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了,听了她这番更加挑衅的话以后,竟然奇迹般的没生气,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忽的就笑了:“你关心我?”
荀梨落一个旋身,离开他一丈远,笑着说:“都说孔雀自恋,原来你比孔雀还自恋,秦先生,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这样说不合适吧,万一被你未婚妻听到了,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她提到自己结婚,秦峥的脸瞬间沉下来,眉宇间拢着怒气和煞气,转身进了流水线车间。
荀梨落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目露忧伤,曾经的秦峥多好,对她温柔,事事为她着想,爱她入骨,宠她上天,所有的美好都无法形容她曾经的幸福,可如今......她摇摇头,叹气。
正要离开,冷不丁的,身边冒出一个人,是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憔悴无比的叶明威。
昨天刚见过他,还没有如此落魄邋遢,今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摸样?荀梨落有些忍俊不禁,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叶明威这就叫做自作孽。
“嫂子——”叶明威压低嗓门,小声的喊她。
荀梨落挑眉:“你在叫谁?叶总?”
叶明威苦笑:“你明知道我在叫你,大哥那种状况,大家都不敢说破,但私下里,兄弟们可都是认你是嫂子的。”
荀梨落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你错了,我不是你的嫂子,你们的嫂子马上就要另有其人了,叶总有什么事,尽管直说,不说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转身欲走,叶明威急了,挡在她身前说:“嫂......”还没喊出口,就看到荀梨落一瞪眼,就要离开,急忙改口:“荀小姐,笑笑她有没有找过你?”
“笑笑?谁啊?”荀梨落伸出手指,描摹着手指的形状,垂眸眼中眸底的的复杂。
“就是,我妻子韩笑,她昨天离家出走了,我想问问,她有没有来你这里?”叶明威支支吾吾的,毕竟,昨晚的事情太不光彩,说出来他怕荀梨落会勃然大怒,直接走掉,那韩笑的下落就更加不明了。
她身无分文,还带着孩子,想想就让人心焦,他真是个混蛋,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哦,原来笑笑是你妻子啊?”荀梨落阴阳怪气的说,然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刚回家不久,有许多朋友,还没来得及见,已经很久没见韩笑了,真是想念。”
叶明威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总觉得她的第一句话意有所指,原来笑笑是你的妻子啊?难道不是在指责他连自己妻子是哪个都不知道了吗?不过,听后半句的意思,怎么感觉她并不知道笑笑的下落?
想想也是,韩笑刚来F国,之前又没有和荀梨落联系过,并不知道她回来的消息,这里这么大,短短几个小时,她也不可能那么巧的就遇到了荀梨落,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吧?
叶明威垂头丧气的离开,荀梨落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琢磨着,如果就这么轻易的让他知道了韩笑的下落,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偷吃的男人,最***可耻了,就应该晾着他,让他备受煎熬,经受心理道德的双重折磨,那才解恨。
于是,荀梨落捋了捋头发,施施然的离开了。
秦峥去生产线转了一圈,本来是过来视察工作了的,因为遇到了荀梨落,莫名的搅和了心情,转了两圈,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叶明威则到处打电话,几乎把电话打到了每个相识的人那里,拜托所有能拜托的人去查找韩笑的下落,如果不是航空公司的记录中没有韩笑离开的消息,他一定会打电话给远在A市的梅姐,去询问韩笑的下落。
虽然这样做很无耻,梅姐一生坎坷,没有结婚,将韩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如果得知了她失踪的消息,一定会心急火燎,所以,斟酌再三,他还是决定不打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韩笑没有离开F国。
只是,他出动了这么多人搜寻韩笑的下落,都没有结果,让他不得不担心她是不是被什么人控制起来了,听说许多地下贩人组织专门寻找妇女儿童拐卖,韩笑那么漂亮,又正年轻,童童那么可爱,又是男孩儿,如果被人贩子带走,天,后果不堪设想。
叶明威用力的拽着自己的头发,痛苦纠结,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越想自己越觉得是个混蛋。
秦峥从流水线车间出来,看到叶明威一脸菜样,皱了皱眉头说:“据我估计,韩笑是在躲着你,她不可能拿孩子冒险,这里虽然有贩卖妇女儿童的团伙,以韩笑的机灵,也不会被弄去,所以,她应该没事,你也不用太纠结,继续找吧。”
叶明威又愧疚,又感动,大哥三年来,几乎从不说暖心的话,干什么言简意赅,多余的没有,像现在这样安慰他还是第一次。
他吸了吸鼻子说:“大哥,我是个混蛋,这事儿我做的不地道,如果找到了笑笑,我一定好好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原谅......”
秦峥悲悯的看着他,虽然不想打击他,但有些事不说破,也是在间接害他:“以韩笑的脾气,就算你认真忏悔,她也不一定会原谅你,如果你想挽回,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孩子身上,那是你唯一的突破口。”
秦峥叱咤商场这么多年来,所倚仗的,除了眼光独到,睿智超前,思维缜密外,还靠着研究人的心理,打心理战有时候能收到非常好的效果。
尽管他自己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历,却直觉的感到,叶明威要想挽回家庭,需要从孩子身上着手,孩子是一个家庭支柱,没有了孩子,这个家庭也就散了。
明明是在劝叶明威,他自己反而觉得有些惆怅,又不知道是在惆怅什么。
叶明威继续他的寻妻路,秦峥自然不会陪同,自己的责任,需要自己承担,这是一个男人在成长的道路中必须学会的。
他从生产流水车间出来,便琢磨着去附近的咖啡厅喝点儿咖啡,放松一下自己,走着走着,就想起了荀梨落刚才说的话,她说,术业有专攻,你说你一个经商的,最多卖卖军火,却偏要去和人家专业打拳的凑热闹,这不欠揍是什么?关键是,很掉范儿啊。
想着想着就笑了,她是不知道他从前是干什么的,所以才会这么说,如果知道曾经,他是靠打拳出道儿,在黑道里混出身,会不会就不这么说了?
还是算了,不要把陈年旧事拿出来吓人了,很少有女人在听说了那样血腥可怕的事情后能不动容的。
秦峥一边沉思,一边想着事情,老王忽然走过来,对他说:“老板,兰曳要见您。”
秦峥挑眉:“她肯说了?”
老王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不过,那个女人向来诡计多端,这些年也使遍了各种招数。”
秦峥望了望天,负着手说:“正好我今天心情好,就过去看看那个女人,究竟想说什么。”
两人开着车,来到郊区,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城市是F国最繁华的城市,名叫X都,是国际大都市,城区面积大的惊人,乘车到郊区,整整走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才来到一家私人疗养院,说是私人疗养院,其实是一家精神病院,住在这里的病人,大都是精神病患者,所以,为了不让他们出来搞事情,这家疗养院就像家庭小别墅一样,把病人关到一个一个的独立小院中,派专人照顾,只是没有自由。
兰曳和假玉秋忠叔三人就住在这里,每日三餐无忧,只是,每天就这样困在方寸之间,憋也快憋疯了。
秦峥进去时,兰曳正在发疯,把看护手中的汤碗打翻:“滚,我不喝这些汤,都是毒药,毒药,你们就是来害我的,滚......”
看护脸色很难看,一转头,看到秦峥走过来,这才对他恭敬的点点头,离开了。
秦峥居高临下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兰曳,眸光冰冷:“说吧,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阿峥,我就是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你把他弄哪儿了?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的儿子啊。”兰曳弦然欲泣,虽然精神已经快要不正常了,却还是努力变出 一副妩媚的样子,弄得画虎不成反类犬,很难看。
秦峥皱了皱眉头说:“那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你当时已经看过他的尸体,是个黑人小孩儿,你是说,我有黑人基因吗?”
兰曳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阿越明明说,他弄得就是你的精子,我千辛万苦的生下你的孩子,你一定是把他藏到哪儿去了,还给我,阿峥,你不能这么绝情啊......”说着,兰曳又开始哭起来。
老王看的直摇头,这女人,真是冥顽不灵,一次如此,两次如此,三番五次都是如此的话,真的以为老板是好惹的?她这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秦峥叹了口气,一挥手,老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也叹了口气,上前钳制住兰曳,就把她往屋里拖拽。
兰曳还在喊:“阿峥,孩子真的是你的啊,是你的......”说话间,她已经被拖拽到了里间,房门锁着,老王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便传来一阵镣铐声,还有隐隐的怒吼声。
打开房门,兰曳才真正开始恐慌起来,大喊着:“不要,不要啊......”
但是,她的力气哪里能和老王相比,也就是挣扎了两下,就被老王像拎小鸡一样丢进了房间,然后,就看到一抹身影,确切的说,是一抹戴着手铐脚镣的身影迅速冲过来,将她如叼肉一样叼走,然后就是撕扯,衣服碎片到处都是,男人声音嘶哑,头发如杂草,从茂密的头发中露出一双野兽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