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开始,她没有给荀子邱吃那颗药丸,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荀子邱是个有良心的男人,等摆脱了困境之后,一定会回来接她们母女,让她们在荀家安稳的长大,他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就这么发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不知道,有部分记忆,还是找不到,也许我错过了什么,梨落,你不要惊讶,也不要伤心,等我全部想起来,也许就会有个结果。”荀子邱叹了口气,拍了拍荀梨落的肩膀,说:“我们回去吧。”
荀梨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哆嗦了一会儿,把头埋进秦峥的怀里,眼角流出泪水。
荀天恩没有吭声,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说:“回去吧,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要想,以后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一行人来的时候情绪还不错,回的时候心情都十分低落,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沉默的有些压抑。
回到荀家后,荀老太太迎了出来,笑眯眯的说:“梨落啊,看过你妈妈了?”
荀梨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应该让老人跟着担心,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荀老太太又调侃自己儿子:“是不是美若天仙啊,连你这个千年铁石心肠都被打动了?”
荀子邱收敛情绪的能力比荀梨落强多了,他笑着迎合母亲的话:“是啊,您儿子的眼光还能差的了?”
荀梨落听了他的话,心里真的很难受,她低着闷闷的说:“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一会儿。”
秦峥把荀梨落送回来,就离开了,必须去公司一趟,总裁总是不在的话,员工会缺乏干活的热情和激情,没有鞭策和监督,再自觉的员工都会懈怠。
荀天恩也是一同离开的,两人边走边聊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秦峥回公司办公,去外面度假的叶明威被他催了回来,像个幽怨的受气小媳妇儿似的,一回来就冲进他的办公室:“大哥,你这是资本家非法剥夺我的剩余劳动价值啊,我在度假,为什么你说消失就消失,说回来就回来,就抓我这个倒霉催的回来替你顶包?”
“不想回来也行,去非洲......”秦峥头也不抬的大笔一挥,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丢给了叶明威。
叶明威左一眼,右一眼那幽怨的小眼神如飞刀一般射向秦峥,却又不能将他如何,只能郁闷的出去,临走时还狠狠的甩上了门。
秦峥才不会理他,这样的发作,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
他把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站起来走到落地窗户前,往下眺望,手机便响了,他接听了电话,然后立刻呆住了。
电话是秦万里打来的,说话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哽咽,第一次秦峥还没听清,又问了一遍:“爷爷,您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万里抹了一把眼泪说:“阿峥,娇娇受到家暴,一时糊涂把陈光明杀了,就在......就在她的房间里,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秦峥怔住了,脑海中浮现出陈光明的样子,说实在的,对于这个人,从第一次见过他起,秦峥就没有仔细观察过他,因为对秦娇娇不满,连带着对陈光明和这个老男人,他也不待见,如果不是秦万里让他们住回秦宅,他压根就不会让他们回去。
半晌没听到秦峥的回应,秦万里又提高嗓门问了一句:“阿峥,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回来一趟?”
秦峥顿了顿:“有时间,我马上回去,爷爷,您不要惊慌,事情已经发生了,节哀顺变。”
秦万里哽咽着嗯了一声,虽然说对秦娇娇这个刁蛮任性的孙女感情一般,可她毕竟姓秦,又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性格冲动易怒,可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次不知怎么着,居然会去杀人,难道是被陈光明欺负的太狠了?
秦峥挂了电话,眉头紧锁,并没有马上赶往秦家,而是思索了一会儿,以他对秦娇娇的了解,那个女人虽然刁蛮任性,其实却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如果说她打了谁谁谁他信,说她杀了人,他真的不信。
可若不是她杀得,那又是谁杀得?听秦万里话里的那个意思,好像秦娇娇已经承认了,果然很奇怪。
他从总裁室里出来,对叶明威说:“明威,秦家出了点儿事,公司的事情恐怕又得你担着了,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去处理。”
叶明威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跟秦峥这么久,看他凝重的脸色,便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他点点头说:“大哥,你放心去办事,公司有我呢。”
秦峥下了楼,取了车,开车之际,忽然灵机一动,给荀梨落打了个电话,并没有告诉她秦娇娇的事情,而是问了一句:“梨落,你手里的那本手札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如果看到了另外一本手札,你最想得到了是什么?”
荀梨落微微怔了怔,想起她从另外两本手札里取出来的两份图纸,如果得到了第三本手札,她当然想得到那两份手札了,三份手札拼在一起,可以拼成一份完整的图,据说那份图纸中藏着一份大宝藏,她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藏,惹得知情人前仆后继的不顾一切的去夺取它?
秦峥见荀梨落半晌没有说话,以为是她不愿意说,便笑了笑说:“没事的,不想说就别说了。”
她已经决定全身心的相信秦峥,这个秘密,当然也不会瞒着他,听秦峥的意思是误会了,便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只要你保密就行,如果看到第三份手札,我就想从夹层里取一份图纸......”荀梨落详细说了怎么取图纸,又不会破坏手札。
秦峥又和她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赶往秦宅的时候,警察已经赶到了,勘察了犯罪现场,陈光明死的很惨,脑袋和身体只连着一层皮,险些被整个削下来,鲜血喷涌,溅得地上,床上,墙壁上到处都是,床的旁边扔着一柄带血的斧头,斧头十分锋利,看样子是新的,不顾这样的款式的斧头,去五金店里,一买一大把,从这上面还真是查不出它的具体出处。
秦娇娇脸色惨白,就像一只女鬼一样,披头散发,脸上还溅着血点,蹲在床的角落中,目光呆滞,一声不吭,她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睡衣,睡衣已经被扯破了几处,露出瘦削的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青青紫紫的淤痕,有几处还像是被烟头烫伤的圆疤,看起来怵目惊心。
警察一边取证,一边:“咔嚓咔嚓......”不停的拍照,连秦娇娇那副惨样也一并收进照片中。
有两名女警察正在做记录,看到高大英俊,又面容冷酷的秦峥走进来,顿时眼前一亮,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调查的怎么样了?”秦峥的声线如低沉磁性的大提琴音,优美而动听,女警官双颊泛起红晕,争先恐后的向他介绍案件进展情况。
“这是死者的手机,上面有大量xing爱视频,有些都是限制级虐待的,用皮鞭蜡烛烟头等物对嫌疑人秦娇娇造成身体伤害。”
“作案工具,也就是这柄带血的斧头上,只有秦娇娇一个人的指纹,案发时,她又目光呆滞的呆在作案房间里,未曾移开,还是管家忠叔来喊秦娇娇夫妇吃早饭的时候,发现了异常,及时报了警。”
“嫌疑人秦娇娇对她的罪行供认不讳,基本上已经可以定案了,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
“......”
秦峥一直没有吭声,耐心的听着两位女警官的诉说,视线不时的扫过床上惨死的陈光明,还有一只窝在角落里的秦娇娇。
等她们说完,他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说:“两位警官,你们问过嫌疑人作案经过了吗?”
两名女警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她都已经供认不讳了,有什么可问的?”
秦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说:“两位警官,论说,断案你们是专家,可专家办案居然这么不专业吗?”
那忙着拍照的警官走过来,看了眼女警,对秦峥说:“先生,我们还没有下最后的结论,嫌疑人只是承认了罪行,还没有详细叙述作案经过,没有审案,当然就不能定案,您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罪的人。”
“那就好。”秦峥点了点头,走到秦娇娇所在的角落中,蹲下,盯着她呆滞的眼睛,问道:“秦娇娇,我问你话,你最好据实回答,是你做的就承认,不是你做的,就千万不要承认。”
秦峥素来是秦家的主心骨,只是一直和秦娇娇不对付,曾经,她被秦峥送到国外,受尽了折磨,就连陈光明这个男人,也是那时候为了摆脱困境,胡乱勾引上的,可以说,她心里恨秦峥入骨,却又不能将他怎么样。
本以为,秦峥这一次一定会选择袖手旁观,谁知,他竟过来询问事情的经过,难道,他要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