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释是这老者很好的抑制了自己的气场,而且连走路、喘气的时候都控制得很好,连谈冬这种逆天级的高手都感觉不到。
自出道以来,谈冬唯一感到不知深浅的就是文仲的师兄,自己以险求胜,堪堪硬挺了三十招而未落败相,而面前这位同样让谈冬不知道深浅。
“常叔,”“爸,”“爸,”“皇爷,”,范天龙和常啸虎等都毕恭毕敬的垂手站立。
老人直直走进场中,连答都没答理一下站立的几个,直接对谈冬说:“这个年轻人身手不错,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谈冬谈小哥?”
“晚辈正是谈冬,不知怎么称呼您老人家。”谈冬一抱拳,他知道洪门、青帮注重帮派礼仪,所以总是以帮派礼节见面。
“我,呵呵,老朽了,老朽了,”老人呵呵一笑,一指常啸虎和常玉娇,“只要知道我是这两个不成气的孩子的爹就行了。”
“原来是伯父,多有得罪。”
“小虎、玉娇,来见过谈老大,”老人脸朝常啸虎,沉声道。
“爸……?”常啸虎叫道,似乎很不情愿。
“嗯……?”老人眉头一拧。
“谈老大,得罪了,”常啸虎一抱拳。
“不敢不敢,”谈冬道。
谈冬本以为老人还会说的什么,哪知老人只说了一句话,而且是一句让谈冬和常啸虎,甚至在座所有人都搞不清缘由的话。
“你们,以后谈小哥的事就是我洪门的事,而且我要替玄学兄代说一句,谈小哥的事也是青帮的事,”说完脸朝谈冬一转,“谈小哥你先忙,老朽已久不问江湖事,凡事你请自便,他们不会再给你麻烦了。”
说完,老人家一甩衣袖,如来时一样,飘飘而去。即使当面,谈冬仍没有觉出老者的任何高手气势,同样也没觉得其走路与喘息的声音。
老人飘飘然远去,留下了一愣一愣的谈冬和青帮、洪门众人,日,一位洪门的制皇(离职的龙头),而且代言一把青帮的前帮主发话要求青帮、洪门全力以赴,这是什么概念?
既然谈小哥的事就是青、洪门的事,那就得特事特办了。
虽然常啸虎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但老人不仅是自己的父亲,更是前任龙头,在洪门还没人敢违抗老人家的意思。
范天龙还好,反正他又没跟谈冬交恶,所以立即满脸堆笑道:“既然家师和常叔这样说了,那谈老大的事就是咱们青帮和洪门的事了,虎子、玉娇、石开,我们一起给谈小哥接风,我再请几位主管一起来与安小哥亲近亲近。”
范天龙,在现在的位置上已经近二十年,对于江湖事可以说是了然于胸,他虽然不知道常老爷子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但他知道谈冬要么是青帮、洪门的救命恩人的后代,要么就是来自于什么与青帮、洪门有渊源的门派,要么就是代表着某种势力,甚至……。
靠,不管怎么说,老头子自有老头子的道理,而且肯定是摆得上台面,服得住人的道理,至于究竟是什么,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呵呵,咱得想办法知道。
“不敢劳龙哥大驾,我还有位兄弟在宾馆,估计要等得小弟心焦了。”谈冬说。
“哦?既然是谈小哥的兄弟,也是我们龙虎兄弟的兄弟了,一起来一起来。”范天龙一哈哈。
没办法,人家如此盛情,再不答应就是不给面子了,谈冬深知这些老牌帮派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这些人嫉恶如仇,为了一点面子可以以死相拼,但你敬他一分,他敬你一丈。
就是,人嘛,就得互相抬着过,谁的面子都重要。
谈冬带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刀。
自从从倭奴国回来,谈冬就让小刀回到了江汉,让小刀跟刀疤四同去西疆是想能找到收割尹端的高手,但却未发现任何线索。所以,只能让小刀先回来,毕竟即使有个别超级高手在,刀疤四不能擒之,但对方想怎么刀疤四也不可能,毕竟在自己的地盘,而刀疤四的身手又确实强悍。
戏子跟着麻川赖子在倭奴国历练,小刀也得跟自己跑跑江湖了,毕竟以后准备让他们负责整个江汉大本营,基本的江湖知识还是得懂。
这就好似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公司是想用你做管理人员呢,但你得先给我到车间去实习半年或一年去,熟悉一下各个车间的工作流程,这样以后你才得懂得咱这公司的产品性能,不至于外行指导内行。
再加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两人现在就相当于毛坯料,浑金也好、璞玉也罢,质地是一流的,就看巧匠怎么打磨。磨得好,黄金有价玉无价,将来可能就是个无价之宝;而是魔的不好,甚至走上个邪路,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刀疤四已经五六十岁,能照应江汉几年?再说现在西疆未稳,还要其重新整顿,所以半年到一年实习期满后,小刀、戏子将会是江汉大本营的全职保镖。
如果这两人坐阵,再加上媚四、媚四的两个徒弟和主场优势,即使有三五个超级高手同来江汉,自己肯定不会吃亏。再说,特殊情况下,还可以找找于浩这个暴力机器的代言人。
自从上次“加班补助”发了之后,高松等一帮子兄弟才知道什么叫‘不差钱’,自己本来每月拿个四五千,再加上过节费、加班补助、出差补助啥了也能弄个六七千,可只是照顾别墅一个月不到,那补助就是几年的收入。
人比人,气死人……
当晚,范天龙亲自在沪市黄浦江畔的临江大酒楼宴请谈冬,作陪的有兵部主管黄超英、刑部主管魏天来。常啸虎虽然满脸子不愿意,但老头子的话不能不听,所以也勉强带着石开和常玉娇作陪。
都是江湖儿女,也不谈男女有别。
黄超英,三十来岁,比范天龙小一轮,但她给人的感觉与年龄极不相称,仿佛她不是一个武者,而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居士,其全身散发出来的仙佛气,使人既想有亲近之举,又不敢有妄动之想。
这样一个具有仙佛气的慈眉善目的女人,谁也不会想到,在其手下殒命的江湖豪客会多到数以百计。作为青帮兵部的主管,对外杀伐,对内保境,全靠其一支利剑。
魏天来看起来倒象个粗野汉子,一脸虬髯,声若洪钟,为人也极仗义,喝酒更是酒到杯干。但其实此人是心细如发,在青帮内任何的赏罚都得有根有据,按现在流行的说法叫‘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日,现在社会上这样说是骗骗咋老百姓的好不好?你真以为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没见过‘杀人犯’都被打靶十多年了,被害人还好好活在世上?这叫不冤枉一个好人?没听说那些足够打靶的腐败分子,死刑变无期、无期变有期、有期变保外?这叫不放过一个坏人?
所以,有些话听听就可以,千万不要相信。就象中石化说的,油价低呀,咱亏损呀,日子难过呀。日,一个大厅的吊灯就是几百万,你我辛苦工作一辈子,能买得起人家一个灯不?
但,在青帮,在魏天来这个粗壮汉子的刑部,自其上任以来的近十年,所有被赏被罚的人都没提出过异议,甚至被赏的从没被人眼红过,被罚的也从没被人上诉过,这就不能不说魏天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现在的法院,每次审案结束,你都会听到被告人,甚至原告在大声叫喊‘我要上诉’,要是哪位法官请魏天来端坐正中的话,那得节省多少纳税人的银子?
不过,笔者曾接触过的某位法官说得好,断案没有偏颇,咱怎么拿了原告拿被告?
也许知道谈冬跟青帮有点渊源,也许是范老大特别关照过,反正魏天来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虽然常啸虎有点尴尬,常玉娇和石开有点局促,但在魏天来的妙语连珠下,气氛倒也渐渐融洽。
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是高兴的、和谐的、皆大欢喜的。
但,有一件没解决,那就是查找黑衣社的那个三浦并夫。
范天龙跟常啸虎一样,也对谈冬直接到沪市来找人感到不爽,虽然他已经投名拜贴,但范天龙还是不爽。毕竟在自己青帮和洪门的眼皮底下,竟然说藏着黑衣社的杀手,居然还是倭奴国人,不能不说是对这两个华夏驰名大帮的侮辱。
即使有,那也是我沪市地下世界的事,挖出来切吧切吧、剁吧剁吧,该烹、该炒、该煮、该炖,那是我的事,还真轮不到你一个江汉新兴的后辈来指点江山。
但王老爷子是青帮后裔,自己怎么的也不能在洪门面前为难跟自己有渊源的人,何况常老爷子的出面很是不寻常,这个已经不问江湖事多年的老家伙,突然撂出一蹶子,肯定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所以,范天龙决定好吃、好喝、好用的上着,其它……?呵呵,哥没空。
既然人家这么给面子,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一应俱全的上着,谈冬倒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怎么的,毕竟人家范天龙和常啸虎都是老大,忙的很,没空也是正常的,就一个小小的华安还让自己忙得屁颠屁颠的呢。
呃……,现在也只有安大董事长自己敢说‘小小的华安’,因为如果华安还是小小的话,那么全球也只有一只手可以数过来的所谓‘大大的公司’了。
谈冬很识趣,甚至说还很有耐心,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识趣,所有人都有耐心。反正俺就是个杀猪的,俺本身就是个大老粗,于是,小刀说了一句谈冬想说却一直没说的话:“范老大、常老大,咱们不能光吃喝吧,咱们是不是商量下怎么抓住这个倭奴奸细?”
额……,谍报片看多了,开口就是奸细。
当然这个奸细一用,范老大和常老大就得该说点或做点什么了,毕竟那是奸细嘛,如果你连奸细都袒护的话,那你也就是X奸了。
正如当年明月先生在《明朝那些事儿》中说的,X奸这个词并非专利,在倭寇小西行长攻陷朝鲜才几个月的时间里,就组建了成千上万人的朝奸队伍。
当然,这些X奸是深受人民痛恨的。华夏在八年抗战期间就出现了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X奸,当然这些人要么在战争中被当了炮灰,要么在战后被人民清算,甚至某些人隐藏得很好,但自己却因为在心里背上个X奸的罪名,而抱恨一辈子。
也就是说,只要一挂上X奸的名头,你这一辈子就完蛋了,对于素有抗倭名声的青帮、洪门来说,这是非常耻辱的一件事。
于是,范老大和常老大虽然明知道小刀只是谈冬带来的一个普通手下,甚至有点看不起这个穿着寒酸的乡巴佬,但也只能点头称是。
沪市人多年来一直以自己身在沪市而傲视全国,在他们看来,除了京城人算是个城里人,其它的哪怕是沿海发达的地区,都统归为乡巴佬的行列。
“那么谈老大准备如何做?”范天龙问,既然人家开口了,自己怎么也得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这家伙隐藏在沪市这么多年,肯定是藏得很深,咱们只有慢慢挖才能完全查清他的底细。”谈冬道。他当然不能象小刀那样,直接就要抓奸细。
“好,只要谈老大有什么需要我青帮、洪门做的,随时吩咐。”范天龙说。
一般人,只要听到范天龙这个表态,肯定非常兴奋。看,人家到底是大帮大派,就是有魄力。
靠,你没听出话外音?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要干你自己干,反正我青帮、洪门是不会帮你的,所谓的要做的随时吩咐,就是说平时我是不会动的。你‘吩咐’?我凭什么听你的?看在同混地下世界的面子上,帮你做点啥子,出工就行,至于出不出力,拿什么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