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几次试图插话,无奈对方根本没有给自己机会。他们贴的甚近,咬着耳朵。
江晚吟知道,爱恋中的男女一向都是如此腻歪,自己当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对方男人于自己而言意义不同,她心底还是有些吃味的。
好不容易挪走了那架废弃的马车,他们才急匆匆的开始赶路了。快临近城区时,突然一个人坐在街边,周围还有一些人围着,又挡了前方的路。
有了江晚吟这个前车之鉴,君夜析不由得厌烦起来。若是再来一个这样的人,他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手里还握着几个泥人,身边其余的便是一片狼藉。他们三人见无法通过,只能走了下去。那些地痞流氓一见是君夜析,大惊失色,也都匆匆离去。
素雨上前去两人扶了起来,方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位妇人家中有一个重病在床的儿子,但是由于丈夫已经亡故,所以便不得已出来谋生。
但是今日却被一群乌合之众围了起来,要她交银子。这是她儿子的买命钱,自然是分毫不让的。见她太过倔强,便对她进行了拳打脚踢。若不是君夜析方才过来,眼下他只怕是要强行掠夺了。
颜染见了这幅模样,不由得想起许多往事来,一向冷淡的她动了恻隐之心。她命人将她扶起,又塞了些银子,从那人手里接过剩下的几个泥人。
“这些就当是我买下了。”
“使不得啊,小姐。”
那女人说罢要退些钱给颜染,但是却被对方一把挡下了,“拿去抓些好的药给孩子罢。”
她也是做过母亲的人,自然能领会对方的心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舐犊之情,不言而喻。母亲为了孩子,能付出的,不是一点点。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她止不住的低头道谢,君夜析见了这一幕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是接受了。他知道颜染的脾性,定然也晓得对方的心思。
趁她还未过来,江晚吟算是终于有时间与君夜析待在一起了。她微微凑近了些,感受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身上淡淡的熏香味。
“今日的事,晨阳多谢将军。”
君夜析听后,头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无需谢我,是她的功劳。”
见对方的双眸没有一刻离开过颜染,她依旧不死心道:“将军待襄城郡主,果然如此真心吗?”
“不然呢?”
君夜析有些好奇的反问,“她为我未来的妻子,我难道没有这个权利吗?”
当然不是,江晚吟在心里应到,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定定的看着君夜析道:“将军可知,晨阳也是这样看着将军的。”
对方在瞬间的错愕后,忙冷下脸来,“公主请自重。”
“为何就不能给我一丝机会?”江晚吟依旧不死心道。
她自从那日宫宴后,回到驿站,心里便再难平静下来。几次打听后,江逸白也说了好些年少往事,江晚吟这才知道,曾经自己堂哥口中那个与他打擂台的男子便是君夜析。
当日他犯了规矩,回了东越,还被东越帝君罚了。毕竟这是在别国,丢的是整个国家的面子。她从小与江逸白走的近,自然也知道那件事情。
再后来,听身边的使臣道君夜析,无不都是啧啧称赞。这种骁勇善战的铁血男儿,一直都是她江晚吟的梦中男子,只是,自己好像来的晚了些。
终究还是错过了那一步。
这些日子,她想尽了办法与他偶遇,却得不到对方一丝行踪。今日好不容易听人说他驾着马车出去,她便急忙的备车,不料跟到山腰处便没影了。江晚吟猜想对方去了寺庙那处,便去看了。
结果,绕了一圈也不见人影,她悻悻而归。走到山脚,马儿不知踩了什么,突然暴躁起来,将车子震的七零八落。
本来她是可以命人将其弄死,但是这匹马是来祈国时东越帝君相赠的,意味马到成功,乃是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因为没有完全驯服,所以便有些暴躁。
后来,遇见君夜析,她一直以为是天意,却不想别人身边还带着颜染,当下便是隐隐有些失落。如今自己虽然已经表态,但还是得不到一丝的回应,江晚吟不觉非常的难过。
只见君夜析见她久久不语,复又道:“公主素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今日,我便当不再有此事。”
颜染归来后,江晚吟已经没有上车了。方才君夜析已经派人通知了驿馆,待会便会来人接应自己,自然是不用担心,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江晚吟依旧不死心。江逸白的母后从前也是不愿嫁给东越帝君的,只是后来被逼无奈进宫后,却被对方三千宠爱,如今也是过的十分的幸福。
江晚吟试想,虽然君夜析如今对自己并无感觉,但是未来的事情大家都说不清楚,只要他一日未与颜染成亲,那她永远都有机会。
车内,颜染笑道:“怎的晨阳公主不一起上来了?”
君夜析知道她打趣自己,淡淡道:“我让人给驿馆报信,如今已经有人来接了,你别操心了。”
她听后笑而不语,看着手中的泥人道:“实在是可惜了,但愿她儿子能快些好起来。”
“会的。”
君夜析覆上她的手,“别担心了。”
“恩,我只是看着觉得有些残忍,所以才出手相救的,你不会怪我多事吧。”
“不会。”
颜染不愿将前世的事情告诉君夜析,这个秘密她是打定主意要瞒对方一辈子的。虽然说起来蹊跷,且又十分的奇怪,但那毕竟是过去了,不足挂齿。
到了映月阁,沉玉早早的便等在偏门,见了颜染忙行了一礼,“小姐。”
颜染笑着点了点头,自那次赏梅诗会后,她已经许久未曾来过了。府里的事情一大堆,如今才算稍微缓和了一些。
“小酒菜已经备好了,小姐且上顶楼的厢房吧。”
进了里屋,见风不吝也在。他有些尴尬的上前来招呼二人,见了颜染也满怀歉意的笑了笑。
席间气氛如常,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如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当听说沉玉被人调戏时,颜染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对方关心自己,沉玉笑着摇了摇头,“小姐,我已经没事了,那个人还不能把我怎样。”
“恩,那便好。”
风不吝听后只是勾了勾嘴角,自他被打了以后,已经宿在这里许多日子了。风应白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他几次,但都没什么用。
他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依旧直来直往,只为了能多与沉玉待些时日。
账单摆上案桌后,沉玉撅起了眉头,难得严肃道:“小姐,航运的事情可以开始着手处理了。”
翡翠轩近日赚了不少银子,可以先作为第一笔钱投入进去,所以沉玉的言下之意是,她可以将此事排上日程,联系江逸白尽快处理这件事情。
但是一想起方才君夜析对待江晚吟的态度,颜染又想起上次二人因为江逸白闹了矛盾,顿时有些犹豫了一下。
“再给我两天时间罢。”
虽然知道竞标的日子快要到了,但是她不想君夜析因为此事而双方产生误会,只能推一推。不料此时,门便被突然打开来了。
进来的人是君夜析,颜染看到后怔了怔。
自己方才说的话对方都听见了吗,所以,他是否明白自己究竟在顾虑什么。
只见君夜析给了沉玉一个眼神,示意她先下去。待人走后,他慢慢走到颜染跟前,看着桌上摆着的航运地图,笑道:“是不是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既然是他先主动提出的,颜染自是不能撒谎,便点了点头。
“快要竞标了,你要抓紧时间。”
他带着鼓励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如今倒是想开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反正他们也是抢不走的。”
说起这个,颜染不由得心情恢复了过来。她转身笑道:“方才江晚吟与你说了些什么?”
“额……”
他显得有些为难,动了动嘴唇道:“也没说什么。”
“是不是她已经定下了自己的和亲对象?”
君夜析的脸色难得的有些尴尬,他解释道:“我与她说清楚了,你不必担心的。”
“我知道。”颜染点了点头,她明白君夜析的心思,也知道他的想法。若是他对她有意,那宫宴那次二人便要干柴烈火般的烧了起来,哪还轮得到今日。
正因为君夜析越这样,颜染越是心里难安。
自己若是与江逸白开发航运,日后少不了有单独相处的时候。君夜析倘若不在身旁,怕是有些东西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然后用来挑拨二人的感情。她不愿这样。
爱情是平等的,既然对方都能够遵守,自己也自然不能逾据。
“这几****会联系他,主动放弃这个选择权利。”
“为何?”君夜析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