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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双战古尸

他看到他所认识的一众人全部被腰缠锁链带了出来,当然他们也都是被勒紧了脖子,眼睛无神地看着地面。他们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不敢面对两侧探出头来的民众……他们都很好奇地看着,看着这一群企图逃离天使王掌控的人的下场。然而,天使王的离去却并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印象,好像他从来都不是在这里一样。好像他从来都只是在天上行使权利一样。

那穿着小黄色花裙的女儿还好奇地问她的妈妈:“妈妈,他们怎么都戴着锁链?”她的妈妈回答道:“他们都是有野心的人,企图脱离世俗的锁链,结果却被困得更紧。”

一行四十九个人全部被缚困,跟随着政允一步步地、艰难地往前移去。似乎他有更坚定的意志,似乎他并没有听见两侧人的议论。他要改变这里,统一这里,让他们知道,炽天使已经离去了。

政刚却如同是事外人一样,只管自己手里拿着锁链,看着一众人的行进。似乎他是驱赶他们的存在一样,在他们的一侧,牵着锁链……他瞬间惊醒了,两眼变得如常。他真正看到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一行人依旧在行进,而此时的左玄,却如他刚才那般的恐惧一样,手持锁链地站在那里,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回过了头来看。

政允的眼睛变得如常,从那隐隐消退的灰色中还可以看出,那晶黄的残余。

所有人都愤怒了,没错,正是愤怒。哪怕将他们从监狱里带出来的是左玄,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被锁链缚身,缠着脖子的现在,他却用手拿着锁链的另一端!这让所有人怎么看?没错,真正缚困我们的就是你,即便是你救了我们,也是利用恫吓惊惧的手段。

所有人都挣脱了锁链,将缠绕着他们脖子的锁链从中扯断……那在左玄发觉,惊惧地松开了手中的锁链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将愤恨地目光投向他,因为他们身上还沾染着血迹……那从监狱中,从天上掉落的他们以为的渴慕的雨水。

左玄被孤立了,依旧是一众人跟着政刚跑向了东方……那失去了紫金监狱阻挡的豁然开朗的东方。他们叫嚣着,喧闹着,终于摆脱了缚困,争求了自由的人们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喊。没错,他们自由了,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最终,政允走了过来,政刚也又拐了回来。他们拍了拍左玄的肩膀……他个子虽小,但并不孱弱。他们说了几乎相同的一句话:“启发不属于自身的力量,最终会被那股力量所吞噬!”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那雨水滂沱得几乎是从天上射下来的一样。瞬间地上便是一片汪洋。依旧是旧天使王圣宫的千百户民众被政允收取,此处被命名为了“西亲王都城”,有重新建设的必要。而政刚竟也不顾失落的左玄……

他似乎依然沉浸在某种恐惧之中,以至于后来政刚说了想要拉扯他,而他的手臂却泛起了火红色的光。那光如同天空偶尔闪过红雷的彤云一样,似乎在那高高的云层之中,有一张慈祥的脸在下望,那张脸,异常地苍白……

左玄离开了他们,独自去了东北的方向。他们是直朝着正东行进的,说是要去平复东大陆,那个百族林立,人类弱势的世界。

他记得傲孤若说过,东北的方向有两个非常厉害的存在。左玄断定,一定不是那两个妖魔鬼怪,因为他们在圣天使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而当时傲孤若似乎也是很痛苦地摇头,示意左玄找错人了,他现在才明白。他并不是很懂她的,可是谁又能懂得了谁?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两个人又不是一颗心……

傲孤若在水晶馆呆了有一段日子,这期间有三四个人在陪着她,准确地说是三四个天使。他们都拥有着四翼的实力。傲孤若仔细想了想,她在之前是见过她们的,因为服饰的原因,她们对她有过一些评价。那还是在西大陆的时候,她以及父亲弟弟在围着霹雳团看杂技的时候,就有两三道耳语传入了她的大脑:

“看,那个穿长筒袜的女孩子。”

“还是斑马线的,好可爱呀……”

“别提了,估计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圣女。”

“圣女?果真就是她吗?好小的样子。”

“把你这句话省掉吧,应该是‘好可怜的样子’。”

“我可没有你那么快想去死。”

所以,她在这里并不是很高兴,因为究竟是“可怜”还是……她想要找她们询问,但事实是她们什么也不告诉她。说她只用长大就可以了,估计得等个……八年十年吧。

在这里长大,傲孤若从来没有想过。她是想过和父亲一起去开辟东大陆的,那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愿望,更是长久被压迫而敢于奋起反抗的人的愿望!虽然所谓的压迫只是囚禁,但是,那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屈辱!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便是彻彻底底地对自己自由的灵魂的屈辱!

“圣女姐姐,要吃饭了。”每日拿来的只是一些仙果玉露,这对傲孤若来说可不是怎么解馋的食物。不过听人说要清理血液,清理血液干什么?难道我要被谁吃掉吗?傲孤若总是给那些拿来食物的人摆脸色看,当然了,她是圣女,除了要清理血液,干什么都行。

进来的是那个穿着红白色毛衣,扎着两个高高长长的马辫的可爱的女孩子,她们都叫她黄玉。听说她们也是从人间晋选上来的,不过只有她一个是圣女。

“黄玉,我想出去。”那黄玉将盘子放在了玉石桌上,听闻偶然一怔,说道:“出去?那没什么不可以呀,只要你不出天使王圣宫,去哪里都行。”

“天使王圣宫。”傲孤若冷嘁了一声,据她听闻,这天堂宝地可是有很多宫殿的,可她只能呆在这一座宫殿。当然,她的这个想法很容易让人猜到她的意图,所以被禁止了。还被苦心教导:“你是圣女,是古神晋选的,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的!”但是:“古神是谁?”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黄玉也只是站在那里,一双黄白色筒袜的腿显得修长。突然,她的心里猛得一痛,说道:“左玄找到他们了,赶快,这下就连我也救不了了……”傲孤若捂着心口,盘子被打翻了一地,吓得黄玉花容失色,惊诧地捂着嘴巴……

“谁……呀……?”一道沙哑沧桑的细女音问道,左玄听见她那轻巧的小脚步跑了过来。头一低,嘴角略略勾起了一丝满意地笑。一双黑白色的眼睛变得通红,将那赶过来打开了门的老妪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这是见鬼了。老头子!老头子……”撕心裂肺的呼声传到了屋内。那老翁也闻声赶了出来,直到左玄看到了他们两个,眼神才从变异中恢复过来,望了望两人,叫了一声:“爷爷,奶奶。”……

这是西大陆的东段区域,因为没被建设,多山林野兽。不过现如今,这野兽级别的,都被当作是野餐了。不管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全部被抓过来生吃了。并且生吃完了,所以,他们把目光聚集在了一条龙身上……那沿着山脉行进的一众百十号人。

一众人悉悉索索地行进着,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到达东大陆。所以在那之前都要迅速,除了吃饭要坐下,睡觉要躺下之外,基本上都是在行进。

因为这里有两千里的距离,即便他们是霹雳团、地火会,这个组织那个党的,不会飞,那不让人干着急。所以一路行进得那个叫快。

因为这周围除了能让他们吃的,就是能够吃他们的,哪一个不是为了“更快地达到东大陆”而飞一般地逃命?特别可怕的不是遇见野兽,而是……传说中的兽神……那把他的兽仔儿都吃完了,他能不吃你?

一众人真是灰头土脸,发绿发黄地往东赶。他们要先到卧牛山,那里有水,水里有鱼,霹雳团会点火。傲孤城能够制调料,所以……“全速行进!”不过,下面却传来了几个人的碎语:

“喂,那小子没有跟来吗?”

“看样子是没有。”

“不过想想真是他放了我们呀。”

“切,指不定就是他囚禁的我们呢。”

“不,那是天使王囚禁的!”

“我倒真感激是他救了我们,我是在想他尽力了,以至于……”

“其实我想跟陛下说带上他来着。”

“带上?带上他用锁链困着我们?”

……谈话没有再继续,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恐惧,如同那时被囚禁,被缚困的感觉一样。阴沉郁闷,压抑难名……

“姐姐,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是要求我这样带着他们过去吗?”在那破烂的,只有灰色格调的房间里,若不是北窗透过来的阳光,估计这里就是一片黑暗。然而即便如此,也仅能凭声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只听他啜啜泣泣,似还边擦着眼泪边流着鼻涕边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是不是就不会怪我……我会去救你的……我会带着爷爷奶奶去救你的。你一定要等我……”

他内心里一直回响着傲孤若说的话:

“我会好好地活着,等你去救我的那一刻。”那是他一直尊重的姐姐,对他寄予了厚望,并且是作为那件事开端的时刻。在左玄哭哭啼啼的声音中,有两双眼睛睁开了,那之中,闪烁着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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