万，是不是也是姓方的一手炮制的？”
“你猜得没错！方大强还嫌留给儿子的钱不够，上两天又约了葛总监出来，密谋这件事，不料被蔡一航看到了。方大强这次打着向警方行贿，恢复极道生意需要用钱的幌子，和葛总监商量，两人决定谎称缺口8000万，然后从红龙集团抽调8000万现金，由方大强故伎重施，全程装可怜！在你看来，他又被陷于财务困境无法脱身，还遵守诺言不让你插手。用不了多久，你同情心再次发作，再去找人买一次福利彩票，一切难题迎刃而解。葛总监还笑话你，说极总太天真了，这么大的红龙集团，每天的账面流水以数亿计，只有你会相信，方首席会为了区区几千万现金焦头烂额，他在商界摸滚了30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我已经气得浑身哆嗦，叫小春别再说下去了，我早知道自己是傻瓜，没想到这么傻到了痴呆的程度。表面上我是集团一把手，威风八面，原来早掉入别人设好的局里，连财务总监都笑话的蠢货。我就说方大强没这么好心，他甘愿把大权让给我，还是图谋给他儿子的8000万现金。他是打算把我架在火上烤啊，一上任就给我下马威，再安排一大堆人伸手要钱。他缩在一边装可怜，早晚等我见不得他倒闭，再伸手到福利彩票的奖池里掏钱，这样，他儿子的生活费有了着落，集团还可以不用花一分钱。先前我的预料没有错，小夏上一趟还是露了痕迹，我给方大强的那5000多万怎么来的，他早知道得一清二楚。
方大强对我这个恩人后人、数次救了他命的恩人就是这样报答的！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层层从小腹蹿上来，像电流一样全身游走，我双手紧握成拳，大喝一声“气死我啦！”把右手重重地擂在桌子上，只听见喀地一声巨响，旧实木桌掉下来鼠标垫大小一块角。这还没完，那小人儿不安分地跟着怒火一路窜将出来，跳出我的眼睛，在空中高兴地直转圈，它的身子不再透明，变成半透明，身体里好像多了一些东西。
“哈哈！你是极天，我也是极天，我们都是极天！”我听到了一个稚嫩童声，吓了一哆嗦，仔细看空中小人，它还在裸着身子翻滚不停，看起来非常高兴，面上五官无一不像我，小人张开小嘴，凭空一吸，我就觉得自己的怒气全都没了影儿，嗖嗖嗖地脱离我的身体，接着小人身边围绕着一大团白蒙蒙的雾气。此时，小人突然闭上双眼，身上笼罩有一层极淡的蓝光，那一大团雾气聚在它身边，挨挨擦擦，似是非常亲热，争先恐后地往小人身边涌动，而随着小人平缓的呼吸，雾团渐渐变小。
“喂，小东西，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它一脸严肃，根本不理我。一定是我刚才幻听了！小人好似在练什么功夫，收走了我的全部怒气，同时也吸了我身体不少能量。现在我全身乏力，歪倒在凳子上，右手扶到床边，疼到呲牙咧嘴，抬起右手一看，刚才一掌下去，伤到了皮肤，此时鲜血长流。我扫了一眼屋子，小春早不在屋里了！我不禁纳闷，这么大动静，银五和小夏都听不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