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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他定睛一看,对方竟然将方才出事的场地全部画了出来。只见那个青年指着湖边一处缺口道,“禀大人,下官在此见到一个脚印,与唐公子的鞋子一盒,却是刚好的。且方才唐公子的一只鞋依旧卡在水中,更是证明了是被湖底的石块所陷。”

此话一出,结果不言而喻。颜染有些吃惊的转头看了在堂外的素雨一眼,只见她面容淡然,让人看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在空气中与颜染对视了一眼,轻微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果然是没看错人,颜染心底十分愉悦。自从有了素雨,她摆脱了举步艰难的状况,如今,自然是如鱼得水。

“如今已经水落石出了,还请唐学士节哀。”

卫中沉声道,正要起身,却被唐业山一声大喝道:“不可能,仅仅凭这个黄口小儿的一面之词,我又怎能相信!”

话落,方才那位青衣男子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却被卫中厉声打断。

“若是下官有问题,大学士说便是了。只是这吴大人,可是圣上亲批的。唐大人若还有问题,便自行去问圣上罢。”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卫中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既不收贿,也不拖泥带水。是正就是正,反就是反,从不变卦。

唐业山心中震惊,此位吴大人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原先是锦衣卫的首领,因为破获了几个重大案件,便被派来了大理寺辅助少卿。即使卫中平日里,也要敬他三分。想起方才的事情,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自己如此口无遮拦,若是他有心听了,唐业山便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上官宇亲封的人,放眼整个祈国也不过三个。卫中那句话没有一点错误,他自然是没有圣上那么有面子,可以号动锦衣卫。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

只见那青衣男子似乎也不放在心上,只略略饿得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颜铭远见已经没事了,在留在此地并无意义,拱了拱手道:“我就先告辞了,唐大人节哀。”

如今从二人的语气中即可得知,已经到了如此生分的态度。唐柔心犹豫了片刻,还是毅然决定随着自己父亲一同回娘家。颜铄本就无心管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自顾自的走了。

唐业山落寞的回了自己的府邸,刚踏进前厅,便看见被白布遮掩着的唐越。他一时之间忍不住,竟然老泪纵横。而唐夫人在刚踏进来后,便又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他朝下人摆了摆手,让她们扶了自己的妻子下去,一人独自守在灵堂前。

夜渐渐深了,这场景看着令人有些可怖。而唐业山却是越坐越冷静,他看着远处闪烁着的星光,对着唐越露出了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

“越儿,安心的睡吧,爹爹不会让你如此孤单的走的。”说罢,他便走了出去,回了书房内。

次日一早,颜家便来了位不速之客。当颜铭远将第一口热粥舀进嘴里时,便听下人匆匆来报。

“老爷,唐,唐大人来了。”

“什么!”颜铭远手中的汤匙突然掉落在地,应声而碎。他抓住自己跟前的人,再次重复了一句,“给我说清楚,谁来了!”

“唐,唐大人啊。”

那小厮被颜铭远的这个模样吓到了,一直止不住的颤抖。

他来干嘛,颜铭远不悦的沉下脸来。唐越刚死,如今不是应该在家操办丧事吗,怎的还有空来此。正想着,见外面一个人影已经走了进来,面上看不清什么表情,淡淡的喊了他一声:“亲家。”

这二字叫的颜铭远心里发麻,他淡淡的抬起头应道:“嗯。”

眼下也没有什么心情来吃早点了,他索性放下了碗筷,命人奉茶。

只见唐业山轻掀茶盖,看着上头冒出的滚滚热气,扯了扯嘴角,“这可是雨后龙井?”不等颜铭远开口,他便像陷入回忆中一般,继续道:“从前越儿可是极喜欢的。”

说起唐越,二人又陷入了僵局。颜铭远并不开口,只是定定的看着对方。他知道唐业山此行定是不简单,更不可能一大早便来与自己追忆唐越,定是要做些什么。

只见对方看了他一眼,诡异的开口道:“我们两家先前也是下过聘礼的,如今越儿去了,我也不忍心他太过孤单。”说罢,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二小姐平白无故守了活寡,想来颜大人也是不甘愿的……”

快接近午时,流苏刚去后厨领了饭食,此时便是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颜染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她,见流苏神色焦急,想来定是有大事发生了。然而最近颜家除了与唐家有所牵扯,便也再无什么别的事情来,眼下心底便有些了然了。

她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口道:“怎么了?”

“方才我路过前厅,撞见老爷正与唐大人聊天,依稀之间听到什么冥亲。奴婢方想了起来,古时是有未婚夫突然死了,妻子便陪葬的事情,便来通知你。”

颜染听了,心中一沉。她严肃的叫来素雨,命她前去偷偷的叫了颜娇而来。又再三叮嘱流苏,切莫跟别人说了去,心底便悄悄的盘算了起来。

而这边,颜铭远已经将唐业山送走了。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思付着方才对方的话,唐业山给了一个十分吸引人的条件。如今朝堂之上的太尉一职空缺,且引起了轩然大波,十分多的人卯足了劲的想要去争抢这个位置。偏巧这次陪着皇帝御选的是唐业山,若是颜娇陪葬,那这个位置多半便是颜铭远的。

他虽是朝廷新贵,但是终其一生都没有那些世家大族一般,有着深厚的底蕴。自三年前升至侍郎,颜铭远再无高迁。且太尉此等官职,一向都是朝堂上一些德高望重之人所得的。

这笔买卖,从面上来说,自然不亏。

铁血来报时,颜染心头大为一震。颜铭远竟然如此铁石心肠,她心头估计,约莫百分之八十他是会应下的。

待到颜娇来时,听后更是,直接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她拉住颜染的手,如今她便是自己唯一能够去依靠的人了。颜娇的母家早就已经没有了联系,且身边也无什么人,自然是慌张的要命。

她凝了对方一眼,只见颜染对着素雨道:“去,将我那块白玉的狮子送去四王府,就说这是四小姐的回礼。”

这是她第一次对上官墨如此主动,颜染知道,他是一定会上钩的。

颜娇听后心里大喜,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果真会来吗?”

“十有八九罢,明日你且见机行事。”

后来,二人又谈论了一些事情,便各自散去了。流苏见她走后,还是有些犹豫的问道:“小姐,你当真要帮二小姐吗?”

颜染抿着嘴笑了起来,“怎么,有何不妥吗?”

“奴婢觉得还是太过冒险了些。”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颜染如今要做的可是暗算当朝皇子便,她实在想不出来,若是上官墨知道了,该是一番怎样的天地。

颜染听后笑而不语,她的双眸注视着前方,微微勾了勾嘴角。做事情向来如此,付出的越大,收货自然也是越大。若是颜娇成功了,将会给她带来很大的便利。

既然上官墨前世能这么对自己,这辈子她也自然能够暗算他。他如此喜爱颜府的女子,觉得个个对他有求必应,颜染也不介意先给他尝一道点心的。

当侍从将盒子转交给上官墨手里时,他微微有些吃惊,问道:“这是……你说这是颜府的四小姐给我的?”

“正是。”那侍从应了一句,来人说了,拖他将这个盒子递给王爷,说是感谢前段日子的礼物,一点小小心意,请代为转交。

当上官墨打开锦盒时,见里面有一个精巧的汉白玉狮子,还有一枝小小的桃花。上官墨心底大动,颜染这是接受自己了么。

他狂喜的翻了一遍,见别无其他的东西,但依然掩盖不住脸上的激动。

上官墨心底冷笑,女人便是如此,稍微给些礼物便上钩了。他本以为颜染是个什么难伺候的货色,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从前的各种清高婉拒,不过都是表像,欲情故纵罢了。心下,便打定主意了明天一定要去颜府一趟。

素雨趴在屋顶,淡淡的看完了全部的过程才悄然离开。颜染果然料事如神,只见上官墨的表情变了又变,让她不由觉得好笑。

回来之时,床上的女子方坐稳,便回过头来笑道:“可是办妥了?”

“是。”素雨应道,想起方才上官墨的举动,免不了想要跟她说一句两句。只见颜染淡淡的听完,也只是微微一笑,“那回去歇着罢,明日还有大事要做呢。”

看着素帐顶,她陷入了失眠之中。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颜染知道,今夜必定不会好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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