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流苏姑娘如此说,那允言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周允言并不强求,流苏不禁松了口气,随后还不忘客气一句,“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流苏谢过公子。”
“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知姑娘在哪家府上当差?”
没想到周允言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流苏含糊其辞的应了声,“这个……就是龚家府上。”
“哦?允言自小便出生在这都城,可没听过龚姓府邸啊!”
周允言追根究底,流苏脸上的笑意更是有些挂不住,讪笑着解释了一句,“不过是小门小户,公子自然是无从知晓的。”
“可是看着姑娘装束和出手,可不像是一般的小户人家。”周允言嘴角挂着笑意,意味不明的看向流苏,后者实在招架不住,便推说了一句,“天色不早了,这还了公子的银两,也算是了我的一桩心事,那流苏便先行告退了。”
“允言送你一程如何。”
“不用了,我……”流苏还在焦头烂额的想着对策,周允言灼灼开口,“姑娘可是不愿交允言这个朋友?”
慌忙摆了摆手,流苏赶紧解释了一句,“不是不是,只是不好劳烦公子。”
“那便是了,姑娘请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流苏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了一声,“请请请。”
“不知姑娘当差的府上怎么走?”
再度迎来一个难题,流苏越发支吾起来,“啊?就……就在前面不远了。”最后干脆说了一句,“要不我自己回去吧。”
“若是不送到门口,允言实在是放心不下。”周允言一口回绝,
流苏欲言又止的模样,周允言看在眼里,嘴角笑意越发明显起来,明知故问的笑说,“难不成是姑娘不愿意?”
“自然不是的。”流苏猛的摇头,周允言疑惑道:“姑娘的脸色这般红,难不成是吹风害了病了?”
被周允言这么一说,流苏越发的不知所措,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句,“大约是的,多谢公子关心。”
“姑娘与允言甚是有缘,不知明日还会不会有缘再见了。”
先是一愣,随后流苏颇为丧气的回道:“明日我要当差,怕是不能出宫……”说到这里,流苏惊觉竟差点说漏了嘴,赶紧换了一句接下来,“家了。”
“那还真是不巧了。”
怕自己再这么说下去会穿帮,流苏赶紧道别,“时候不早了,不劳烦公子了,告辞。”
随后不等周允言反应过来,流苏便已经一阵风一样的逃走,身后的圆九大呼了一声,“哎!”
而周允言嘴角笑意渐深,意味不明的接了一句,“有意思,龚家,好一个龚家。”
圆九满眼迷茫的看向自己公子,尽职尽责的询问,“公子,这回还用跟吗?”
“走吧,回去吧。”
再说流苏刚回到宫中,便遇上颜染正在院中和素雨说着什么,见到是她回来了,笑着调侃了一句,“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还是该见的人见完了?”
听颜染这么一说,流苏嘟着小嘴嗔道:“公主你就别逗奴婢了。”
见流苏情绪不对,颜染好奇的追问,“哟,我们家小流苏可是心情不佳啊?”
经颜染问起,流苏实话实说,“奴婢这左眼生生跳了一天,总是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左眼跳灾右眼跳灾,当真是好凶的兆头。”
察觉颜染言语间的不在意,流苏不悦的强调,“这种事情可是宁可信其有的。”
“也不知道沉玉现在如何了!”
陡然听流苏提起沉玉,再加上刚才的那番言语,素雨不禁看向颜染,赶忙接话道:“风不吝也不是吃素的,自是会照应好两人的。”
提起沉玉,颜染面上的笑意不禁沉了几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几家势力都在找两人的踪迹,却皆是徒劳无功,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会不会冲着风家去的?”素雨试探的追问,颜染则是摇了摇头反驳,“未必,打的若是一石二鸟的主意,那可就热闹多了。”
诧异的看向颜染,素雨也是从中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您的意思是……”
看了一眼流苏的方向,颜染娓娓开口解释道:“风不吝是风家嫡子,风应白自是不会轻易放弃,与君夜析更是交情甚笃,而沉玉众所周知,是映月阁的女掌柜,恐怕是有人想要引出其后的势力,好生探个虚实。”
说起沉玉,颜染也没有了调侃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下午时分,素雨便匆匆忙忙的跑进房中,颜染心中一惊,不好的预感渐深,不禁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风不吝和沉玉已经回来,只是……”
先是听着素雨的前半句,颜染不禁松了口气,但是一听素雨后面支支吾吾的,颜染厉声催促,“只是什么,还不快点说来。”
见颜染这副模样,素雨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只是沉玉似乎是情况不太好。”
“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颜染心里咯噔一下,素雨颇为为难的含糊道:“信中提了一句沉玉重伤,具体事宜奴婢也是无从知晓。”
“出宫。”
眼见颜染起身就要走,素雨赶紧将人拦了下来,口中不忘劝慰道:“公主,现在您正得势的时候,若是被人看见您夜深独自出宫,不仅会暴露了您和映月阁的关系,更是会让有心人大做文章,咱们不妨一早再出去如何?”
定下心来,颜染不禁苦笑,“你说的对,我倒是糊涂了。”
“关心则乱,公主大可放心,那沉玉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会逢凶化吉的。”
点了点头,颜染随口附和了一句,“但愿如此。”
夜幕缓缓降临,颜染心已经慌成了一团乱麻,正不知如何是好,陡然听出一声异响,当即凝神厉斥,“什么人?”
“除了我还能是什么人?”
听着这声熟悉的调侃,颜染娇嗔,“将军可是越发的轻车熟路了,有门不走偏走窗。”
“若是走门光明正大的走进来,那是要明日才能见到你,倒不如直接偷进来倒快些。”君夜析振振有词,随后见颜染一脸愁容,当即开口说道:“不早些来,怕你胡思乱想扰了心绪。”
君夜析这么一说,颜染当即眼前一亮,“你去看过沉玉了?”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沉玉的确深受重伤,但是身体并无大碍。”君夜析低声劝慰,颜染面上愁容未减更甚,言语间也多了几分冷冽,“看着我的眼睛,你和我说实话。”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君夜析讪笑着调侃,颜染却是一脸冷色的回了三个字,“不相信。”
随后颜染更是言之凿凿,“若是沉玉并无大碍,这个当口毓秀宫四处都是监视的人,想要进来未尝不可但绝不容易,你大可以直接传消息告诉我,偏偏你独自前来,是不是沉玉的伤很严重?”
长叹一声,君夜析无奈摇头,“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他本是不愿颜染焦急,想着先瞒一阵时日,不过终究他不擅长与她说谎,没想到只一句话就露了马脚,这会儿只得实话实说,“沉玉的伤却是并无大碍,但是她身上的毒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我们现在别说是解药,根本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风不吝呢?”
“不吝还在守着沉玉,似乎沉玉是为了他才受伤,不吝现在的情绪极其低迷。”
君夜析这话说的简单,颜染却是能想见其中缘由,那风不吝定是闹出了什么动静,君夜析这会儿才来,恐怕是安抚了有些时候,自己的兄弟手足遭此大难,君夜析还能想到来她宫中,颜染心中不禁有些暖意。
但想到沉玉,放下来的心却是又提了起来,“是什么人动的手?”
“以你的聪明智慧,自是不必我来多说。”君夜析并未言明,颜染却已经是心中有数,当即冷声说道:“果然是他,当真是卑鄙的很,从你我身上下不了手,竟是将主意打都了他们二人身上。”
“就因为这样那毒才棘手,上官墨如此信誓旦旦,恐怕是料定我们束手无策之后,最终还是会求到他的身上。”君夜析语气更多了几分无奈,颜染当即厉喝,“做梦。”
随后颜染便反应过来,急声问君夜析,“你想去找上官墨?”
苦笑着看向颜染,君夜析并没有否认,“现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上官墨知晓你的身份,又一向与你不和,这时候你送上门前,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听着颜染担忧的言语,君夜析岂会不知其中利害,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这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时候颜染深知自己劝不住君夜析,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咬牙说道:“不如我去。”
虽然她与上官墨大仇不共戴天,但是现在为了沉玉和君夜析,她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低头,毕竟她更了解上官墨,同时也更多的机会可以拿回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