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只要能解决问题。”几天前,外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餐馆,谈冬对于浩道。
十来处产业,停业一天就是几十上百万的损失,当时谈冬都火烧眉毛了,哪还管他什么主意,只要能解决问题就行。
伟人说过“不管白猫黑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
“你的那些朋友或许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朋友?”谈冬立刻明白于浩说的是曾桐、天一这些家伙。
不过,这貌似说曾桐、天一等都已经在市公安局挂了号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混地下世界的,永远不希望得到********机构的关注。
“你丫不会盯上他们了吧?”谈冬问。
“我盯不盯上没关系,他们又不在我的辖区里,我只盯着你小子就行了,”
“得,你就盯着我就行了,我的朋友你就别盯了,”
“记住我说的,不过别说是我说的,”于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我试试。”有了许阿蛮这层关系,谈冬在于浩面前也就不再避讳,总不能老婆还没娶进门,先把小舅子给逮了吧。
至所以找于浩,不仅是希望于浩出主意,其实也是让于浩心里不要太别扭。
堂堂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居然搞不定一个区公安局长,这肯定让于浩心里很不爽,可没办法,他只是上级主管部门,区公安局长的任命并不在他手里,所以人家听是客气,不听,他毛办法没有。
只是,堂堂市公安局副局长出的主意竟然是用黑道来摆平这些事,有点讽刺意味。可安冬眼前也只有这条路,他是个白手起家的,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星二代,连起码的平民二代都不是,他是个孤儿。
“曾哥,我冬子。”既然在白爷的地头上,谈冬当然清楚这种事找天一的不如找曾桐。
“冬子,有情况?”曾桐还在想着黑衣社的事呢,五人小组虽然解散了,但任务还没完成,几个家伙心里还憋着火。
“曾哥,是我自己有情况。”谈冬苦笑一下,“我的产业一夜之间被匣浪区公安局封了十多处,这一天损失就是上百万,再这样下去兄弟我要脱裤衩去卖钱的。这中部是曾哥你的地盘,你看能不能帮兄弟一把?”
“哦,就这事啊?放心,明天肯定让你开业,有兄弟进去的么?明天一定让他们上班。”曾桐不屑的说,当然这种事他处理的多了,只要停业说明肯定有问题,有问题就肯定有人进局子。
“还真有几个兄弟。”谈冬没想到曾桐把自己看得天大的事当成芝麻粒一样,当然也就没指望人也能一下子捞出来,先开业再慢慢捞人吧。
可曾桐的这句话却深深刺激了谈冬,一直以来,他没想着去编织自己的关系网,他只是想规规矩矩的做生意,曾经一个小保安,混到如今这个地位,他很满足,只要没人到他的盘子里抢食,他并不想扩张,也不想去招惹事非。
以前没我,可现在的产业收入可供他与周围的所有人都衣食无忧,这已经足够了。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没有背景的地下势力,根本就不叫地下势力。他在江汉地下世界很有实力,但区区一个区公安局长,就能牢牢的拿捏死他,甚至让他破产倒闭。
区公安局长只是个正科级,高挂点的才是副处。而在江汉副处、处级干部可以用扫帚扫,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副厅正厅?
奶奶的,跛子走路就是不行啊,老子一定得打通官方渠道,否则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这些只是谈冬临事时心里这么一个小小的相法的,可就这么一个小小思绪的转变,注定了一个超级黑白控的诞生。
第二天,真的就在第二天,所有被封的产业全部开封,所有进去的兄弟全部放出。而紧接着就是市长考察、市政法委书记表态……
当然,一连串的放人、重新开业、市长视察,谈冬知道肯定跟曾桐的活动有关。这家伙找了什么样级别恐怖的人儿,市长亲自为自己的企业保驾护航。
哪知一个电话过去,那边曾桐竟然无所谓的说:“我就给我一个兄弟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至于他怎么操作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人家多牛B,就一个兄弟就帮你摆平了这么大的事,还劳动了市里的几位常委亲临。
当然,谈冬不知道,曾桐的这位兄弟可是京城某领导的跟班秘书,典型的“二号首长”。
不过,曾桐随意说的这位兄弟,还真不是一般的兄弟。
十多年前,曾桐在帮着白爷打天下时被仇家追杀,躲在山里好几天,没吃没喝再加上伤势严重已经奄奄一息。一个放羊的男孩救了他,并把他安置在家里养伤,可这男孩家实在太穷,连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根本没钱买药买补品给曾桐治伤与疗养。质朴的男孩父母只好把家里的唯一的羊给宰了,并上山采草药,总算救了曾桐一命。
曾桐康复后,当听说男孩因为家里太穷已经辍学一年后,回到中部立马带着大笔现金赶了过去。男孩顺利复学,也更珍惜学习的机会,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被全国一流大学北华大学录取。而在男孩上学期间所有的费用均由曾桐支付,这样的两个人已经不仅仅是救命这么简单,他们已经成了生死兄弟,一个无意救了一个人的命,而另一个则有意给了另一个光明的前途。
这个男孩大学毕业后,考进了京城某机关做公务员,由于勤快、灵活、有文采,很快被某领导看中,做了领导的跟班秘书。有了这些纠葛,他对曾桐比亲哥哥还亲,他明白没有曾桐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对曾桐的事比对自己的事更加卖力,何况时至今日曾桐还从没让他帮着办点什么。
“那什么时间等有空,我得好好请你这个兄弟吃一顿。”谈冬说。
“你?呵呵,哥哥都没有机会请到他吃饭,他的时间不是自己的,是领导的。”曾桐说:“再说,这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一个电话的事。”
一个电话的事,呵呵,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小人物的命运往往就决定在某些人的一个句话,一个电话,甚至一个脸色、一个眼神上,可悲。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京城的这位领导的秘书给省政法委书记打了个电话。省政法委书记从来不知道江汉还有这么个集团公司,更不知道一个区公安局长的一次小小行动竟然会让京城的领导主动关心。
当然这个电话是领导让打的还是秘书自己打的,省政法委书记是不敢去求证的,除了自己闲的没事找抽。
于是乎省政法委书记的电话就打到了颜枫的手机上,虽然语气很平缓,一点没有颜枫的这种气势,但意思很明显,自己接到上面来的电话,单问这件事。这个时候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何况能混到市厅级的哪个不是官场的人精,省政法委书记的上面,日哦,一个区公安局长给老子惹了多大麻烦。
所以,颜枫再也没有了官场的繁文缛节,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匣浪区局长办公室。靠,居然没人接电话,颜枫个气呀,又把电话打到了政治处。
于是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官场现形记……
只是谈冬觉得,曾桐这么做恐怕不会如他说的那么简单,这里其实可说算是他的地盘,他要解决这种事,完全可以让市里的某位老大出面。要说江汉市委市府没有曾桐的人,谈冬怎么也不信。
可曾桐没让自己在市里的人出手,而是给这个兄弟打电话,摆明了是想让他兄弟从上面压下来,这就有点意思了。
这家伙是想给江汉市委制造一些迷雾,也给谈冬的身份加上点秘密。
一眼可看穿的人在这个世上混不开,只有那些可能有着深不可测背景的人,才能一语动天下。
曾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事态也正是按他的计划在发展,谈冬的生意火爆如常。
当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是很容易过的,而乐极生悲也是常有的。谈冬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大张旗鼓地发展,如火如荼地圈钱之际,居然会接连着出现兄弟殒命的事。
而这一系列事件,却又将他推上了那个看似光耀,实确充满刀光剑影的真正的地下世界,一代枭雄也就此产生。
“哥,兄弟们打听到一批货可能近期要运到西山省,你说我们要不要动一动?”千公里外西山省的一幢别墅内,一个长相妩媚“女人”对着坐在神仙椅上的男人问。
说她是女人,因为她长的确实很妩媚,而且描眉画目,唇红齿白,一双手十个指甲涂着鲜艳的粉红油彩。而在女人上加个引号,是因为他有喉结,而且胸前一马平川。
这位就是令西山黑道闻风丧胆的“狐二姐”胡汉,别看他长得纤纤细细的,那一双手上可不知沾了多少地下社会的鲜血。作为全国的媒都,西山省是多少社团想染指的肥肉,可近二十年来,自从胡氏兄弟出道,不,胡氏‘兄妹’出道,该地就被外地社团视为禁区。
“谁的货?”躺在神仙椅上的胡楚瓮声瓮气的问。
“好象是韩江的货。”
“妈的,这个韩江仗着他哥哥在省里做个小厅长,一直对我们兄弟不太孝敬,如果是他的货倒可以动一动。”
“是啊,哥,上次我们涂鸦山煤矿矿难要不是这小子偷偷在后面使坏,也不可能惊动京城的记者。这一笔我们就损失了上千万,还被勒令整顿三个月。”
“打听到什么东西了么?”
“打听了,说是一对汉白玉马和一幅画卷,汉白玉马倒不贵重,扔到市场上也就三五百万,倒是这画卷……”
“画卷怎么了?”胡楚虽是个粗人,但这么多年混迹在江湖上,当然知道所谓的黄金有价玉无价,其实最无价的是这些艺术品,尽管再名贵的真迹在他看来也就是故纸一堆。
“是宋徽宗真迹《四禽图》”狐二姐胡汉沉声说。
“老二,别跟我拽文,你就说个数字就行了。”胡楚可不管四禽五禽的,奶奶的,只要值钱就行。
“九位数。”胡汉做了个手势。
“九位数?”胡楚咽了口唾沫,虽然自己的盘子少说也有三两百亿,可一张薄得象现代女人身上穿的一层布的玩意,就在上面画上个鸡、鸭、鹅就值九位数?
“是。”
“那还等什么?干呀,呵呵,韩江这小子肯定是拿来给他哥送礼的,妈的,如果不是他哥罩着,他能有那么多的煤矿开采权?”
“那我去安排。”
“慢,老二,哪家押的货?”胡楚粗,但不傻,当今四大头的货他是不会动的。
“这玩意是在江汉淘的,听说就是请了江汉的一个什么华安集团,虽然这公司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但还没出过省,所以道上并不熟。”胡汉说,显然他已经摸过底。“对方托货的时候只说是个几百万的东西,估计送货的实力也不咋的。”
“那,动手。”胡楚一拍椅柄,奶奶的,谁说黑道好混,省里的一个厅长就能跟自己分庭抗礼,这次要好好出口恶气。
虽然华安现在已经在当地够牛,但上千里的路,耿天柱还是不放心,不仅自己亲自出马,还请来了钟磊的副手江宏剑。江宏剑虽然不如谈冬、钟磊这样牛叉,但也确实能打能拼,有江宏剑在,耿天柱心里要踏实得多。
进入西山省境内,再有两个小时就可以交货,耿天柱和江宏剑紧绷的心理终于有稍稍松驰。
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的车子渐渐少了,有时几分钟都看不到一辆。
按说,耿天柱的车已经开得很快,但就在这时从后面冲上来一辆重型卡车,对着小车撞了过去,虽然耿天柱发现不对已经猛打方向盘,但小车还是撞到护栏上,并被高高掀起,呈一个抛物线落在了几十米外的地上滑行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