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站在李毓身边的俊美少年当即点头:“见过叶小姐。”他有一把温润的嗓子,说话声音犹如清泉滴在青石上,隐隐有种金石之感,光听这声音,叶照清便明白这位公子的性情与七皇子李毓那是天壤之别,定是位儒雅之士。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他们两个会成为朋友。
估计是因为,两人的母亲是相交多年的姐妹吧?叶照清想。
“原来这位就是叶家那位嫡小姐?”李毓瞧了叶照清一眼,从昨晚到今日,他已经正儿八经的瞧过一个女人两眼了,这在他的人生当中还是第一次,不过眼前这女子不同于那些唯唯诺诺的世家小姐,有那么几分意思,他当即痞痞的笑了一下,促狭般的瞧了叶照清一眼道:“你还是第一个能毫发无伤的从烈风的蹄子下逃生的人,本殿下记住你了。”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告退。”叶照清淡淡道了一句,拉着已经颤抖成筛糠的玲儿迅速离开。
一路之上,她总是觉得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等她走远,那位定国公府的三公子慕容瑾忽然疑惑道:“李毓,你改性子了?居然没有将这叶小姐拖着暴打一顿?”
“你当爷是那么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么?”李毓冷哼道。
难道你是么?慕容瑾无奈的瞧了他一眼,这位大皇子无法无天,仗着皇上只有他一个儿子,在京都里做下不知道多少人神共愤的事情,此刻倒是在他面前装起无辜来了?原本他还想替那位叶小姐求个情,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
叶照清匆匆回去,叶老夫人并没发现什么。她登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遇见了那两个身份尊贵之人,叶照清对于出去之事兴趣缺缺,隔天只打发玲儿出去给她采了几枝桃花插在屋子里。
玲儿出去了以后,叶照清才想起,今日她要去给叶老夫人请安。
她在屋子里等了片刻,见玲儿还没回来,她不想去迟了挨骂,便换了身衣裳,自己略略梳妆之后,去叶老夫人住的那个院子请安去了。
大昭寺的客院基本上都是一个布局,无论是内外房屋还是院门院墙,都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摆设。当叶照清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悠悠的来到她自认为熟悉的院门进到院子里时,忽然发觉周围一片安静。院子里一个仆妇都没有。
难道是太夫人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休息去了?叶照清皱眉思索着,却没多想,她熟稔的走到房屋门前,一把推开了堂屋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景象顿时让她惊呼了一声。
只见屋内哪有什么老夫人,屏风侧面,却站了两个抱在一起的男子,关键是,他们都没穿外衣,精壮的胸膛在白色里衣里若隐若现,若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如此互相依偎的动作,叶照清简直要以为他们是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了。
断,断袖之癖?叶照清控制不住的惊呼一声。
听到她的惊呼,门内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转过了身。
大皇子李毓,定国公府三公子慕容瑾,叶照清怎么也想不到那门内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竟然会是他们!
她瞬间回想起昨日在桃林当中,她在满天飞舞的桃花瓣中,看到这两个人相携而来,一样的英俊潇洒,一样的风度翩翩,她还感叹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如此高质量的帅哥,还是两个!可是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她就看见了这两个人如此暧昧的一幕!
“你从哪里跑进来的?”李毓的一声粗暴而又愤怒的大喊瞬间便让叶照清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她一抬眸,便看见那面前出现一张愤怒到极致的俊脸,往下看,这位仁兄身上的雪白里衣摇摇欲坠,宽阔的胸肌从大开的衣襟里露了出来……
叶照清堂而皇之的低头看了一眼那片如玉腹肌,然后抬头,面色平静道:“我走错路了,你们继续,继续。”说着,猛然转身便窜了出去!
李毓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他怒到极致,当下不管不顾的就要追出去,慕容瑾当即喊道:“殿下,别追了!”
“为什么不追?这个死丫头她刚刚是什么眼神!”李毓气的咬牙切齿,一把甩开慕容瑾的胳膊,大步往外走去!
“你知道她是谁么?”慕容瑾追了出来,在他身后喊道。
李毓步子一顿,回头瞧了他一眼,冷笑道:“她是宁国公府的小姐!至于是哪一位就不知道了!昨儿个在桃林咱们不是还见了她么?”那么一个不懂礼数的小丫头,他怎么会忘记!
慕容瑾一听,登时也想起来了。他瞧了李毓一眼,沉声说道:“殿下,既然知道她是谁,那你还急什么?先把衣裳穿好吧!要算账,什么时候去不成?”
李毓一听,觉得也是,他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因为奔走,衣襟敞开了,大片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幸亏院子里没人,这幅样子要是被母妃看见了,他铁定要受一番责罚。
李毓连忙伸手将衣襟拉好,那放荡不羁的姿态,倒也有几分美态。
慕容瑾瞧了,不由的笑道:“殿下,我看那小姑娘是特地的来偷看你的。”
“爷不需要!”李毓仍然处在一个被人撞破的恼羞之怒之中,闻言没好气道:“你也快将衣裳穿好吧!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说的好像他自己不是一样。
等等,那丫头不会以为他们是断袖之癖,然后出去胡乱说吧?
想到这里,李毓眸子一黯,杀了叶照清的心思都有。
而另一边,叶照清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连叶老夫人的院子也没敢去,安也不请了,拼了命的逃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玲儿已经采了花回来,看到她急急如丧家之犬的模样顿时吃了一惊:“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照清猛的摇摇头,端起桌子上的凉茶一口干了,转身一边朝里屋里走,一边道:“今儿不去给祖母请安了,你过去禀报一声,就说我病了!”
玲儿听了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跟了进去,却见叶照清已经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了,她只得叹息一口气,放下竹帘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