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女子将一张带着香味的名片递到江梨落手中,然后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女子长了一张美丽温婉的脸,属于那种不多见的美人,个子高挑,披着长直的顺发,打扮时尚,给人第一印象很好。
江梨落捏着那张名片,扫了眼上面的名字——盛家广告公司执行总监兰曳,人出众,名字也特别。
护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这个女人我知道,她经常来照顾一位老妇人,据说那位老妇人有精神病,在圣安住了很久了,不过,大家都没有见过,应该是有钱人。”
“哦。”江梨落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兰曳,她步履匆匆,身影走到门诊楼拐角处就不见了。
身体还是很虚弱,走了一会儿路,江梨落就觉得浑身疲惫,想回去休息了,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到半路时,忽见前方一阵喧闹,警察,医生,护士,还有围观的病人和家属,将前方的路堵的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江梨落问护工。
“不太清楚,要不,夫人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看看?”护工也很好奇,附近正好有一张长条椅子,便扶着江梨落坐下,自己则凭着身强体壮挤进人群。
过了好一会儿,护工才脸色发白的走过来,照顾她这几天,护工阿姨一直是有条不紊,成熟冷静的,很难见到这样害怕慌张的神色。
“怎么了?阿姨。”江梨落扶着护工的胳膊,她的身体竟然还有些瑟瑟发抖。
“夫人,刚才过去的那位兰曳小姐,你还记得吧?”护工稳了稳心神问。
“记得。”那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想不记得都很难。
“她经常来照顾的那位老妇人跳楼自杀了,我过去时,她满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已经用白布遮了脸,兰曳小姐哭的站都站不起来。”护工还没有从刚才惊魂的一幕中清醒过来,身体僵硬,隐隐还有些哆嗦。
“是吗?”还真是世事无常啊,江梨落瞪大双眼,怪不得刚才那位兰曳小姐慌张成那个样子,那个老妇人是她的母亲吧,她哭成那样?
两人叹息着,警察已经分开人群,两名警察抬着担架走出来,担架上盖着白布,血迹已经将白布都染红了。
兰曳跟在后面,走的踉踉跄跄的,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凄楚和悲伤,让人看得我见犹怜。
圣安医院出了这样的事,作为院长,裴珏是要负主要责任的,他一脸沮丧的跟在警察后面,从江梨落身边经过时,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
等警察离开,人群渐渐散去,江梨落和护工阿姨才缓缓走向病房,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在电视里见过跳楼自杀的场景,虽然觉得挺惨,可还比不上亲眼见得怵目惊心。
人群散去后,楼下留下一滩血,警察已经取过证,为了避免医院的其他病人慌张,几名医院的工人用高压水枪冲洗着那摊血迹,直到血色变淡,然后彻底消失。
进住院部的楼门时,江梨落回头看了一眼,方才的事故现场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一大滩水迹外,什么都没留下。
回到病房后躺下,江梨落还在感慨世事无常,脑子里忽然掠过突兀的一幕,警察抬着担架从她面前经过时,好像有什么被她忽略了,明明是充满了违和感,怎么就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呢?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生病了,连大脑也跟着迟钝起来,一点儿小事都记不住了,真是麻烦。
她躺下去,刚闭了会儿眼睛,护工就进来告诉她,肖云泽兄弟俩过来了,等她重新坐起来时,病房门已经推开了,肖凯捧着鲜花在前,肖云泽拎着果篮在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江老师,你转院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哥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命他的小弟们——”肖凯一看到江梨落,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大咧咧的喊着走过来。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肖云泽打断了:“你小子少胡咧咧,说点儿正经事儿,在学校有认真听课没有?”
肖凯摸着被他敲了一下的后脑勺,不满的说:“哥,你就不能轻点儿,就不怕把我敲得脑震荡?”
肖云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果篮放到桌子上,从里面取了一根香蕉剥皮凑到江梨落面前。
“吃香蕉。”
江梨落笑着接过来,咬了一口,然后问肖凯:“你又在学校胡闹了?”
肖凯立刻摆摆手:“没有的事儿,我听话着呢,监督那帮兄弟们好好学习来着。”
江梨落笑了,肖云泽走过来,将肖凯手中捧着的鲜花插到花瓶里,回头问她:“你家很有钱?这家医院收费很贵。”
江梨落垂眸,关于秦峥的事情,她不想让肖云泽知道,可也不想骗他:“算是吧,家里有钱,可是我很穷。”
肖云泽可能想歪了,眉眼划过一丝邪佞的笑:“了解。”
了解个屁。
江梨落无奈的看着他:“别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你很穷,我了解啊。”肖云泽很无辜的看着她。
两人的对话让她很无力,决定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将香蕉一口吃完,用力咀嚼着,咽下,然后痛下决心似的说:“那件事,我答应你。”
肖云泽狭长的眸中透出喜悦,刚要说话,肖凯探过头来,一脸疑惑的问:“哪件事?你们俩有事瞒着我?”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否决。
肖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乐了:“什么时候你们这么有默契了?哥,江老师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不是。”江梨落立刻否定。
“是。”肖云泽笑吟吟的说。
“好了,每个人都要有点儿秘密,就暂时允许你们保密吧。”肖凯坐到江梨落的病床上,从拎着的口袋里拿出一副棋盘摆在床上,一脸祈求的说:“江老师,这几天没下棋,手痒得紧,咱们下一盘吧,就一盘?”
“好啊。”江梨落不忍心拒绝他,从学校到圣安医院,老远的路程,看在肖凯辛辛苦苦拎着棋盘棋子过来的份儿上,就和他下一盘吧,正好她也闲的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