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面色如常的点点头。
“圣旨并没有不妥的地方,我想知道的也不是圣旨背后的东西,而是,当年我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提起已经逝去到底父亲,杨展的心情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只是一个意外!因为,那个意外出现的太巧合!
司夜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
“哦?展郡王的意思是,当年是有人故意杀害杨老国公,然后制造出意外的假象,企图蒙混众人的视线?”
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牵扯的面儿,可就不小了。
先不说是谁做的,单是杨老国公意外身亡,收益的人就不少。其中,最明显的要数当朝太师,赵腾了!
杨展目光锐利的扫过圣旨上的内容,不屑的轻哼到。
“哼!是不是故意,我不妄下定论,我要的,是当年意外的全部过程。”他严肃的说到,“云湘雅苑的势力遍及全国,有些我不方便或者查不到的,你们却可以做到,不知道司夜公子有没有兴趣合作?”
杨展这个人从来不狂妄自大,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的局限性,虽然手握重兵,可情报的确不是他的强项。
他需要和司夜达成交易。
杨展静静的等着,等着司夜的答案。
因为他一直观察着司夜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司夜思考过后,准备做决定时,眼神却飘到了左安安身上,在她微微垂下眼帘后又迅速收回视线的情况,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果然,左安安就算不是这云湘雅苑的主人,也一定是做得了主的人!
“接!为何不接!”左安安忽然扬声道。
连司夜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越过他和杨展做交易。
还没等司夜说话,左安安又开口了。
她说:“不过,我想知道展郡王能给我什么!”
杨展默默的看了她很久,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对方,看着对方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不由得相视而笑!
“好吧,也许,我已经知道你能给我什么了。”左安安如是说。
杨展淡笑:“那左小姐这是答应合作呢?”
“答应啊,得了这么好的报酬,怎么能不答应?”
左安安笑容满面的,小脸都微微发烫了,面色绯红,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打着哑谜,看得旁边的司夜有种被世人遗忘了的凄凉。
他摸了摸鼻子,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所以,我这个中间人,算是彻底被遗忘了吗?”
左安安笑着端起茶杯喝着,没有说话。
“多谢司夜公子今日的帮忙,将来杨展定有重谢!”杨展两手抱拳,拱手道。
司夜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笑容可掬的左安安,又忍不住为她开心。
他如何能不明白,杨展这算是给了她一个一生的承诺。不然以左安安的性子,就算是再好的东西,也引不起她的兴趣的。
“罢了,谁让你才是这云湘雅苑的老大呢,我这个管事的,自然什么都得听你的。”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拿在手里轻轻的扇着。
左安安额角一抽,很是无语。
“阿夜,这么冷的天儿,你还摇扇子,你嫌热的话,后院的水池应该足够给你降温了。”
“我这哪里是热啦,我这叫风度翩翩,丫头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司夜气呼呼的瞪了眼左安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把气氛暖了起来。
不过,接下来的话题可不是气氛暖了就够的啊!
“不跟你瞎扯了,整天没个正形。杨展,你先说说你有什么怀疑吧!”
左安安没好气的摆摆手,不打算理会司夜的无厘头了,转而看向一直但笑不语的看着他们斗嘴的杨展。
“咳,你可以叫我子谦!”杨展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到。
无奈啊,他是被左安安刚才那句阿夜给郁闷到了,谁让她称呼自己却是直呼姓名呢?
左安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这是朋友之间很正常的事,而且,杨展可是都答应她了的,呵呵!
“那你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你先说来听听,咱们先分析分析,然后我再告诉你晴莘身上的秘密是什么。”
不是她不想先说,而是她也不确定这个秘密是不是跟杨展父亲的死亡有关。
在确定之前,她还是想替晴莘保守秘密!
“那年我刚过完成人礼,父亲打算按照我杨家的祖训,带我去山上狩猎。他提前安排好了不少的侍卫和兵马,把玄剑山都打点好了,外围还有不少人守着。除了军营里的人和我们杨家自己的人,一般不可能有人能进去,除非是提前在里面埋伏好了的。”
“但是,杨家的祖训知道的人不多,就连我也是在父亲带我到山脚下才知道的。可即便是这么多人守着,我父亲却在狩猎的时候,连人带马摔下山崖。”
杨展是亲眼看着自己父亲掉下山崖的,虽然他情急之下也飞身去救人了,可却被一个侍卫从后面扑上来撞倒在地,错过了最佳时机。
而还没等他发作,那个侍卫也跟着跳下了悬崖。
整个过程太过诡异!
虽然有人说那个侍卫是因为忠心护住,不想他有危险才拦住他的。可事后明知道救人无望,那个侍卫还要跳下去?
太多的疑点一直困扰着他,加上后来皇帝迫切的追封,甚至都不等他们找到尸首,杨展渐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蹊跷。
“那后来你们找到尸首了吗?”左安安于心不忍的皱了皱眉。
十六岁的杨展就经历了这么多,难怪他事后孤身离开京都!
杨展摇摇头。“整整五年了,一直没有找到。就连马的尸首也没有,只有悬崖底下的一大滩血迹。”
司夜轻摇着折扇,温声道:“先不说人死没死!你父亲的尸首没找到,那个侍卫的也没有?”
差不多同时从同一个地方掉下去的两人一马,如果都没有看到尸首,那这件事何止是蹊跷啊,简直是大有问题。
“都没有!”杨展沉声道。
“那为什么要对外说你爹是意外身亡,而且,也没有人说那是立的衣冠冢!甚至,我看你的兄长他们似乎也以为这是真的!”
左安安对当年的事情也查过,只是没有查很仔细,毕竟大家都这么说,而且她当时的力量比较薄弱,杨家整体对外保持一致口径,她也没再多查。
“因为我是这么告诉他们的,所以他们都以为是真的!只是以为我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所以心里有阴影,更加不会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杨展当初回来之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相,因为他还没下山,皇帝的人就过去了,然后一个劲儿的劝着他,说是意外,让他节哀。
他没权没势,又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阴谋,所以才选择压下心里的疑惑,顺着他们的意思往下说。
自那以后,他想尽一切办法脱离京都的掌控,建立自己的力量和势力,为的,就是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左安安抿着唇,仔细的想了想。
“当年那个拦着你的侍卫,你认不认识?”
“自然认识!他是我父亲的亲卫之一,叫杨元!是杨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我父亲身边。”
跟着他们父子一起参加祖训的狩猎,这可不是一般的护卫或者家丁能有资格的。
“杨元……杨元……”左安安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念叨了几次后,她口中多出了一个名字。“杨元……严渊……”
她两手一拍,笑看着杨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口中的那个杨元,就是导致晴莘一家被灭门的严渊!”
杨展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那个侍卫没死?”
“当时的确没死,不过,现在是死透了!”左安安点头说。
“据晴莘所说,当年她爹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一伙儿围追一个武功不弱的人,那人负伤逃走,那个地点,离玄剑山不远,应该就是在他跳下去后逃生,幕后黑手想要杀人灭口。”
杨展仔细想了想,单手扶着下巴。
“杨元的武功的确不错。”
不然当初老爷子也不混选他一起上山。
可是,杨元为什么要出卖他们?为什么要害死老爷子不可?
说起来,左安安也算是比较清楚内情的一个了,毕竟当年的知情人和当事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有的,还隐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这么说吧,晴莘她爹当初见到杨元时,两人并没有打交道,而是在后来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山坡下面发现了已经昏倒的杨元。”
杨元和晴莘爹的相遇不是在他被追杀的时候,而是在他负伤昏迷后将人救起,这才相识的。
“杨元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要走,但还没来得及离开,那伙人又找上门来了。他杀了一部分杀手,让晴莘一家趁机溜走,但他不知道的晴莘的爹因为不放心,又悄悄的潜了回来,还意外的知道一件秘密!”
“更准确的说,潜回来是他们夫妻二人。只是晴莘的娘躲得比较隐蔽,所以没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