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佻眉目,颜娇故意提起梁氏,越发不依不饶的追究,“母亲还在世时,你二人的所作所为,怕是不用妹妹我一一描述了吧!”
颜敏不是傻子,自然听出颜娇言语间的嘲讽之意,终是忍不住的厉喝,“颜娇,你别给脸不要脸。”
“啪”
清脆的响声响起,颜娇冷眼看着颜敏那副不可置信的眸光,口中毫不在意的怒斥,“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女?如今的你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王妃,只要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便再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手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颊,颜敏也越发没了顾忌,这会儿不怒反笑,“如今我还能帮你牵制薛侧妃,一旦我倒下了,你猜她会不会放过你?”
脸色不变的抬手覆上颜敏手掌,颜娇幽幽回了一句,“姐姐又糊涂了不是,薛侧妃与我虽然没什么好交情,不过她似乎是更中意王妃的位置,有了那么好的机会,不将你踩在脚下,让她如何甘心?”
“以往我倒是小看了妹妹。”颜敏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颜娇如此羞辱,显然颜娇也看懂了颜敏眼中的恨意,先是自嘲一笑,随后冷然嘲讽道:“姐姐错了,是吃的苦头多了,总不能一直不长记性不是。”
曾经颜娇是真的当颜敏是姐姐的,以为即便是她没有嫡女的身份,这个人也是真心待她的,那时父亲和母亲哪怕是她的生母,对她都没有过多期待,只有颜敏愿意与她说话,虽然或许另有目的,但是她曾以为那样就够了。
可惜现实一遍又一遍的打破她的幻象,颜敏越来越变本加厉的算计她,逼得她不得不奋起反抗,偏偏就是这样的颜敏,偏偏输在了颜染的手上,对于同为庶女的颜染,她更多的是畏惧,那个人做的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城府太深让人看不透。
就在颜娇怔楞的时候,颜敏突然问出一句,“你当真以为颜染是在帮你?”
并不意外颜敏会说出这样的话,颜娇从善如流的回答,“颜染这个人虽然狡诈,但是却比我想象中讲诚信,只要我不同她作对,那我们之前便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自然她也不会对我出手。”
看着颜娇轻描淡写的模样,颜敏越发不甘心的挑拨,“颜染就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她能对母亲出手,也能对父亲出手,你以为她当真会放过你?”
这样的事情颜娇不是没有想过,毕竟她也是颜家的人,而颜染对颜家的忌讳早已人尽皆知,但在这时候她决不能让颜敏看笑话,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应声,“真小人总是比伪君子讨人喜欢的多。”
说完颜娇不再理会颜敏,转身走了出去,幽幽留下一句,“姐姐还是多顾念一番自己,若是再没有那东西的消息,恐怕是时日无多了,姐姐还是动作快些,妹妹便再这里预祝姐姐马到功成。”
即便颜敏心中再怨恨,却也知道颜娇所言不虚,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那传世兵法,若是贸然去找颜染,恐怕她跪地求饶也不会有结果,现在她只能将希望寄放在父亲身上。
情势危急,颜敏这会儿自然是坐不住了,当即起身吩咐下人速速备马车,若是以往恐怕根本没人理会,这会儿大约是得了上官墨的吩咐,很快便有下人回报,“王妃,车马已经备好了。”
“走。”
刚出王府,颜敏沉思片刻对着车夫吩咐,“去梁国公府。”颜敏暗道现在母亲已故,明面上她是大势已去,但若是她能拉得梁家的支持,那即便是没有传世兵法,上官墨等人也不敢再轻视于她。
可惜颜敏还是低估了她的不受宠程度,她的话音刚落,那车夫便不耐烦的回绝,“殿下命您回娘家,王妃还是好生等着便是。”
正盘算着如何同梁家周旋,没曾想车夫竟敢如此轻视她,颜敏哪里受得住这份气,当即对着车夫怒斥,“放肆,本王妃要去哪里,还要由你个奴才做主不成?”
听着颜敏这番话,那车夫俨然有所动摇,语气明显多了些小心,“可是殿下那里?”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该是有数,如今本王妃是不得势,但是风水轮流转,总有轮到谁的那一天,你们说是也不是?”
仔细回味颜敏的这番话,车夫想着不过是多绕些路,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事情得罪人,当即应了一声,“小人这就去。”
长出一口气,其实颜敏现在心中也是没底,早先外祖父一家已经将她挡了回去,连母亲丧日都未曾见过,如今哪里是那么容易再搭上关系的。
不知不觉到了梁国公府门口,颜敏亲自下车对着门守客气说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敏儿来了。”
显然那门守小哥是认识颜敏的,却没有依言进去通报,反而一口回绝,“老爷已经吩咐,颜家的人不能进,通报也免了。”
“我是这府中的小小姐,好你个奴大欺主的恶奴。”颜敏刚才被个车夫驳了面子,这会儿在他面前又被个门守欺辱,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没曾想那门守根本就不吃这套,语气越发不耐烦的催促,“四王妃还是莫要找不自在,速速离去吧!”
“瞎了你的狗眼。”颜敏此刻也是顾不上那么多,当即破口大骂,门守小哥却是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若是四王妃再如此痴缠,那小的便要去通禀四王爷了。”
“你……”没想到他竟是扯出了上官墨,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动了别的心思,恐怕是更加不会放过她了,颜敏一时没了言语,偏那门守越发不依不饶的催促,“还不快走。”
“王妃您看这?”这时候车夫也来凑热闹,颜敏分明听出了其中的戏谑之意,但想到如今自己的处境,权衡利弊之后便冷声吩咐,“去颜家。”只要她能得到传世兵法,那么一切自然是会迎刃而解。
同时颜敏还不忘警告车夫,“刚才的所见所闻若是被旁人知晓,我便受累些剪了你这奴才的舌头。”
“不敢。”车夫顺势应了下来,语气却是漫不经心,颜敏并未发觉,反倒沾沾自喜的冷嗤,“最好是不敢。”
马车一路到了颜家,颜敏径直走向颜铭远的书房,不顾管家在身后苦苦相劝,随后更是直接推开了房门,口中唤了一声,“父亲。”
对着颜敏身后的管家挥了挥手示意,见人走了以后,颜铭远才对着颜敏训斥道:“既然已经嫁作人妻,便是好好地恪尽守礼勤俭持家,时时日日的回娘家像什么样子?”
并不理会颜铭远的不满之意,颜敏直截了当的斥了一句,“父亲可是如愿以偿了?”
“你这是云里雾里说的什么话!”
看着颜铭远不耐烦的表情,颜敏苦笑一声,幽幽问道:“当初父亲恐怕是早已预见了吧!”
自然听出了颜敏言语间的深意,颜铭远有一瞬的怔楞,但随后还是理所应当的反驳,“为父曾好言相劝,是你一味执拗的要出嫁,现在难不成是在怪罪为父?”
“女儿不敢,女儿怎么敢!”颜敏嘴角苦笑更甚,颜铭远目光落在颜敏面上,见她红肿的脸颊以及不堪的仪容,先是一怔,随后长叹一声,“若是没什么事情了,那便速速回去吧,且好自为之。”
对于颜敏这个女儿,颜铭远是当真上了心的,只是比不过他的大计罢了,陡然见到爱女这副模样,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可惜颜敏正在气头上顾不上那么多,言语间冷意越发凛然,“听说颜慧回来了。”
言语一滞,颜铭远从善如流的应声,“你三妹自小在外面颠沛流离,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是啊,是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了,可是父亲偏偏挑在这个时机,心中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机谋?”
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是胆敢当着他的面这般大逆不道,颜铭远心中刚刚升起的几分怜惜之意,霎时间消失了个干净,语气登时冷硬起来,“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般与为父说话。”
“颜染如今你已经把持不住,颜娇和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是到了一脚踢开的时候了。”颜敏虽然不善权谋,但并不代表她傻,这样浅显的事情她还是分辨的出,心中不免越发寒心。
提到颜染,颜敏显然是碰到了颜铭远的痛处,随后便见颜铭远丝毫不顾忌的怒斥,“疯言疯语,还不快滚回上官墨的府中去!”
“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
毫不在意的冷嗤一声,颜铭远开口更是伤人,“如今尘埃落定,说得完说不完你都要认命。”
“我凭什么认命,我偏不认命。”颜敏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就是认命这两个字将她逼成这般模样,颜染凭着庶女之名能得荣华富贵之名,她嫡女之命却只落得了两个字,认命,让她如何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