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颜慧面上分明已经挂不住,却还要佯装笑脸的模样,颜染浅笑着冷然说道:“你以为挑拨了颜铄两句,然后就能跑到我面前表决心,你是否太小瞧了我一些。”
“君夜析总是要纳妾的,与其……”不等颜慧说完,颜染便一口打断,“与其便宜了旁人,何不就近选了你?”
闻言以为刚才颜染的言语,不过是在与她故弄玄虚,颜慧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妹妹心中自是有数。”
可惜峰回路转,正当颜慧得意的时候,颜染却是言之凿凿的强调,“君夜析这一生都不会纳妾,也不能纳妾。”
怎么也没想到颜染如此不识时务,而且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颜慧当即言语不善的冷嗤,“虽说你如今是帝女之名,但终究不是实至名归,君家将军战功赫赫,你就不怕落得个妒妇之名?”
“姐姐说对了,妹妹我偏就不怕。”颜染竟兀自笑了起来。
“你……”没想到颜染如此毫不避讳,颜慧倒是越发不知该说些什么,反倒是颜染不客气的斥道:“若是你想要的只是颜家,我不要的东西给你也是无妨,但是你竟然如此得寸进尺,当真以为我颜染好欺负不成?”
被颜染如此当面羞辱,颜慧的面上青一阵红一阵,随后厉声回了一句,“说得好,颜染,你别后悔。”
颜染却是不痛不痒的接话,“三姐慢走不送。”
目光冷然的盯着颜慧离开的方向,素雨走进来换了一壶新茶,随口问了一句,“公主,那颜慧与您说了什么,怎么看着气呼呼的就走开了?”
“异想天开。”正当素雨没听明白颜染的意思时,颜染突然出言说了一句,“传消息让君夜析进宫。”
闻言饶是一向沉稳的素雨也是大惊,诧异的应声回道:“您可是头一次主动请将军进宫。”
面上浮起一抹冷色,颜染意味不明的接话,“说的是呢!”
素雨跟在颜染身边也是有一段时日了,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自然不敢再多问,当即老老实实的去办事,君夜析来的倒是快,显然和素雨一样摸不清头脑。
可颜染并没有理会君夜析,而是对着风不吝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着颜染言语间好不盐水的嫌弃,风不吝无奈应声,“****公主大人有大量,犯不上这么瞧不上我吧!”
目光转到君夜析的身上,颜染冷嗤了一声,“狼狈为奸。”
“风不吝有手有脚,他自行进宫与我有何干?”君夜析颇为不满的反驳,颜染则是再度不客气的斥道:“物以类聚。”
风不吝不是君夜析那把的木头心性,很快发觉了不对劲,随后好奇追问,“这是谁将你惹成了这副模样?”
颜染没说话,倒是君夜析瞥了风不吝一眼,语气森冷的警告,“风不吝,你的话可是越发多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办,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以为颜染是恼怒风不吝,君夜析不知死活的开口劝慰,“不吝也是迫于无奈,若是他有法子,也不会与风阁老僵持了这么多年。”
“君将军操心的倒是不少。”
饶是君夜析再不解风情,此时也听出了颜染言语间的不对劲,当即试探着开口,“怎的平白就惹到我的身上了?”
“风不吝好歹专心专情,君将军您的作为……”听着颜染明显是hi话里有话,却生生止了言语,君夜析一脸不解的追问,“我的作为又当如何?”
察觉颜染的不对劲,君夜析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来了什么人?”
“是……”听着素雨要开口,颜染语气淡然不容置疑的吩咐,“闭嘴,出去。”
给了君夜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素雨躬身应声,“奴婢告退。”
此时君夜析终于认定了,问题恐怕的确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当即无奈的问颜染,“你不告诉我,又不许别人同我说,你让我去哪里猜?”
“看来君将军平日里沾花惹草惯了,竟是一时半会猜不出了?”
颜染明显话里有话,君夜析试着猜测,“明晨?”
“君将军当真是好记性。”察觉颜染语气不对,君夜析接着说道:“莫不是那颜慧?”
“君将军可是失望了?”恐怕自己是猜对了,君夜析哭笑不得的接了一句,“你这丫头最是嘴硬,怪不得这副模样,原来是淹了醋了?”
没曾想此言一出,颜染当即冷了脸,语气也是越发不善起来,“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我不知她来与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的心思你该一早就懂。”君夜析一副君子坦荡荡的解释,颜染却是不依不饶的冷嗤,“人家都说世间男儿皆薄情。”
“那是旁人不是我。”君夜析兀自强调,颜染越发来了精神,“风不吝早先哄得沉玉千好百好,如今还不是留了退路。”
颜染话音刚落,君夜析脱口而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听到这里颜染面上一喜,趁胜追击的问道:“难不成其中还另有隐情?”倒不是颜染多管闲事,只是顾虑着若是其中另有玄机,她贸然行事恐误了大事。
君夜析并未在意,简单的说明一番,“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如今不妨与你说个明白,不吝从未放弃过沉玉,只是时机未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颜染越发迷糊起来,话已经说出口,君夜析干脆更为明白的说了出来,“不是不敢与风阁老摊牌,只是少了一个摊牌的契机,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闻言颜染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答应的那么痛快,难不成你一早就没打算动上官墨?”
“不错。”
得到君夜析肯定的答复之后,颜染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冽,“费尽心机,君将军当真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暗道自己着了道,一时不慎又说错了话,君夜析无奈讨饶,“好了乖染儿,我与那颜慧并不熟识,我也听你的未和她言语见过,你就莫要恼了。”
“真的?”颜染嘴角分明有了笑意,却还强撑佯装不高兴,君夜析看在眼里还是配合的应声,“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古往今来大多三妻四妾。”颜染话音刚落,君夜析便言之凿凿的接话,“今生得你一人足矣。”
“此话可是作数?”
其实颜染并不是信不过君夜析,不过是想听他说些好听的,这会儿自然三言两语态度便软了下来,君夜析也明知颜染是故意找茬,无奈应声,“你明知我不曾妄言。”
“我就是想听你说出来。”颜染面上终于绽开如花笑靥,君夜析满眼深情的长叹,“这短短一生护你一人尚不够,如何还看得见旁人。”
“惯是说些好听的。”
“莫气了。”
儿女情长说完了,颜染随后正色道:“其实此行还有些事要找你。”
“说来听听。”
直起身看向君夜析,颜染皱眉说了一句,“那颜铄终究是个祸害,颜敏如今失了势又被软禁,恐怕是不会放开这个救命稻草。”
君夜析则是面不改色的应道:“那边了结了就是。”
摇了摇头,颜染一口回绝,“不行。”随后坏笑着说道:“既然他想谋害于我,那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君夜析看在眼里无奈应声,“你这丫头鬼精灵的很,我定会派人盯住他。”颜染这会儿面上笑意更深,兀自低喃了一句,“到时定要给颜敏一个大礼。”
可惜颜敏此刻自然是顾不上颜染了,上官墨时不时的试探于她,所谓多说多错,她越解释上官墨便越怀疑,最终便落到了这般境地。
丝毫不顾及颜敏的苦求,上官墨冷眼看着暗牢中的女子,对着一旁的七远厉声吩咐,“打,打到她知道该说什么为止。”
鞭子一次次凌空抽打在身上,颜敏受不住的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想不起来总是要吃些苦头的。”上官墨面不改色的应声,随后对着七远抬手示意,后者会意的停了动作,上官墨幽幽问道:“这会儿你可是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颜敏当真是被打怕了,顾不上许多急声回答,“我虽在家中颇为受宠,但到底是女儿身,殿下您莫不是忘了妾家中还有长子。”
“颜铄?那小子极是不长进,颜铭远那个老狐狸会舍得交给他?”上官墨先是一怔,随后低声轻喃,显然已经动了心思,颜敏看在眼里再接再厉,“铄儿再是不长进,到底还是家中长子,日后便是掌家的人,父亲如今年事已高,自是要为颜家做些打算的。”
“细细说来。”
如今颜敏也是学乖了,尽量将自己与传世兵法扯在一起,言语恳切的应声,“求殿下给敏儿一个机会,让妾为您分忧解难。”同时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等尴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