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荀天瑞并没有离开,叫了外卖,洗漱完毕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
昨天的药劲儿加上一夜需索无毒,尚凌醒来时,觉得自己半条命都丢了,睁开眼时,看到了坐在床边凝视着她的荀天瑞,昨夜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的涌入脑中,想到是她自己主动的,尚凌的脸颊就烧的厉害。
她故作镇定的从拥着被子坐起来,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荀天瑞说:“额......那个,昨晚是个意外,我被下了药,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反正,你是男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荀天瑞本来满心欢喜,尚凌睡着的时候,他就那样附着身看着她的脸,她睡着的样子可真安静,像个乖乖的小孩子。
一想到他昨天得到了她,他的心里就一片柔软,活着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为女人牵扯心魂。
算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喜欢一个女孩子,人家的初恋都是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都是傻乎乎的年龄,一旦爱上了就不计较得失回报。
他都已经奔三十了,居然也会有那种初恋的心动,只是这么看着尚凌,心里就是满满的知足。
尚凌还在睡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准备回去告诉母亲,然后定个日子,娶尚凌过门。
以前没有结婚的念头,现在念头一旦起了,就怎么也压不住,他甚至在想,为荀家的实验室忙活这么久,结婚的时候,度蜜月一定多休息一段时间,去哪儿度蜜月呢,可以问问尚凌,喜欢什么地方,或者去几个地方也可以。
想了很多,荀天瑞满心欢喜的等着尚凌醒来,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昨晚是个意外,我被下了药,你......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反正,你是男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荀天瑞脸上的笑容村村凝结,那双好看的眸子中渐渐凝结了寒冰,冷哼一声:“你可真够大方的,我当然没什么损失,就当是出来嫖了一个女人。”
说完,他把一个衣服袋子丢在床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尚凌怔怔的看着荀天瑞的背影,被他那句:“就当是出来嫖了一个女人”刺激到了,心里很不舒服。
任何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第一次都是很在意的,她也不例外,昨晚的确是个意外,是她主动拉了荀天瑞上床的,难道醒来后还主动要求他负责,会不会太无耻了些?她不这样说还能怎么说?
虽然没指望荀天瑞会有什么表现,可那样的话,还是让她很难受啊。
尚凌从床上爬起来,把荀天瑞带来的衣服袋子打开,里面是从里到外的一套女装。
昨晚,她的衣服已经毁了,荀天瑞竟然大清早的给她准备了一套衣服?还是香奈儿的?尚凌心里很不是滋味,翻看了一下衣服的号码,是她穿得号,穿上正正好。
穿戴整齐后,她从房间里出来,客房部的服务员给她将早餐送上来:“小姐,这是荀先生给您订的早餐。”
“谢谢。”尚凌看着服务员把丰盛的早餐一样样的摆在桌子上,又给她细心的准备了碗筷等用具,等服务员出去后,她的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多久了,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温暖,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可惜,这个愿意关心着她的人,被她气跑了。
也许昨晚,她就不该那么不甘心,被那个老男人吃了,就当是被狗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她摇摇头,那样的感觉只是想想就觉得受不了,对方换做是荀天瑞就好接受许多了。
荀天瑞从酒店里气冲冲的出去,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酒吧,喝了个酩酊大醉,还是荀天恩找到了他,将他强行带回来荀家。
昨晚的事情怎么说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耻辱,所以,无论是谁问,他也不会说的。
荀家的人都敏感的察觉到,荀天瑞近几天有些气不顺,稍一撩拨,就火冒三丈,简直从一个性格温顺的帅哥,变成了喷火龙,也就是荀梨落敢在老虎嘴上拔须。
尚凌从酒店里出来,望着外面刺眼的阳光,冷笑一声,尚博居然联合了外人来算计她,是想压榨她最后一点儿剩余价值吗?
以前因为他娶了尚丽的母亲,她伤心,那是觉得他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家庭,现在,她已经不伤心了,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那样一个没有人情味儿的畜生,犯不着伤心。
她握了握拳头,决定在离开F国之前,先找尚博算账,她需要把她的东西拿回来,把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统统拿回来。
荀梨落回F国已经有两天了,这几天,她就忙着找楚寒夏了,一直没顾上联系尚凌。
去公司处理积压的事务时,新闻网上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尚家易主,尚博长女以雷霆之势夺回大权,将父亲,继母和妹妹扫地出门。
这可是大新闻,就算荀梨落忙,也不可能对尚凌的事情不闻不问,所以,她大清早去了公司后,处理完公务,就驾车前往尚凌的公司,确切的说是原本尚博的公司。
来到尚凌的公司门前,正好公司员工都去吃饭了,她想,尚凌刚刚接手公司,一定又许多事情要处理,不如直接去找她。
尚博就不是个处理公司事务的好手,看前台接待就知道,荀梨落进去时,接待小姐只是用眼皮撩了她一眼,然后就继续往自己手上涂指甲油了。
荀梨落皱了皱眉头,继续上楼,来到尚凌处理公务的总裁室,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员工都没有,可靠近总裁室时却发现,里面有争吵声传出来。
她以为是尚博他们来闹事了,作为朋友,尚凌遇到麻烦,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她大步往总裁室而去,走到门口,推开门,就看到了里面正在纠缠的男女。
荀梨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荀天瑞,在她的印象中,荀天瑞都是儒雅温和的,即便生了气,也总是一笑而过,不走心。
可是现在,荀天瑞明显的是震怒的,他拽着尚凌的手腕,将她往外拽,尚凌用力挣扎着,两人还不是争吵几句,荀梨落进去时,却很有默契的同时闭了嘴。
荀梨落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荀天瑞,还是尚凌先笑起来,对荀天瑞说:“天瑞,梨落要过来,你怎么没有事先告诉我?”
荀天瑞目光阴鹜的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后,尚凌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
荀天瑞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连带着荀梨落都不待见了。
荀梨落摸了摸鼻子,敏锐的嗅出一丝不同寻常,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呢?
尚凌最近几天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看着被尚博糟蹋的烂摊子,她只能为母亲感到痛心。
是的,当初尚博是上门女婿,虽然尚凌的母亲尊重他,没有让女儿跟母姓,可也不能抹灭他是上门女婿,曾经一穷二白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尚凌的母亲扶持着他,将他从一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扶持成公司的总经理,他也一直在和母亲维持着一种夫妻恩爱的假象。
这种假象,在母亲去世后,破灭了,尚博露出了本来面目,将他这些年一直藏在暗处的二奶,也就是尚丽的母亲扶到了正妻的位置上。
“梨落,真高兴见到你。”尚凌嘴角噙着真挚的笑容,这是她这些天来露出的唯一真挚的笑容,走到荀梨落身边,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千言万语,尽在这一抱中。
“我也是,阿凌,你变得和过去不太一样了呢。”荀梨落仔细打量着尚凌,过去的尚凌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颇有些男孩子的性格,现在的确不一样了,她变得淑女安静了好多。
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雕刻出更多的伤痕,却在她身上留下了走过的痕迹,她变得成熟了,美丽端庄,成熟典雅。
“只是长大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如果再不学着长大,我就真的无可救药了,梨落。”尚凌牵着荀梨落的手坐在沙发上。
办公室里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尚凌有些不好意思:“刚接手,什么都没有头绪,让你见笑了。”
作为朋友,荀梨落是真心的关心尚凌,报纸上说尚凌心机颇深,这些年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尚博的大权躲过去,可是荀梨落知道,尚凌不是这种人,除非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
“家门不幸,我父亲,不,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他算计我,他不仁我不义,正好让外人看笑话了。”尚凌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能告诉我详情吗?我回到F国已经有些时日了,也曾听说过你家公司的情况,公司早就处于亏损状态,刚才上楼时,看员工懈怠的情况,就知道情况比大家看到的还要糟糕,尚凌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分担。”
荀梨落看到尚凌眼底的青黑,脸上的憔悴,就知道她这段日子过的并不顺心,果然,她这么一说,尚凌就红了眼圈,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