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听了电话,便听到荀子楚在那边叹了口气,将荀天赐受伤的经过告诉了荀梨落,并说他的手臂必须截肢的残酷现实。
荀梨落听完后,彻底呆住了,她看了眼不知情的荀老太太和楚乔,何冰,对电话那边的二伯父说:“好我知道了,会尽快赶过去,先不要着急。”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对荀天瑞说:“天瑞,我们公司出了一些状况,我必须立刻出差一趟,不能送孩子了,就拜托你了。”
荀天瑞笑:“这还是荀大小姐第一次对我说话这么客气,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荀梨落不耐烦的说:“少废话,这些天孩子们就归你管了,对了,小樱桃昨晚刚刚生病,晚上让家庭医生留下吧,好就近照看。”
荀天瑞摆摆手:“好了好了,别啰嗦了,你不是还有急事吗?这些事交给我,一定办的妥妥的,你就放心吧?”
荀梨落转过头看着秦峥说:“你陪我出差好不好?”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有的时候,需要一个男人在她身边支撑着,支持者她。
秦峥知道荀家出了大事,荀梨落瞒着,是不让荀老太太等长辈担心,便故意一脸轻松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放心,我这几天都没事,陪你去,顺便当蜜月旅游了。”
一句话说得极其轻松,成功的驱散了荀梨落心头的焦虑,她点点头,笑着说:“嗯,蜜月旅游。”
荀梨落从F国出发之前,给北野打了个电话,她和秦峥坐在候机厅等着时,还不时的用眼睛瞄外面,像是在等什么人。
秦峥对她这种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样子十分不满,遂用手托着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说:“瞧,这里有个大帅哥,你还东张西望什么?”
“一个帅哥看久了会产生视觉疲劳的。”荀梨落嫌弃的拍落他的手,继续往外面看,秦峥黑了脸,幽幽的说:“难不成你还想看其他帅哥?”
“嗯呐。”荀梨落刚答应完,拉着行李箱的北野就大步流星的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果然,这女人另外约了帅哥。
一时间,秦峥的心头充满了愤怒,他压低嗓门问:“你还约了他?为什么?”
荀梨落看到北野,开心的什么似的,直接迎过去,挽着他的手臂笑吟吟的说:“哥哥,你今天不忙吗?”
秦峥看着两人的眼神,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这对兄妹,再也没有别人了,一时气闷,就想着立刻离开,可是,他刚刚动了动脚步,心里就又推翻了这次决定,凭什么他要离开,要离开,也是北野离开,他在商界可是不败的神话,在情感的世界里,也会同样如此。
他自信的想着,便抬步向前,站在北野面前,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客气而疏离的微笑,伸手揽上荀梨落的纤腰,像主人欢迎客人似的,极其傲娇的说:“北野先生,你也一起吗?”
荀梨落刚才光是沉浸在北野能来的喜悦中了,完全的忘了身边还有一位爱吃醋的先生呢,现在看秦峥脸色臭臭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又开始吃味了,虽然看他为自己吃醋挺有趣,但醋意太大了不利于此番行动。
于是,她没好气的看了眼秦峥说:“是我邀请哥哥来的,大约你还不清楚,哥哥也许是唯一能治疗天赐的人了。”
秦峥虽然有些吃味,但在大事情上面还是拎得清的,一听北野能够治疗荀天赐,当即脸色好看了许多,郑重其事的说:“如此这是太好了。”
三人步履匆匆的上了飞机,因为一起定的飞机票,座位自然挨着,荀梨落和秦峥坐一边,北野坐另外一边。
荀梨落问:“北冥呢,这几天你不在家,谁来照看他?”
北野微微一笑:“北冥从小性格独立,照顾自己绰绰有余,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司机负责接送他,他放学后还会帮我照看暗夜的生意,绝对是个稳妥的人。”
荀梨落一脸羡慕的说:“北冥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将来你不愁找不到接班人了。”
北野看了眼秦峥,又看了眼荀梨落,随口说了一句:“小石头也不错,等他到了北冥那么大,应该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不用羡慕我。”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们这两个孩子真会生,小石头和秦峥比较像一些,尤其是眉眼,小樱桃则更像浅浅你一些,长大后,两个小家伙一定都是人中龙凤啊。”
上次见面,因为急着赶回去给楚乔祝寿,且当时小石头和小樱桃擅自跑出来,家里乱作了一团,实在没有时间详细叙述以往的经过,北野自然不知道秦峥失忆的事情,况且,小石头的确和秦峥有七八分相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次见到秦峥,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荀梨落当即变了脸色,咬着唇,有些纠结的看着北野,两个人做过多年的兄妹,她这个动作,北野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明白,这句话说错了,心里就开始犯嘀咕,小石头和秦峥那么相似,难道竟然不是秦峥的儿子?不会吧?
秦峥听了北野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头沉默不语,其实,在和小石头刚见面时,就曾经听王婧歇斯底里的对他怒吼过,说小石头是他的私生子,当时他只以为王婧是个疯子,随口说出来的疯言疯语用不着相信,可现在,北野也这么说,说明了什么?
荀梨落这个可恶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过去,一定隐瞒着他许多事,比如小石头和小樱桃的亲生父亲是谁,要不然,为什么每次提到那个男人,她总是闪闪躲躲,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秦峥是聪明人,知道就算现在问,荀梨落决意隐瞒他的一定不会说的,这个女人,倔强的很,还是靠他自己调查出来的比较好。
另一边,北野看秦峥虽然不动声色的听他和荀梨落说话,但很明显,他很介意,非常介意,聪明的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雷区,一个他不能随便碰的雷区。
于是,他立即转移了话题:“你大哥荀天赐这么多年就一直呆在部队里?没有结婚?”
荀梨落点头,一脸无奈的说:“我这三位哥哥都是奇葩,一个一个的不结婚,都快把奶奶愁死了,每天做梦都盼着他们一个个结婚生子呢。”
北野也很惋惜的说:“那如果荀天赐不愿意截肢,我又的确不能医好他的话,任由病菌蔓延,他迟早性命不保,到现在都没有孩子留下,岂不是无后了?”
虽然北野说的是实话,可作为至亲,荀梨落还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荀天赐是她最亲的大哥,这辈子为了国家奉献了自己的一切,这样的英雄,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
她蹙了蹙眉头说:“北野哥哥,千万要治好他,好人不应该有这样的回报。”
北野看着她,良久,忽的笑起来:“浅浅,你比从前有了很多人情味,从前的你只考虑自己要做什么,现在却开始考虑别人的幸福,真的长大了。”
荀梨落知道他说的是从前的北浅,北浅是个自私的小丫头,喜欢任性的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即便伤害了最亲的人,也在所不惜,现在她既是北浅,又是荀梨落,背负了太多的使命和情感,再也不能做从前那个单纯的北浅了。
“哥哥,人总是要长大的,我希望你认真的答应我,治好天赐,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荀梨落说。
“好,但是,你必须配合我。”北野正色的说。
“好。”配合北野,她义不容辞。
秦峥坐在一边,沉默的听着这兄妹俩的对话,看着荀梨落,总觉得他们说的浅浅,是荀梨落,又不是荀梨落,总之,感觉很奇怪。
飞机降落到荀天赐所在部队的城市,荀子楚派车来接他们,三人进入医院时,俊男靓女,瞬间吸引了一大群人的视线,但,他们还不是最吸引别人视线的,因为,此时,已经转到特护病房的荀天赐的病房中,站着一个女人,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子眉眼间有几分荀天赐的影子,小小年纪,就已经隐隐露出不凡的样子,不哭不闹,只是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他母亲说,这是他父亲。
一直以来,母亲都告诉他,他有父亲,但是因为工作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看望他,但是,父亲的心里一直有他。
现在,他终于可以见到父亲了,这个伟岸俊朗的男人,如果不是手臂受了伤,他一定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英武的男人。
母亲说,父亲是个英雄,是个为了家国牺牲小家的英雄,救过很多人,干过很多大事,让他一定要以父亲为傲。
事实上,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上幼儿园时,小朋友们都喜欢骂他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他总是置之一笑,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他有父亲,他的父亲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