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芸姐,你怎么知道杜大娘回来了呢?”扔掉手里烟头,我笑着问了一句,将目光移到罗芸身上。
“她刚才打过电话给我,说段杰已经来到这里。”罗芸的表情很正常,完全没有我期待的东西出现。
自从第一次和罗芸见面的时候,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温柔、善良,可是这两天的时间我在海边想了许久,总觉得哪个地方有些不对,后来突然发现,也许罗芸实在是表现的太大度了吧。
如果她本质就是这么善良的人,当初何必还要请人下这样恶毒的降头呢,毕竟苦情降头的威力我亲眼看到过,除了那些极其不正常的覆盖物,还有段杰吐出来后很快就变成黑色的鲜血。
另外,如果罗芸真的要放过段杰的话,刚才杜大娘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大可以在电话里说明这件事,相信杜大娘动动手就可以解决,何必还要让我们跟着前来呢?
当然我没有怀疑她说的话,中了蛊的人要是出现在不太远的地方,下蛊人确实是能够感应到的。
“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在心里嘀咕一句,我跟在几人身后朝前面的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看看是否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出现。
要不是我还指望杜大娘这个降头师能看出来小汤圆身上的毛病,那绝对不会让段杰和崔枝枝跟来,而是直接质问罗芸。
反正我是没有太大的担忧,真要出现什么问题,大可以用实力说话,正好这段时间都没有机会用用已经成长的蛊术。
走在最前面的罗芸轻轻抓起圆环敲打木门,顿时传来“哐哐哐”的沉闷响声,很快屋里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哪个?”
“杜大娘,是我。”
“小芸来了啊。”声音临近,木门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出现,一米五左右的个子,满头白发,瘦瘦的脸颊上布满皱纹,除了眼珠和眼睫毛是黑色,她脸色白的可怕,就像患了白化病已经。
“你就是那个小伙子吧,得亏我们家芸儿心地善良,不然有你好受的。”瞪了段杰一眼,杜大娘佝偻着背带头朝里屋走去。
“你愣着干啥呢,快点进去,难道你没闻到香味儿嘛。”笑着对我招招手,崔枝枝迫不及待的跟了进去。
香味,开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也不知道是哪种野味炖制出来的,弥漫在整个小院子里面,明明院墙就不是很高,可是我们在门外的时候却一点儿都没有闻到。
另外杜大娘的打扮也有些古怪,再有就是院子里太安静,一般生活在这样地方的人,多少都会养些小动物才对,鸡鸭猫狗什么的都没有。
古怪的地方有很多,这更让我觉得这个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来到堂屋坐下,罗芸撩撩额前秀发,迫不及待道:“大娘,我已经原谅他了,现在请你除掉他身上的苦情降头,拜托!”
“拜托你了,杜大娘!”段杰眼里闪动着激动光芒,激动的不知道该不表达,双手合十行了个佛门见面礼。
杜大娘爽快的点点头,移步到堂屋里面的一个八仙桌前。
这个八仙桌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正中央的位置放着一个坛子,坛子上供奉着一个古怪的雕像,像佛又像菩萨,眼睛眯着,手里抓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布娃娃。
布满灰尘的布娃娃身上插着几十根长短不一,歪歪斜斜的大头针,看上去有些恐怖。
在坛子面前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段杰和罗芸依偎在一起,脸上布满甜甜笑容,身后是浩瀚无边的大海,要不是照片上有个洞的话,那这张照片还是很不错的,可以拿去裱起来放在相册里面了。
照片中,段杰的右手手臂处钉着一根大头针,针上缠绕着一条红线。
杜大娘嘴里呢喃几句,将那根大头针扯下来,插在坛子上雕像手里抓着的布娃娃上面,再将红线扔到旁边火盆里烧掉,拍拍手道:“行了,现在你身上的苦情降头已经解除,只需要将手臂上的红线扔掉就可以!”
“真的吗?”段杰激动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立马脱掉衣服,伸手去扯手臂上缠着的那条绳子,果然,他前面尝试了很多次,甚至用过打火机和剪刀,都没办法弄下来的红绳,现在轻轻一扯,就断裂开来。
崔枝枝脸上绽放出笑容,激动的紧紧和段杰拥抱在一起。
站在旁边的罗芸眼里快速闪过一道恶毒眼神,恰好让我给捕捉到。
果然,这其中有诈。
如果说先前我只是猜测的话,现在有了罗芸的这个眼神,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她和杜大娘一定有什么阴谋。
“小伙子,有个事情要麻烦你一下。”就在这个时候,杜大娘将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迎着她的目光看去,包含的只有慈祥,还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有点儿像善意吧,不过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不敢恭维。
“什么事?”
“后山一个坟头上有个坛子,你沿着大路走半个小时就能看到,那东西就在路边,你现在去把那个坛子给砸掉,他身上的苦情降头才能完全解除,不然还会留下后遗症的!”
见段杰和崔枝枝同时朝我投来那种眼神,我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毕竟现在都要听杜大娘的安排才行。
如果我现在拒绝的话,只怕段杰和崔枝枝还会怪我,但是我又担心离开的话,他们两个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难道杜大娘知道我身怀特殊本事,想要把我支开不成?
没道理啊,这几天我可是低调的很,甚至都没和罗芸说过几句话,他们不可能了解我的底细,除非段杰说漏了嘴。
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只需要求证一下就行。
出来大门,我直奔山上而去,心里挂念着段杰和崔枝枝的安全,我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十来分钟就找到了那个坟头。
这是一座荒坟,坟墓周围杂草丛生,坟头上那个坛子也不像刚刚摆上去的,看来确实这个东西能影响到段杰身上的苦情降头,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按照杜大娘的吩咐去做。
捡起一块石头,将坛子砸烂,顿时一些灰色粘稠的东西流了出来,并且散发出一股股恶心的臭味。
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将早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在那些恶臭的液体中有一张残缺的照片,遗憾的是正面朝下,也看不到照片上是什么东西。
我这个人吧,有些时候好奇心还是很重的,特别是现在还关系到我认识的人,强忍着那恶心气味,捡起树枝将照片给翻转过来。
照片上的人是段杰,照片背景也在海边,不用说,被裁剪的肯定是罗芸,这是另外一张他们两个在海边玩乐时候的合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加快速度,先前杜大娘在八仙桌前忙碌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古怪的东西。
八仙桌上有很多细密的小孔,全部都是被大头针给扎的,其中有些圆孔要大一些,估计是铁钉造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降头,才能用到比大头针还要厉害的铁钉。
让我奇怪的是整个桌子上就段杰的一张照片,也不知道是现在杜大娘就对段杰一个人施了降头术,还是其他的目标被她提前给收了起来,不想让我们看到。
再说说我先前发现的一个古怪的地方,那就是杜大娘的打扮。
其他地方都很正常,但是她脚上穿着的那双黑布鞋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倒不是说她的那双布鞋有什么特别,而是粘在布鞋上的一些泥土,那些泥土看起来像是两天前染上的。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断定,以前的时候没少和师傅在荒郊野外呆过,脚上沾染泥土那简直是家常便饭,时间久了从泥土的状态就能大致猜测出沾染的时间。
在我们进院子的时候,我发现院子东南角那里竖立着两双同样的布鞋,那是洗干净以后晒在那里的。
如果杜大娘出门办事的话,脚上绝对不会还穿着这样的脏鞋,谁出门办事的时候会穿脏鞋出去呢?
如果这些泥土是新鲜的,那可以解释为杜大娘回家后,去过有泥土的地方,比如田地。
唯一的解释是杜大娘根本就没有出国远门,而是在两天去去过一些特别的地方,至于是去做了什么,现在我不得而知,但肯定那个地方有泥土。
这样的话证明一点,罗芸在撒谎,带着我们来到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拼尽全力往回跑去,现在看来杜大娘刚才是要把我支开,我也明白了她眼里的那道奇怪的眼神,那是不想害我。
猛的推开门,我想象的那种血淋淋的场面没有发生,他们几个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院子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口常见的铝锅,此时段杰和崔枝枝都端着碗,嘴角还沾着丝丝在阳光下泛着亮光的汤渍。
“你慌慌张张的干啥呢,难道知道有好东西吃不成。”笑骂一句,段杰舔舔嘴唇,接着说道:“可惜你来晚了,肉都被吃光了,现在还剩下汤要不要!”
说实话,见他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还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心里松了口气,来到桌子面前也想尝尝这东西,那香味我可是领教过的,绝对是上好的野味。
可惜我拿起汤勺的时候,才发现锅里已经什么东西都没了。
罗芸笑着端起铝锅,“你早点回来也许还能吃到一些,看来只有下次来才能吃咯,这可是大娘在山里捉到的野鸡,好东西呢,不过量太少,全被他们两个给吃光了!”
一旁正在用竹条编竹篓的杜大娘点点头,“本来这东西我打算留着自己补身子的,既然现在你们成了一对,那就当祝福你们吧,希望你们以后能过的和和美美。”
顿了顿,杜大娘指着段杰,“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以后再也不能做那样不负责任的事情,要是我知道的话,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以后肯定不敢了,我一定会做个有担当的人!”段杰坚定的点点头,给了崔枝枝一个宠溺眼神。
崔枝枝害羞的埋下脑袋,脸上的笑容怎么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