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比比在几天后再次来到褚家,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她几乎没有给过慕千今好脸色看。
慕千今还纳闷呢,这又是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
吃过饭,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最近头疼的越来越频繁。
许多事情如同动画一般在眼前飘忽而过,她想起的越多,心底越凉。
下意识地开始排斥褚随意对她的亲近。
褚随意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一到夜里就像发了疯似的对她的身体进行啃咬,毫不怜惜地冲撞。
慕千今咬紧了唇,一声不吭。
“说,我是谁?”腰身重重一挺,全根没入。
身下娇小的人跟没了气息一样,愣是一句话不说。
“说,我是谁!”他加重了音调和力气。
慕千今疼的要命,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一直数着,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六次。
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索要,反反复复就是那一句话,让她亲口说出,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是谁。
褚随意在吃醋。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近日慕千今对他越来越冷淡,尽管她在遇到褚敬轩也没热情到哪里去。
但她知道,一定是失去的记忆正在逐渐复苏。
她会再次爱上褚敬轩,而他,就成了她恨的人。
既然注定会恨,不如就恨的更深。
占有不了她的心,最起码要占有她的人。
一夜过后,慕千今身上几乎没有好的地方,尤其是平时会露出的脖颈,更是青青紫紫一大片,这让她连房间都不想迈出。
偏偏褚随意不会再顾及她的心思,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生拉硬扯地将慕千今带到了餐桌上。
那一片是人都能看出的吻痕直接让褚敬轩摔了筷子。
慕千今面无表情地埋头吃饭。
当天晚上,褚随意去参加一个宴会,估计也是考虑到昨天实在过了头,将慕千今带到了会场外面,却只让她呆在车里,由司机看着。
褚敬轩下了出租车,直接打开车门。
慕千今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摆弄自己的手指。
“千今。”他叫道。
她总算有了点反应,“什么事?”
他坐在她旁边,垂头,呼吸几乎吹进了耳朵里,“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离开叔叔,你愿意吗?”
慕千今身子一僵,“我离得开吗?”
“如果他肯帮你,一定可以!”
司机透过后视镜偷偷地瞄着。
慕千今不动声色地张口,“比比和我都是女生,我倒是能给你提点意见。”
开始瞎扯,“女生是要哄的……”
没引起什么怀疑。
褚随意在会场里没有久待,很快回来,从司机那里得知刚刚褚敬轩来过,这一晚,又折磨的慕千今几乎哭都哭不出来,这才作罢。
第二日中午。
褚随意接了个电话,估计是很急的事,也没叫上慕千今,一个人就出去了。
褚敬轩找到了机会,又必须要避开别墅里的人对他的监控。
两人一前一后躲进了三楼的杂物间。
“千今,明天晚上,叔叔会被人引走,同时会有人在别墅外接应你。”
“那人是谁?”慕千今更关心这个问题,虽然褚敬轩不会害她。
“是秦风。”
秦风两个字让慕千今心里有了底。
看来她真的能跑了。
他是唯一能和褚随意抗衡的人,不论是财力还是地位,都是旗鼓相当。
而且两人从多年前就是对手,斗到现在依旧分不出胜负。
慕千今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在美国的一次学术交流上。”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我走了,记得晚上叔叔他一离开你立刻就走!”
慕千今趁着褚随意还没回来,收拾了一些必须品,又从褚随意的抽屉里拿了现金。
小背包立刻鼓鼓囊囊,慕千今将它塞在衣柜的最下面,拉上了门。
褚随意回来后心情好像不错,对慕千今没有动手动脚,而是抱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慕千今看着表。
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晚上七点一刻。
褚随意电话响了,餐桌上的三个人同时抬头。
各怀心事。
他对着电话那端应着,“好,我马上就过去,一定不要让他离开。”
他挂断电话,站起身,“千今,跟我出去一趟。”
完了,她最害怕的事情来了。
慕千今摇头,“我不去。”
褚随意想了想,“不去也行。”
把她扔进房间里,反锁了门。
大约二十分钟,褚敬轩站在窗户外面小声喊她,“千今,赶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慕千今背上包,咬咬牙,直接跃下了窗户。
别墅里的保镖东倒西歪。
围墙外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
慕千今冲褚敬轩摆摆手,“我走了,不要想我。”
人钻进了车里。
后座上还有一个男人,黑暗中看不清脸,但身子高大,令人生畏,“你就是慕千今?”
“我是。”
“我知道你是褚随意的软肋。”
慕千今咬着嘴唇。
秦风继续道:“我会帮你找到藏身的位置,你的任务就是不让他找到你。等我打垮了他,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这辈子都花不完。”
慕千今笑了,“好,成交。”
褚随意回到别墅。
慕千今不见了影子,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怒火几乎要让他失去理智,“你们这群废物,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骂完上了楼,褚敬轩挺直着背坐在房间里,房门没锁。
“慕千今呢?!”
褚敬轩看他,“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会找到她的!到时候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自己尽管去找。”
他相信秦风的实力,这么大的城市,想隐藏一个人的身份,很简单。
他的千今,终于自由了。
两个月后。
褚随意越来越暴躁,他甚至管不住自己,凡是能看到的东西几乎摔个遍,满地狼藉。
他想慕千今,非常想,食不知味。
他抓着头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慕千今!不要让我找到你!”
又过了两个月,白色的雪飘飘洒落。
慕千今伸出手,一阵冷风吹过,又缩了回去。肚子已经非常明显,但还不耽误她出来逛街。
秦风每个月都会打钱过来,但她实在不爱逛街,也就如今天一般,来超市购买必须用到的食材。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为了孩子的营养,她胖了不少。
从超市里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大袋子,加上厚重的衣服,提着有些费事。
远处停下的车子里坐着一名沉稳的男人,他习惯性地落下车窗,打量行人,想从其中看见那刻到心里的身影。
眸子转了转,突然不动了。
不远处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坐着一名大着肚子的孕妇,她晃了晃头,撇开长发,露出精致的小脸。
是慕千今!
颤抖的手推开门,对街上疾驰而过的车辆完全不顾,几步冲到了马路对面。
“慕千今。”
她身子一僵,缓慢抬起头,一张咬牙切齿的脸跌进眸子。
她转身想跑,但身子实在不方便。
褚随意大力拉住她的手腕,目光定格在她的肚子上,“是谁的孩子!是不是褚敬轩的!”
慕千今冷笑,“反正不是你的就是!”
她挣扎,“放开我!”
“你这一辈子只能给我生孩子!”
她扯着嗓子喊救命。
没人理她。
她被塞进车里,再次带回了那个噩梦连连的别墅。
医生被召进别墅。
“把孩子打掉。”这是褚随意撂下的最后一句话。
慕千今被绑在病床上,如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麻醉剂打进身体。
她心如死灰。
第二日醒来,肚子已经平整,她只穿抹胸,下腹是纱布包裹的伤口。
孩子没了。
她的精神支柱随之倒塌,这几个月,全靠这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一直陪着她。
慕千今面无表情地拔掉针头,对伤口的疼痛好似没有知觉。
她赤脚走在地板上放,打开卧室的抽屉,里面有一把小刀。
她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什么东西放在何处,她再了解不过。
刀子割破手腕,鲜血直流。
她没死成,前来查看的医生救了她。
家里所有尖锐地物品全部被收了起来。
她撞墙。
又被救回。
生命是自己的,她却想死都死不了。
褚随意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我们结婚,日期是下个月六号。”
他又加了一句,“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婚期如约而至,被强制送往美国的褚敬轩也回来参加婚礼。
教堂里铺满了玫瑰。
她曾经说过,她想在教堂里完成婚礼。
他为她实现愿望。
化妆刷扫过脸颊,痒的不行。
婚纱套在身上,她抬起头,“我要去下洗手间,你知道人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更何况这是我的婚礼。”
化妆师没了话,只能让她去。
洗手间里的窗户打开,跳出去就是教堂的后面,窗户下站着一名保镖。
她脱下高跟鞋,又拿起地上的一块砖头,这是她千辛万苦才带进来的,“抱歉了。”
卯足了力气,拍在外面保镖的头上。
那人晃晃悠悠倒了地。
慕千今跳出窗户,赤脚快步跑远。
音乐响起,教堂里所有的宾客都换上了微笑。
化妆师冲进换装间,“慕小姐不见了!”
还在整理袖口的褚随意动作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