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有三个人,却没有半点声音,严立夫和诗人似乎并不着急,看着对面的杨华明,没有催促,也不焦急,或者说,他们胸有成竹。
杨华明此刻脑子里混乱一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早早地就被于光明那个人盯上了,而被盯上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对方作为同性恋,喜欢自己!这让人哭笑不得,甚至有些恶心,他甚至脑子里短暂地出现了自己和于光明光着身子叠在一起的画面,脸色更加难看。他更没想到,于光明虽然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暧昧,但是对于自己的每一个举动他都偷偷关注,自然,少不了会知道自己和舒妤心的事情,因爱成恨,最终杀害了舒妤心。好吧,到这里为止杨华明还只是震惊,恶心,荒唐,百味杂陈,但是接下来当对面的两个警察告诉了他具体如何配合他们做戏的时候,他犹豫了,或者说,他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拒绝的同时不引起对方的反感,毕竟他不希望自己和舒妤心那点苟且弄到众人皆知,眼前的警察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杨华明可不想惹得对方不高兴。
“我,是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想了半天没有想到好办法。
“理论上你有选择的机会,但是,你也懂得,更多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说出来,怎么选择,在你。”跟在严立夫身边久了,诗人腹黑起来也是气定神闲,得心应手。严立夫看了看仍旧难以下定决心的杨华明,叹口气,作为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确实很难接受这样的戏码安排,杨华明的顾虑严立夫是十分理解的,甚至还有一点同情,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打消杨华明的顾虑。
“你放心,整个过程我们都会进行监视,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你的顾虑我们懂,但你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现在时间不多,我们还要事先进行彩排,希望你现在马上表态。”
显然,事实上没有选择余地的杨华明被逼上了绝路。他呆呆地看着两个警察,最终无奈地低下了头……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浅海市的下班高峰似乎更加疯狂,每个人似乎都憋着一股劲儿逃离工作的环境,然后融入到周末的氛围,放浪形骸一样,结果就只能是在马路上高低声不间断的喇叭声当中大眼瞪小眼。
这个周末,于光明并没有混在人群当中,他从公司出来就一路开车往一个偏僻的所在前行,没什么车跟他拥挤,一路顺畅,就是周围的景色越发低调暗沉,终于,七拐八拐,本来显得越发冷清的周围突然豁然开朗,眼前一栋由破旧的厂房改装而成的酒吧闪着暧昧的灯光,招揽着来客的神往。
于光明是这个酒吧的熟客,却不经常来,从他三年前第一次知道这个酒吧开始每个月最多过来不超过两次,因为这是一个男同主题的酒吧,于光明是个顾忌舆论和自身前景的人,并不希望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被人发现,毕竟虽然看起来整个社会对同性恋群体宽容了许多,但真正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只怕自己同性恋的身份会成为竞争对手攻击的主要目标,没有公司会选择有舆论争议的人来担任高层职务,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平日憋着,每月熬不住的时候就找个周末偷偷地来发泄一通,然后再回到原本的社会当中重新做回一个社会精英。
当然,最近他的心绪一直不稳定,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更让人不甘的是,自己干下了那么大的事情到头来却没有任何的回报,还被警察盯了那么长时间。身心俱疲的于光明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一直强忍着自己的各种欲望,终于,他确定这些蠢警察已经不再怀疑自己了,这才偷偷跑到这里。
轻车熟路他把车停到地下车库,下了车,锁上,刚要离开,却发现了一辆十分熟悉的汽车!他有些激动,凑过去,确定了这就是杨华明的汽车,可以说,除了自己的汽车,于光明最熟悉的就是杨华明的这辆汽车了,可是,他的汽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来到这里了?
这个想法顿时让于光明呼吸急促起来,这个酒吧主题鲜明,是整个浅海最知名的GAY吧,非同性人士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难道他……不对啊,过去对他的跟踪偷拍并没有发现有这个倾向啊,或者,他是双性恋?并且,同性的部分才刚刚萌芽?于光明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当然,心中也升起了警觉,偏偏是这个时候,他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太巧合?
最后他突然发现杨华明的这辆车稍微动了一些手脚,一块黑布遮挡在了车牌的位置,这让于光明想到了自己最初来到这个酒吧时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这个发现让他戒心放下了不少,心想光站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什么用,是真是假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于光明进入到酒吧的时候许多熟人都纷纷朝着他打招呼,他敷衍了一阵,眼睛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可以酒吧分三层,面积巨大,灯光又很是昏暗,一时实在找不到杨华明的人,只好自己先找个地方坐下,马上,一个身影就坐到了他的跟前。
“你可真是有日子没来了,怎么,又有新欢了?”说话的这个男人是个画家,跟于光明也有过数夜的欢愉。于光明叹口气,说:“没有,就是遇上了点事儿,这不一完事儿我就过来了嘛。”
“骗人吧你,我早就看到你了,你今天心不在焉的,一进来就找什么似的,说,是不是找你的新欢呢?不过你放心,我不吃醋,我在圈子有了名的大度,你把人找出来,咱们三个……一起玩儿!”
于光明摇摇头,果然是搞艺术的人,脑袋里的想法天马行空,如果杨华明真的来到了这里,他可不会舍得和别人一起分享,如果说这么长时间对杨华明爱意的克制是出于一种无奈的选择,但今天,杨华明的车就在这里,一下子给了于光明一个宣泄的通道,内心再也按捺不住,再也坐不下去,也害怕会被人捷足先登,最后站起来离席。
“你讨厌,都不理我,怎么,要走?”
“宝贝儿,我今天确实有点事儿,下回,下回有时间再让你好好伺候我。”
画家顿时红霞铺面,白了于光明一眼,不再纠缠。
于光明从一楼来到二楼,不放弃任何一个角落,期间也影响了不少猴急的情侣,只好连连抱歉,没有收获又来到了三楼,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汽车准备放弃的时候在角落的一张桌子里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