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梨落笑眯眯的说。
那位狐狸眼的小姐姓孙,她的父亲正是A市市长,政商两界的人都上赶着巴结她,当然就养就了她一副目高于顶的样子。
“比什么?琴棋书画?”孙玉霞仰着高傲的下巴,像只斗鸡一样,早已把江梨落看做了手下败将。
“琴棋书画?”江梨落挑眉,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孙玉霞得意起来,听说这个江梨落就是一普通小门小户,父亲是名不见经传的破落户,估计从小也没有条件去学什么琴棋书画。
“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谈论一下,不过,今天这宴会上,是不是太吵闹了些?”江梨落露出很苦恼的样子。
孙玉霞怔了怔,继而有些懊恼,她这么说什么意思?说她不懂得琴棋书画要在安静的环境里进行吗?
“那你说比什么,本小姐奉陪。”孙玉霞怒道。
“比识酒,找不同产地,不同年份,不同品牌的酒来,倒入相同的杯子里,能够说出酒的产地年份品牌的就算赢,怎么样?”江梨落觉得,品酒是个很雅致的事情,许多男人们喜欢,那些自以为高雅的名媛们也懂酒,拿这个来比赛,也不算上不了台面。
“好啊,品酒,本小姐在行。”孙玉霞自信满满,从小到大,她家里的藏酒是最多的,品酒这种事,见得多,才能识得广,所以,这种事情她在行。
“品酒在场的哪位都能展露一二,算不得本事,我说的是识酒,不用品尝,直接把杯子端到鼻下嗅一嗅味道,然后就得出结论。”江梨落笑眯眯的说。
孙玉霞怔住了,还从来不知道品酒可以这么比,到底是比还是不比?比,她没有信心,没这么试过,出丑了怎么办?不比?她看了眼四周,围着她的那几个女孩子都催促她:“比,比,玉霞,可不能输给她。”
孙玉霞一咬牙,一蹙眉,瞪着江梨落说:“好,我比,你说,输了怎么办?”
“输了的,答应我一个条件,现在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不违背道德规范礼义廉耻的,你能做到的条件。”江梨落说。
“要是你输了怎么办?我可不稀罕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输了,就和这里的每一位来宾都干一杯酒。”孙玉霞目光阴冷的说。
和每一位来宾都干一杯酒,大厅里有二百多位来宾,和每人都喝一杯,那是要喝死的节奏啊,身边听着的人都变了脸色,孙玉霞身后的女孩子们拽了拽她的胳膊:“玉霞,这也太狠了,少一点吧?”
其实,正因为心里没谱,孙玉霞才把赌注说的这么大,和每位来宾都喝一杯,就是武松来了,也得喝得撑破肚皮,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她要的不是让江梨落喝酒,而是让她知难而退,这样一来,丢人的就是江梨落,是她不敢应战退缩了,而不是她孙玉霞。
秦峥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知道江梨落嗅觉有些特别,这一局不一定输,可还是很担心。
同时,他用犀利的目光淡淡的扫了眼孙玉霞,这个孙玉霞心肠歹毒,心胸狭窄,家教着实一般,想来她父亲也不是什么器量很大的人,以后还是少接触为妙。
秦峥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附在江梨落耳边说:“不要勉强。”
江梨落抬眸对他嫣然一笑,握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表示自己没问题,让他放心。
夫妻两个郎情妾意的摸样更是刺激了孙玉霞,心中住着一只鬼,一只嫉妒鬼,嫉妒心大作,让她更加坚定了让江梨落吃不了兜着走的决心。
比试开始了,虽然她们实在宴会厅里一个角落里比,可在场都是非常认识,但是嗅着气味儿,也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有些好事的更是好奇的凑过来,看这一场究竟谁胜谁负,怎么收场。
为了比试公平,酒由双方各出两人准备,互相监督着,也就不能作假了,侍者托着一个盘子过来,上面放着两杯一模一样的酒,两人辨识清楚后,不用马上说出来,只要将结果写下来,折好放在盘子上,由公证人员来核对,验证谁判断的正确即可。
江梨落端起杯子,闭上眼睛,放到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然后又把杯子拿到距离鼻子一尺远的地方,用手挥动着,让酒香挥发出来,飘到她的鼻子里,重新嗅了嗅,然后就仿佛老僧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
对面的孙玉霞端过酒杯时,就慌了神,嗅味道和品酒完全是两回事,比如说,两种酒同样是浓香型,你用鼻子去闻就辨不出区别,可若是喝道嘴里,就能评出哪个粘稠度更好,后劲儿更足,味道更香一样。
她以为品酒和识酒是一样的,没想到,用舌头和用鼻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方式,完全没有相通之处。
不过,这姑娘还真不是一般人,孙市长常年忙着升官,在造人方面稍有疏忽,年过半百了,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平时娇惯的刁蛮任性,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就算她慌了神,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镇定下来,心里反而笃定,她辨识不出来,江梨落就更加不行,大不了是平局。
所以,她很快就气定神闲的拿起笔,在纸片上:“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折好,放到托盘上,还对江梨落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这时候,江梨落才从老僧入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扫过孙玉霞托盘上的纸片,唇角微勾。
旁边看着的人有些着急,这位秦夫人刚才说的十分笃定,还特意选择了这么一个别开生面的比试方法,怎么这时候反而不着急了呢?是不是没辨识出来啊?
如果是那样,她可就要和全场的来宾都喝一杯啊,喝不死也得喝残了,说起来,这孙玉霞还真够狠的,对江梨落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也能下得去那狠手,所以就说,这女人的嫉妒心还是真够可怕的。
韩笑一直立在江梨落身后,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看到她到现在还没有写字,就开始着急了,轻轻叫了声:“嫂子,时间快到了。”
江梨落回头冲着她微微一笑,当真应了那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后面看着她的男人们险些被勾掉了魂儿。
这哪里是紧张啊,分明是成竹在胸。
她拿起笔,略一沉吟,在纸上也写了一行字,折好放入托盘,接下来,就是等结果了。
不多时,结果出来,江梨落完全正确,孙玉霞除了写对了酒的品牌,其余都没写对。
这下子,轮到孙玉霞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梨落就是一个破落户土包子的身份,居然还有这等见识。
“我不服,宴会是你家男人办的,他也一定能动手脚,裁判不公平,我要求换裁判。”孙玉霞大叫着。
“好啊,随你,现场的嘉宾你随便点。”江梨落成竹在胸的背靠着椅子,一双妙目盯着她,似笑非笑。
孙玉霞深吸一口气,往凑过来的男人们中看了看,捡平时总黏着她,对她公然示过好的五个男人挑出来:“让他们做裁判。”
“好啊,裁判不能光有你的人,我的人也要在旁边监督,那我们这边也出五个好了。就在那边的高台上当众裁决,不偏不倚,正好还能助兴。”江梨落随手一指,那边的高台本来是颁奖的地方,今天这场宴会,也就是为了庆贺一下,秦峥已经论功行赏了,将奖励并入当月分红中,随工资一起下发,对职工来说,这个更实惠。
第二轮又重新开始了,上次端来的两杯酒是红酒,这次是白酒,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嗅到的男人们纷纷猜测,这是茅台?五粮液?还是什么?
江梨落的判断方法如故,放到鼻下嗅了嗅,放到一尺远的地方在招气入鼻嗅了嗅,然后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般开始思考。
这一次,孙玉霞得意了,她家里的藏酒,以茅台和五粮液最多,从小到大,她不知偷喝过多少回,对这两种酒的味道熟的不能再熟,就连产地,年份甚至度数,也一并说得出来,而且丝毫不错。
这一次,她学精明了,没有立刻动笔,把那杯酒放到鼻子下嗅了又嗅,笃定绝对没错后,这才落笔,然后得意的挑眉看向江梨落。
这时候,江梨落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拿笔轻轻写下一行字,折好,放入托盘,等着送到高台的评委处判断结果。
结果不一会儿也出来了,又是江梨落赢,孙玉霞坐不住了,愤然站起来大吼:“不可能。”然后把目光投向她选的那五个裁判,都是一群废物,正经关头,真是屁用也没有。
那五名裁判也是很郁闷的,坐在高台上,台下有几百双眼睛注视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偷梁换柱,那是自掘坟墓啊,他们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得罪了秦峥,以后在A市还要不要混了?如今之际,他们也只能做到处事公平了,谁叫孙玉霞自己不争气,没有猜对了还能怨得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