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间有限,长话短说,你也知道,订婚那天我没出席,其实,不管我当时晕没晕,也都不会和你订婚的,我心里有了人,就没有你的位置了,欧阳楚楚,拿着这笔钱,离开吧。”
秦峥神色淡淡的,眼神冷漠,仿佛在看陌生人一样,那样的目光刺痛了欧阳楚楚,她像被夹到了尾巴似的忽然跳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爱上别人?我们从小就有口头婚约,我一直都等着你,阿峥,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你放心,你这些话我就当是没听过,我们吃饭吧,好不好?”
说到最后,欧阳楚楚的声音已经在秦峥冷冷的逼视下软下来,目露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收回这个念头。
秦峥一脸疲惫的摇摇头,果决的从桌上把那张支票收回来,用更加冷漠的语气说:“既然你不稀罕支票,也好,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你离开。”
说完,他打了个电话,对那边的叶明威说:“阿威,可以开始了。”
欧阳楚楚不知道他传达的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中就是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她有些惶恐的去抓秦峥的手:“阿峥,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峥勾唇冷笑,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没让她碰到一点点:“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欧阳楚楚犹自不敢相信,不甘心的在对着他决绝的背影喊:“我不信,阿峥,你小时候明明喜欢我......”
“你错了,我小时候只是把你当做玩伴而已,甚至,连一个称职的玩伴都称不上,你知不知道,你撒娇耍赖的样子让人十分讨厌?你刁蛮任性的时候让人反感?你虚伪做作的样子更让人作呕?”
秦峥向前走了两步,忽又回头讥诮的看着她:“你以为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可以成功的爬上我的床?除非我秦峥瞎了眼,你和你父亲的打算别以为我不知道,若不是我康复了,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男人下面躺着呢,其实每次和你见面,我都觉得你浑身上下爬满了细菌,让我感到极度的恶心......”
秦峥的脚步没有停留,空气中还回荡着那几句犀利无情的话,一句比一句冷漠无情,欧阳楚楚软软的瘫在沙发上,仿佛瞬间被抽去了力气。
江梨落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她不想看到秦峥,不想看到欧阳楚楚向她炫耀的样子,也不想让本来就血肉模糊的伤疤再次被揭开。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肖云泽说,明明是她邀请他来吃饭的,她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食物,简直没有形象可言。
肖云泽看着他,眉头紧蹙,握住她取食物的手,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们走吧。”说着,将她拽起来,递给收银员一张金卡,刷完卡后,拉着她的手往餐厅外面走去。
他步子很快,江梨落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勉强跟上,来到他那辆兰博基尼车旁,他甩开她的手腕,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江梨落,瞧瞧你那点儿出息,被那么恶心的女人就气到了,她气你你不会气她吗?平时看你口齿挺伶俐的,怎么......”肖云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若不是没弄清状况,贸然出手会给她造成烦扰,欧阳楚楚在那里得瑟时,他就直接出手教训她了。
“别说了,不都是那个女人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不要问,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想说。”江梨落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肖云泽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是用了多大的努力才保持镇定,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啊,伪装坚强的人,本身就是无奈的,他不了解她的过去,却感觉得到,那并不是一段愉快的往事。
“算了,别难过了......”肖云泽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一个人伤心事太多,并非别人一两句开解就能解除烦恼的。
“没事,没事,让你见笑了,我好了,没事了。”江梨落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露出洁白的牙齿,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那笑容看的他实在闹心,他烦躁的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好了,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嗯。”江梨落答应一声,环保双臂,将额头抵到前面的座椅上,开始努力调整情绪。
她没看到的是,她刚刚坐上肖云泽的车,秦峥便大步从西餐厅里走出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她的身影。
兰博基尼从他身边经过,肖云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加快的车速,秦峥注意到那辆车里那抹熟悉又模糊的影子,双拳握起,薄唇紧抿。
江梨落坐在车上,看着街边的景物快速倒走,最近十几天的事情如走马观花似的从脑海中一一掠过,心痛,挣扎,彷徨,无措......各种复杂的滋味交织在一起,心反而麻木了。
肖云泽把车驶到育才中学门口,正是放学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从学校里出来,不多时,肖凯拎着书包和另外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了肖云泽的车,立刻惊喜满面。
他拍了拍身边男生的肩,可能是在道别,然后拎着书包狂奔过来,一屁股坐到车上时,看到了安安静静坐在后座上的江梨落。
“江老师?我哥果然没骗我,真的把你带回来了,前段时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肖凯满脸欢喜的看着江梨落,少年的心思掩藏不住,她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他,不由得十分感动。
她和这两兄弟相识不久,便得到他们如此的照顾,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肖云泽从后视镜中看了眼江梨落,戏谑道:“江老师,你刚离婚没住的地方吧?不如去我家住一段时间?”
江梨落怔了一下,没有思考便脱口问出:“你怎么知道?”看到他满脸促狭的笑容时才意识到他在开玩笑,也是,他一直不相信她是去离婚了。
肖凯愣住了,偏头去看江梨落:“江老师,你前些天没出现是去离婚了?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那男人瞎了眼吧?”
肖云泽乐不可支的刹住车:“肖凯,没听到我和江老师在开玩笑呢?如果真的有男人抛弃了你们江老师,那男人一定是瞎了眼。”
江梨落颇为无语的看着这兄弟俩,他们一唱一和的,将沉闷的气氛搞得顿时活跃起来,她心里的郁闷也少了很多。
“不过江老师,我说请你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是真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很忙,顾不上照顾肖凯这小子,一日三餐就麻烦你了。”肖云泽十分熟稔的提要求,根本就没给她留拒绝的余地。
肖凯听了哥哥的话,立刻欢呼雀跃:“好啊,太好了,江老师不仅可以给我做饭,还能辅导我功课,闲暇时我们还可以下盘棋娱乐一下。”
“你个臭小子,高考之前不准碰围棋,这是你哥我给你下的命令。”肖云泽给了肖凯一记爆栗。
肖凯捂着脑门幽怨的说:“你到底是不是我哥,怎么下手这么狠呢?”
被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的,江梨落倒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下来,况且,她现在是真的没地方去。
还是趁着在肖凯家住的时候抽空儿出去找房子,主意打定,她便默默同意了,肖云泽见她不反对,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刚才看她情绪不高,脸色煞白,就知道她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又不肯说,就这么闷着恐怕会闷出毛病来,如果就这么任她离开,说不定她会想不开,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的好。
肖云泽继续开车,这时候正是上下班,交通拥堵,车子走走停停,在路上已经耽误了一个小时,这段时间,肖凯一直聒噪的和江梨落聊着天,从班级聊到学校,从同学们的学习聊到生活,几乎把学校里最近发生的芝麻点儿大的事情都向她汇报了一遍。
肖云泽轻轻摇摇头,唇角逸出一抹苦笑,他倒是不知道,他这个性子比较冷清的弟弟居然这么健谈,平时和他可没这么多话说。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江梨落的表情,看到她事儿蹙眉,事儿抿唇偷乐,时而凝眉思考,每一种表情都别有一种风情,心里就那么微微的动了一下,说不清自己为何对她这么关注,似乎,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好不容易到了家,肖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书包丢到一旁,气呼呼的说:“今天的交通格外拥堵,白白耽误了许多时间。”
肖云泽解开领带,换了拖鞋,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换了一身居家服出来,对江梨落和肖凯说:“梨落,你辅导下肖凯的作业,我去做饭。”
江梨落点点头,俏脸微红,刚才一个冲动答应了和肖云泽回来,到了他家后才意识到,这家里只有这哥俩儿住,竟然连一个佣人都没有,她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