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曲月和闻景宸都想不到的是,佟薇雨忽然转身,手中棍子快如闪电,对着身后的闻景宸挥去,那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是防备身后人偷袭才会有的反应。
“啊——”曲月惊呼。
“咔擦——”
棍子忽然在闻景宸颈边两毫米处停住,上面已有细不可见的裂缝,风刃如刀,闻景宸飘落颈边的一缕发丝被割断,随着劲力荡出去,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随后棍子从佟薇雨手中脱开,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的弧度,直直插在闻景宸斜后方的墙上。
闻景宸感觉到她的手在轻微的颤抖,佟薇雨许是感觉到他在看她的手,手指一拢,掌中如何情况,全被遮掩。
“大胆!你竟敢对王爷动手!”曲月回过神,一下蹦起来,拿剑指着佟薇雨。
佟薇雨面无表情的收回僵硬的手,拨开曲月的剑,头也不回地院外走去。
“来人,还不将她拿下!”曲月大喊。
“够了!她是王妃!”闻景宸忽然道,“你是下人,认清自己还是,他让你来,是专门来辖制本王的?”
“王爷,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曲月单膝跪下,连忙辩解。
“滚出去!”
他是不喜欢佟薇雨,但是整她只能自己动手,联合他人以多欺少,绝非君子所为。
闻景宸也走了,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曲月一个人,孤零零如崖边树,萧瑟如深秋之叶。
原来这么多年,您从未将我当做心腹,当初的事,真的那么放不下吗,连着皇上赐来保护你的人,你时时刻刻也防着……
……
“小姐,不对,应该叫王妃了。”云英早早跟着府里的嬷嬷熟悉王府去了,耽搁了下,才来晚了。
“嗯,我们住哪?”佟薇雨淡淡应一声,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倚梦阁,这么大这么大,比将军府的琼宇楼还要好看。”云英特别兴奋,手舞足蹈,各种比划。
“呀!王妃你的手怎么了?”云英抬起佟薇雨攒着的右手,指缝间渗出血,尽管只有一点点,还是让云英看出来了。
“打架。”佟薇雨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眼眸轻敛。
云英无语,怎么又是打架,她感觉她家主子在搪塞自己。
“谁这么大胆子敢打伤您,您可是王妃。”云英执起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既心疼又难过。
原以为嫁给长林王爷日子好过一些,谁知这偌大王府,比将军府还要凶险百倍,一个不小心就是伤。
“若是夫人还在,小姐您怎么会受这种苦。”
佟薇雨侧目,跟云英呆了这几天,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原身的母亲。
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妃,跟奴婢先回倚梦阁,奴婢等会帮您清洗一下伤口。”云英伤春悲秋一会,又振作起来,如不是那眼圈还红红的,真难看出来她刚才是哭过了。
佟薇雨微微动容,抬起左手,轻轻抚了抚云英的头,除了以前那九个人,还没有谁,同云英一样,会为她忍耐什么。
真正的关爱,不是挂在口头上的,那必是,做了也不一定会说,只想她好,也不想自己伤心难过使得对方想起不好的过去。
“王妃,日子再苦再难熬总会有尽头,我们不可能一直受人欺负的。”
“嗯。”
“对了,你是跟谁打架啊?”
“闻景宸的护卫吧。”
“啊,小姐你也不差,那家伙肯定也没讨什么好处。”
“嗯。”
“王妃,您等会想吃什么?”
“你能做什么吃什么。”
“奴婢会的菜可多了,只是以前在将军府没能大显身手。”
“呵呵。”
……
两人渐行渐远,回廊、小道回荡着她们浅浅的愉悦的声音,小道旁的花轻轻飘落,逶迤一地,花香绕鼻不散。
……
“这谁写的?”佟薇雨指着书写着“倚梦阁”三个字的朱底金漆的牌匾,问。
“回禀王妃,是王爷写的。”被指来伺候佟薇雨的丫鬟道。
“哦,摘了。”佟薇雨淡淡道。
“啊?”丫鬟不解,王爷写的字制出的牌匾,王妃不是应该欢喜的不行吗?现在居然要拆了,这可是等于当众扇了王爷一巴掌啊。
“我不希望再说第二次。”佟薇雨再瞥一眼头顶的牌匾,回头,冷冷道。
那丫鬟被她一个眼神吓到了,冷汗涔涔,连忙埋头跪下去,连连说“是”。
“王妃,你为什么要把那牌匾拆下来啊?”云英跟着佟薇雨走进阁中。
“倚梦?我何须要靠着梦中所想,来安慰自己。”
“王爷应该没这意思吧?”
“他当然没有。”佟薇雨一边打量阁中景色,一面道。
“那您为什么还要拆。”
“我觉得那字太好看,每天在我头顶招摇,还会戳我眼睛。”
云英:“……”
敢情您是在嫉妒王爷吗?
“书房在哪?”
“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