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走了这个份上了,我再不接受西城集团的邀约,该有人说我娇情作怪了。大不了,办不成事,被赵老头再炒一次鱿鱼吧,想了想,我的心情又略松动了下。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不用三天的时间,我第二天就打回电话给律师,表示愿意接受这个报酬丰厚的合同,也愿意帮助赵老先生完成他下达的寻人任务。
“太好了!欢迎加入我们集团,欢迎您上船。”电话那头说。
其实最后一句话律师是用英文说的。我还是能听得明白的,但上船这个词我不大喜欢,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上了一条贼船,不归路一样。我水性不大好,我怕淹死在汪洋大海之中。
“等下我就叫人给您送钥匙。”律师说。
不到两个小时,我就收到了律师安排人送过来的电梯钥匙,还附上了再次见面交回合同的时间和地点,就在西城都会的第八层,时间定在下午四点。
我握紧了这把电梯钥匙,就像握紧我下半生的机遇一般。
机会稍纵即逝,人们常说机会是留给准备好的人。可我想我应该还没有准备好,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但是人生不就是由无数的突然与不期而至组成的吗?成功不只能靠成全的准备跟聪明的头脑来决定,还要靠勇气跟果断来成全。
根据律师给的指引跟提示,我用电梯钥匙打开了西城都会停车场一角的专用电梯。说是专用电梯,自然是有专门的用途的,电梯内大得跟一般商场运送货物的货梯一样大,我感觉在里面站在二三十人都不会显得拥挤。
横着塞副棺材进来都可以吧。我大胆在想象。
电梯只有三个按纽,一个箭头朝上,一个箭头朝下,还有一个紧急救助的红色按键。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它按键了。电梯的门设在停车场地下室最隐蔽的一个角落里,是在一个邮政蜜蜂箱房的后面,如果没有正确的指引,你想自己摸索到,还真得靠十足的运气。
电梯要用专用的电梯钥匙才能打开,听说第七层跟第八层之间是没有修建扶手电梯上去的,所以说,封闭效果良好,一上一下,只有走电梯这一条路。
他们就不怕电梯没电吗?我又大胆猜测。想想又觉得担心是多余的,以西城集团这么大的财团,我能想到的隐患人家早就想到了,不会连一个备用电源都没有吧。
胡思乱想间,电梯停住了,门打到了,是条幽暗深长的走廊。
忘记带手电筒了!我心道。可那个白痴会大白天带个手电筒出门呀,没想赵老头这么有钱的人,还这般扣门,灯泡也不安装多几个,黑灯瞎火,叫人怎么走路。
我的脚还没有迈出电梯门,外面的灯就亮起来了,原来是人体感应灯,跟声控灯的原理差不多,不过要比声控灯要高级灵敏许多。
我还没走到前面,前面的灯就先亮了起来,灯亮的强度适中,在人体的舒适度内,不会过于强烈过于刺眼,过了几秒,我身后的灯才慢慢熄灭,我走着走着,突然有种走在超时空隧道的感觉。
我边走边观察通道的两旁,是一排排已格好的商铺,不过外面都有铁闸跟玻璃门围着,进不到里面,偶尔有一两间没拉下铁闸的,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放满了货物,一箱箱,一包包的,一堆堆的也有,看不出是什么货物来。
律师说,事成之后,这层楼就会转到我的名下,而且楼层里面的货物都将会归属于我,完全受我的支配跟买卖。
我又陷入思考,这些个商铺,就似一个个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来是幸福还是灾难呢?
“即来之,则安之吧,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我给自己打气。
又走了一小会,我听到前面传来一连串清脆的女人笑声。又是女人,我猛地想起赵老先生的孙女,不会冤家路窄,在这又遇上她吧。声音里面又夹杂着一两个男声,明显从转角处那间明亮着灯火的大房间里传过来的。
“不怕群龙无首,最怕请的是条虫子!”女人在说话。
“我相信他能够胜任。”是罗律师。
我想他们应该在谈论我,听得出女人讥讽的意味,我酷爱面子,不容人家看出我的怯懦。我大踏步地走进去,严肃地看着屋内的三个人。
“你们好,看来是我迟到了!”我说。
他们马上停止了刚才的话题。
“没有没有,刚刚好,您没有迟到,郭先生,还有个人没到。您不是最后一个!”罗律师的热情我看来有点虚假。
“你以后还是叫我海明吧,竟然我们是同事了,而且我还要听命于你。之间就无须这样客气了,罗律师。”
“不不不,您跟我的关系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您只对赵先生一个,本来这件事不是由我出面的,只是因为您知道老先生的身体情况,才叫我暂时代理,处理你们之间的问题跟要求。”
“你暂代,也是老大,我都听你的!”
“好好好,听您的!不,听我的,我来跟你介绍下!”罗律师拗不过我。
罗律师介绍起屋内站着的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年纪很大,应该说五十岁上下,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子,头发油光可鉴,看上去很柔顺,额头有一块半秃着,看上去像是扎辫子扎多了导致的发线后移,身上穿的是件薄薄的丝绸唐装,脚上是一双老北京布鞋,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女人我只看到她的侧面,她不想转过身来面对我,靠在桌边玩着她的苹果手机。高挑的鼻梁,樱桃色的嘴唇,还有长长的眼睫毛,身形跟我差不多,在女人中算是很高大的了,骨架看起来像个会走猫步的模特儿,皮肤很白。女人一白遮三丑,我喜欢这一类型的女人,我对皮肤白滑的女人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我在内心给女人评了个八十分,属于漂亮那种。
男的叫欧阳正我,自称是个风水大师,堪舆学家,驱魔达人。自幼修习赖布衣青乌序中的堪舆术跟及六壬淳风道学。精通易学,钻研道家命理风水、增运、改运、道术之法术,学贯中西,对国内外的其它佛学道门亦有涉猎。他给我的名片上面的头衔是中国玄学道术学会名誉会长。
神棍,绝对是神棍。我给他暗暗起了个外号。
女人的名字唤作何茹。对外宣称的职业是个行政秘书,其实内里却是赵老先生请回来的私家侦探及保镖,律师说她曾是国家跆拳道运动员,国手级别的,后来退役才干上保镖及侦探一行,不知是真是假,可信度有几分。
两位也都是赵先生重金聘请回来寻人的。
还有一个没有出现的人物,他们叫他作神童,是个电脑高手,地下黑客。
“我估计他应该是睡过头了!”何茹笑着说。
“也有可能是在打游戏,瓜娃娃!”神棍一口川味普通话。
“以后这里就是您们的聚会地点。”罗律师说。“欧阳大师跟何茹小姐跟这个项目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具体的细节让他们慢慢跟你解释。”
半年的时间有任何进展吗?我内心很想问。不要告诉我一点眉目都没有啊!尽管我也不知如何下手从何做起。
神棍加上一个女保镖,再有个黑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梦幻超级组合,我估计几个心里想的应该和我一样,打定了心思,骗钱混日子的成份要多些。
“需要什么东西,或是需要我怎么协助您们的,尽管开口,还是老规则,叫神童整理好所需要清单发给我助手。”
罗律师简单做了交接后,表示要回别墅听候赵老爷子的命令,然后就把我扔给了神棍跟女保镖,自己拍拍屁股走掉了。
“走吧,老大!”女保镖拽拽地对我说。
“老大?你是在叫我吗?”我跟神棍互望了一眼,确定女人口中的老大应该是叫我。
“以后就归你领导了,领导!”神棍说话的调调有点特别,领导的导字还要发的是四声,神神叨叨的,“赵老爷子派你来,不正是要领导我们的嘛,我们也想做得更好哇!”
“不是吧,先来者为大呀,我今天才来报道的,你们两个都是我前辈,不好叫我老大,唤我老幺好了!”
“你个娃娃,莫要这么客气!”神棍接着说。
“罗律师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以后听你指挥,全听你的安排,结束以前各自为政的局面。”何茹说。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又说各自为政?我暂时弄不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
“行吧,我先带你去找神童。我慢慢跟你解释!”何茹挥一挥手,引着我就往外走。我有点手脚无措,一来就很多疑问不解,只能慢慢跟上他们的步伐,边走边问吧。
“你个娃娃,要发达了,天上掉下馅饼来,要发财罗。”神棍指了指两边的商铺,笑着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