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何茹突然回来陪老人过年,女人听说后,很紧张,以为何茹想过来牟取老人的家产,所以急急忙忙拉着儿子放弃城里舒服的新房子不住,赶回来乡下小镇监视住何茹的一举一动。
何茹安排老人家去厨房准备饭菜,她叫我一起又往三楼走去。一直走上三楼,我本以为何茹会领我进入她的房间,没想到,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她对门的那一间紧闭的房间大门。尽管门是从外面锁住了,不过一打开,我就看到房间里透视出来灯光,是带着黄色温暖光芒的台灯,不是那种从窗户外直射的太阳光,我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走进房间里,很安静,四个窗户的窗帘都拉上了,室里只有一盏落地台灯开着,有点阴暗,靠近窗口边的位置放着一张大床,老式的旧床,一边纹帐半拉着,没有挂起来,床上面坐着一个人,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面,看不清五官面容。
我有些意外,想不到楼上还藏着个人,客气地打了下招呼,对方却没有答应我,像座雕像坐着不动。何茹转过头来看下我,示意我稍安,脸上尽是复杂难言的表情。她说,“明哥,你先在椅子上坐下。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我怕说出来你……”我摇摇头,笑道,“哈,怕我吓死吗?不要开玩笑了,你之前在电视里头说有些奇怪的事情要请我帮忙,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以你的本事,一般的小麻烦,你自然能对付得了。说吧,我胆子现在练大了,经得起考验。再说,咱们之前经历的那两件事,还不够吓人吗?哈……”
“好吧。”她有些犹豫,不过也捱着我坐下。我的下巴向床上面那个人的方面动了两下,何茹明白我的意思。她平静地说道,“那位是我干哥。”我哦地一声,猛地又想起什么,问道,“干哥?这又是那一位干哥哥?”我不解。“就是之前走了那位。我干妈的儿子,之前这间别墅的主人!”何茹慢慢说道。我嘻嘻地笑起来,说道,“不许乱说吓人啊,干什么国际大玩笑。”我一起身,向前床边的男人走过去。伸出手去,想要推下那个人的肩膀,我心中认定床上的这个人可能是假人,是何茹放在这里故弄玄虚的。可等我的手一接触到那个假人的身体时,我知道错了,床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问何茹道,“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不说话,你说的奇事是跟他有关?对吗?”何茹重重点了下头,回答道,“这个人真的是我死去的干哥哥。没有骗你。”何茹站起来,走到房门口,按下电灯开关,将房里的灯炮都亮了起来。我终于看清坐着的男人,身上的毛孔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头皮发麻,男人的相貌跟刚才楼下挂着的男人相片十分相似,除非说这两个人是孪生兄弟,不然天下之大,恐怕找不出如此相同的两个人。我问,“你干妈是不是生了对双胞胎啊?”
何茹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是你想的那个人,没有错。我说的是事实,我干哥哥之前出车祸,我们还保存有他的身体信息记录,我找人验认过,指纹什么的都对得上,没有错,不是另一个人。”
“他怎么不说话。是被点了穴?还是被人下了聋哑药?植物人?”我有好多问题,脱口而出。何茹的神情有些痛苦,可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时清醒得很,很多事情都能记得,有时就像现在这个样子,脑子一片空白似的,问他也不应,叫他也不答,就愣坐着,能坐上半天。最近这几日,那母子俩来了,我怕被她们发现,所以就给哥哥吃了些镇定剂,可能今天的量下少了,刚才药效过了吧,他又坐起来了。”我听到她用药来麻醉这个男人,便有些反感,再加上禁锢人家,这不是违反人权吗?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我没有更加好的办法。”何茹继续说道,“难倒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坐在下面,跟我们一起吃饭看电视吗?肯定会惹人非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我一想到之前两个女人吵架都能吸引来方圆几里的人看热闹,如果说有人能起死回生,那这条爆炸新闻,吸引来的人,可能会将这个小地方给挤爆。我问道,“小茹,你干妈知道吗?”“这个事情到目前为止,只有我跟我干妈知道,现在加上你,一共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何茹说。
“请你将事情完完整整,从头到屋跟我说一遍吧。”我略略恢复平静,暂时相信何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的真相,恳请她将来龙去脉再说一次。何茹没有再耽搁,一五一十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合盘托出。
就在过年前的几天,我刚坐飞机回乡,何茹就接到一个来自安徽黄山的电话,是黄山景区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她的。说是发现了一个男人,在森林公园里游荡了两天两夜,身上有几处摔伤,饿得不行,刚好遇上工作人员巡山,才发现他,将他带回管理中心。管理中心的人员问他情况,他说得并不清楚,有人认为他可能是爬山时不小心摔坏了脑子,也有人认为这个男人本来的精神状态就有问题。
搜遍男人上下的衣物,没有发现任何的身份证明证件,最后在他的内衣口袋里意外发现了一张名片,名片正好是何茹的。所以森林的管理人员就打电话给她,想告诉她这个情况,看看她是否与这个男人有关系。男人在旁边一听到打电话的人说到何茹这两个字,似乎一下子就清醒起来,他抢过正在与何茹通话的电话,清楚利落地告知何茹自己的身份,何茹从电话里头能够一下子就听出了干哥哥熟悉的声音,她刚开始不敢相信,以为有人恶作剧,不过黄山森林公园的管理人员通过视频还有其他途径证定了他们合法的身份,还给何茹看了下男人的视频,看到视频的一刹那,何茹有一种直觉,她认为视频里的男人正是死去的干哥哥无疑。但是事情来得过于蹊跷,何茹选择不报警,她也没有告诉黄山森林公园的管理人员实际情况,只说男人是她的表哥,从小就有精神问题,前一个月离家出走,家里人也在找他,并请他们先不要报警,等她到了黄山再处理。
当夜,何茹就坐上直飞黄山屯溪的票,再包车到了黄山,与森林公园的管理人员一番交涉后,对方不能肯定何茹的身份,坚持要报警处理。何茹耍了个小手段,提交了虚假的身份证明,并且赶在森林景区警察赶来之前,将男人偷偷带出了黄山。并神不知鬼不觉得运回到张家界。
“我认为你应该报警的。”听完后,我这样说。“不行,你不是我,你没有参加过我哥哥的葬礼,那种感觉你不知道。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埋进土里的那个人,跟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这一个人,是同一个人。而且,我检查了下他,就连他发生车祸在左小腿残留的几处伤痕伤疤都一模一样。”“你干哥哥车祸具体是因为何种原因而抢救无效的?”我问道。何茹回答,“内出血。当时医院已出具死亡证明。我也亲眼见过那个尸体。”“尸体不是应该都火化了吗?假设你哥哥真的起死回生,那么他在临送进火葬炉之前,身体肯定是被人掉了包。被烧掉的那一个人肯定不是他。”
“没有被烧,他不是火化的,而是土葬。”何茹说。我张大了嘴。何茹接着说,“这只是我干妈的一个心愿。我们花了点钱,当然……我亲手帮她操办这件事的,所以我干哥哥的尸体,我见过几次,我十分肯定,下葬的尸体没有被人替换。因为在最后盖上棺材盖的一刻,我还从随身带的小挎包里拿出我干妈叫我替他戴上的那一枚金戒指,而我的名片,我想应该也是那个时候不小心从包里被我带出来,跌进棺材里面的。”“会不会是有人后来去掘墓呢?引发尸变……”我分析道。
“不会。帮忙偷偷安葬的几个人都是这个镇里的亲戚,他们都约好会守口如瓶,而且我给他们每一个人的好处费,远远超过那一枚金戒指的价值。我相信他们没有人会去做,因为在此地,去盗一个横死之人的墓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再说,他们也都看过棺材,确实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陪葬。挖了也是白费力气。”何茹指了指床边的男人,说,“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你看下现在我哥哥右手的无名指。
我抬头一看,确实,男人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光闪闪的梅花纹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