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问出来,身边一直跟着她的丫鬟便哭出声来。
“二小姐,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您。”
听完这句话后,大致也明白自己怎么了。颜娇尝试着坐起身来,不料身上却没有一丝的力气。
费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的靠在床头。
“小姐,大夫说您骨头折了,怕是要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了。”
“什么!”
当颜娇知道自己伤的竟然这般严重时,双眼不由得蒙上了一股杀气,她不想颜敏下手这么重,害的自己又添了一道伤。
只是如今,新伤旧伤倒也不在乎了。颜娇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揭穿颜敏的假象,让她也同自己一样,尝尝绝望的滋味。
但对方丝毫没有这么想,今早下人进来禀报的时候。颜敏正在斯文的用着早膳,听了这件事,眉毛都没挑一下。
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那就让她好生养着吧。”
而颜染这边并没有受任何一丝的影响,她如今便算是坐实了闲人的这个名头。
在颜府,除了颜澈的事会放在心上,其他人于她而言不过都是浮云。
快中午时,君夜析又出现在她的闺房里。
他的武功极好,竟然一点都没有吵到颜染。
看着认真扶在案桌上的倩影,君夜析将手中的两个纸袋轻轻的放在桌子上,朝她缓缓走去。
“染染。”
他叫着这两个字仿佛像是有魔力一般颜染立刻从字帖中抬起了头。
她笑着放下手中的笔道:“你来啦,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只是许久不见你,有些想念罢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抛出这句话,世间恐怕也只有君夜析一人了。
曾经他不相信自己竟也会有这一天,为一个女子而牵动着喜怒哀乐。但真的遇上后,却不知从何时起,那颗冰冷的心被一点一点的融化了。
情至深处,怕也是如此吧。
颜染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我们已经两日未见,怕是不止这些了。”
君夜析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伸出手让颜染到她身边来。
“我刚刚到都城办事,路过真品居,发现他们出了一种新式点心。以前看你甚是爱吃甜点,便带了些来,你尝尝。”
说罢,他从纸袋里掏出一块类似酥饼状的东西放入她的手里。
淡淡的梅花香味沁人心鼻,君夜析见她许久未动,不由得解释道:“掌柜说了,这是用晒干的梅花再加上纯净的雪水所制,口感甚是香甜。我记得你也爱梅,这是不是一箭双雕呢。”
看着他满脸的关切,颜染的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她将糕点放在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道:“很好吃,你也试试。”
君夜析也没有重新再拿,而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块,笑道:“果然甚是可口,你若喜欢,我便日日买了给你送来。”
“不用啦。”颜染摆了摆手,“这实在是太麻烦了,其实我不吃也是可以的。”
偶尔还可以尝尝鲜,若是长久而来,她也怕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君夜析的时间。
“这只是我的心意而已。”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捂着。虽然室内的温度不是太低,但颜染的手依旧是冷冰冰的。
“那好吧,我想吃的时候便告诉你可好。”
她退了一步,毕竟君夜析的情义是无价的,她也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果然,听到这话后,对方的脸上也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待他走后,颜染又接连吃了几块,直到肚子有些撑了,才停下了手。
这时,流苏刚好端了午膳前来。当她看见一桌的狼藉时,突然明白了过来。
“小姐,君将军来过了?”
颜染听了她的这句询问,脸上忙腾了两朵红云。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恩,你把托盘拿出去吧。我有些没胃口。”
流苏掩着笑意退了下去,自家小姐定是吃过了,所以才不想用饭的吧。
雨秋院内,颜娇让身边的丫鬟将她强行扶了起来。
“小姐,三思啊,若是你出去再感染风寒,就不大好了。”
但是她丝毫没有将这话听进去,而是执意道:“要我就这样了此残生,我做不到。无论如何,都要去拉个垫背的。”
说罢,她命人给她穿戴整齐,又寻下人找了把椅子将她抬去了秋月阁。
颜铭远这会儿正和小少爷逗的正欢,恰逢听到秦婆子前来禀报,说二小姐来了,他便是皱起了眉头,沉声道:“让她先行进来吧。”
秦婆子得命后,忙将颜娇弄了进来。
待她踏入屋后,众人都不由得惊呆了,就连一向自诩淡定的颜铭远,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你这是干嘛。”
看着身上缠着厚厚绷带的颜娇,他不由得有些嫌弃。自己这一个个女儿,都是今后给颜府升官发财留着的好棋子。
从前,颜娇因有几分姿色,且从小被养在大夫人身边,倒也有几分小姐的模样。如今,先是在四王府出糗不说,还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倒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反感。
听完他的这一句询问,颜娇忙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大哭道:“请父亲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啊。”
他皱了皱眉,让旁边的人先将她扶起来,再沉声道:“你且先把事情经过与我细细说来,再另做商量。”
“是大姐。”颜娇带着悲愤吼出这句话,“大姐将我推倒在柱子上,导致我的手骨……折了。”
“敏儿?”
颜铭远有些疑惑,“敏儿素日里是最知分寸的,她为何要这么做。”
“大姐她仰慕四殿下,就……就不让女儿接触他,还出言羞辱我。”
她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听的颜铭远一阵黑线。
上官墨,又是上官墨。他有些危险的盯着前方,自从他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身边的事情已经有了许多变故。有时甚至让颜铭远措手不及,他讨厌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
“大胆,四殿下贵为皇子,也是你能染指的。”
颜铭远下意识的将这句话脱口而出。若此时是颜敏的话,他倒是会考虑考虑将她塞到上官墨的身边去。
毕竟颜敏识大体,又出得场面,从小到大便一直是他的骄傲。至于颜娇,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整日想着些有的没的,竟给她丢脸。若曾经颜染为颜铭远所不喜,那如今便是颜娇了。
“父亲,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切莫让颜敏……那个……那个贱人得逞。”
“你竟敢这么说自己的姐姐,颜家的家法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颜铭远一听见她出口侮辱颜敏,当下便是一顿大骂。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其中的袒护之意简直是颇为深重。
颜娇被吼的有些发懵,再加上这几日接二连三受的委屈,此刻也是发疯般大叫起来,“你让那个贱人来,让她来和我对质。”
这一口一个贱人听的旁边的奴婢也是心里一颤,这二小姐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大胆。
却不料这时,颜敏便从院子外头进来了。
张姨娘看见她,福了福身道:“大小姐来啦,老爷正在里头呢。”
她恭顺的笑了笑,便问道:“听闻父亲发了好大的火,我便过来看看是发生何事了。”
“这……”
张姨娘欲言又止,“一时半会恐怕是说不清楚了,大小姐还是先进去看看罢。”
颜敏故作不知的踏入大厅,一进门便看见颜娇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跪坐在地上。且身上的绷带甚多,看起来异常的滑稽。
“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且这几日风头这样大,怎的还跑出来了。若是等会生病,怕又是要休养好些日子。”
这句话她说的诚诚恳恳,字字贴心。颜娇听后,像是发怒的狮子,下一秒便要上前一把将其扑倒一般。
“颜敏,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昨天若不是你,我的手也不会这样。”
“二妹妹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颜敏故作无辜的模样,慢条斯理的回着她,仿若这件事情与自己毫无半点干系。
她越是这般淡然,颜娇便越是情绪激动。见对方打死不认,她便将手一把指住翠儿。
“你,你昨天也随着她上来打了我。你给我说实话,我可以让父亲饶你一命。”
翠儿听后,忙惶恐的跪下,脸上的泪珠一颗颗的往下掉,她嚎道:“二小姐为什么要针对奴婢,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二小姐做出那种事情啊,还望老爷明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他面前吵吵嚷嚷,颜铭远显得甚为头痛。
他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不像样子的颜娇,厉声呵斥道:“好了,你闹够了没有。自己发病还要拉上敏儿,是不是祠堂还没有扫够。”
颜娇听后,跪着挪到颜铭远的跟前,她抱住他的大腿,泪如雨下:“父亲你信我,你信我,大姐真的不是你们平常所见到的样子。她就是一个毒妇啊,父亲……”
“来人。”颜铭远像外头做了一个手势,立马便有几个生的粗壮的婆子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