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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林月的往事

林月的父母亲都是孤儿,他们是在有了林月以后才到了建阳市毛纺厂的,当时的毛纺厂非常红火,所以,林月的童年生活还是幸福快乐的,也充满了童趣,整天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穿梭于毛纺厂家属区的每一个角落,因为漂亮和乖巧,所以周围的邻居也非常喜欢林月。

转眼林月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也渐渐的明白了很多道理。譬如总会有一些好事之人,在林月的背后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小孩子总是很好奇的,为了弄懂这些人偷偷议论的话题,林月也会经常蹑手蹑脚的跑去偷听,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次努力以后,终于偷听到议论的真相,竟然说自己是抱养的孩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林月的心里瞬间就是一片灰暗,她一路哭泣着跑回家里,责问着父母事情的原委。看着满脸委屈的林月,父母也迅速从开始的震惊中平复下来,他们告诉林月,那些人都是在无中生有,并且保证着林月绝对就是亲生的孩子,同时还列举出夫妻俩怎么对林月好的许多事例。最后,父亲告诉林月,为了不让林月感到委屈,他们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也没有再生一个孩子。林月虽然小,但是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她是身在其中,又这么能不明白?所以,她坚信父母的话才是正确的……

时光如梭,当林月十岁的时候,已经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了,也就懂得了更多的事情。由于父母都是孤儿出身,每逢一些节日的时候,家里总是显得冷冷清清的,只要在这样的时候,母亲总会偷偷的发出一些叹息,还有父亲偷偷的安慰着母亲。那时母亲周红霞已经三十七岁了,终于在一个节日的晚上,父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和林月提起,想给林月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并且保证不会让弟弟妹妹夺走一丝一毫他们对林月的爱。十岁的林月已经非常懂事,而且也感觉到父亲眼中的渴望,还有家里略显冷清的场面,于是,她就愉快的笑着答应了,还催促着父母早点生下弟弟妹妹。

来年,三十八岁的周红霞终于待产住进了医院,因为是大龄产妇,而且又是第一胎,所以生产就显得格外的艰难,在折腾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生下了7斤多重的弟弟林小孟,当然,很多细节林月是不了解的。弟弟出世以后,看着他那鲜嫩粉红的小脸蛋,林月就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必须是去看望弟弟,有时还会偷偷的在弟弟的小脸上亲吻一下。而这时候的父母对林月关爱却越来越浓……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当林月十三岁的时候,这样的不幸就降临到她家,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倒地的那一刻,还有母亲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林月陪着妈妈一起去市场买菜,采购完毕之后,母女两就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家,林月所能准确记起的情节不是很多,她只记得当时自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轰鸣声,,随后就看到母亲露出的惊恐眼神,接着就是奋不顾身的将自己推开,仿佛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那种,然后,在自己倒地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被摩托车撞飞的场景,等林月彻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事情,肇事摩托车早已逃之夭夭,她哭着跑到母亲身边的时候,母亲就那样一直的看着她,嘴唇颤抖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抬了抬手,就昏迷了过去……

到了医院以后,经过全面的检查,最终的结果是腰椎压缩性骨折,并伴有肾脏轻微损伤,昏迷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所致。此后,因为摩托车肇事逃逸,根本无从查起,所以,周红霞的所有治疗费用基本都是自费,而当时的毛纺厂也正处于连年亏损状态,即使是报销了一点,也是杯水车薪。

在医院治疗两个月以后,为了节省开支,周红霞也就转回家中开始静养。而此时林月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背负了不少的外债,生活质量也是直线下降。恰逢毛纺厂因为亏损需要裁员,最终厂里还是考虑林月家的实际情况,帮助周红霞办理I了病退手续,这样也能缓解一下家里的窘境。

周红霞虽然回家了,但根本就没有康复,多数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也就是中午的时候,丈夫回家会抱她出去晒晒太阳,全家的重担都落在了林寿成一个人的身上。而此时的林月却异常的懂事,每天放学回家,主动承担起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学会了洗衣、做饭,更加要帮助照顾年幼的弟弟,还有经常性的帮助母亲按摩,这样有利于母亲身体的康复。

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林月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学习成绩一直全优,年复一年,转眼就到了林月高考的时候,当得知成绩的那一刻,林月的心情是喜悦的,自己一直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但是,她也是无奈的,即使成绩考的再好,她也不能将家里的全部重担扔到父亲一个人身上,这几年来,她已经见惯了父亲的辛劳,仅仅四十多岁,头上就平添了许多白发,父亲也是无私的,再苦再累的打拼,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所以,填报志愿时,林月只能偷偷的选择了‘建议职业技术学校’,至于护理专业的选择,完全是为了母亲的考虑,虽然母亲现在已经很好了,但是还是虚弱的,林月需要学会更多的护理方面的知识,来缓解母亲因为车祸遗留下来的一些痛苦……

经过昨天的被抢事件,林月终于开始怀疑那个关于自己的传言。事后她无数次回想当时的情景,回想起那位阿姨帮自己擦拭泪水时,眼里流露出的浓浓爱意,同时也包含着深深的自责,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那位阿姨会是抛弃自己的人吗?看着她是那么的善良,怎么会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然后又会想到,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父母为了自己,宁愿十年不要自己的孩子,这是多么无私的而又伟大爱?他们对自己倾注的太多太多,自己怎么能承受得起?她实在不愿多想,不过,也不得不去想……

…………

林月就这样喋喋不休的一直叙说着自己的事情,尽管口齿不是太清晰,但是,大家还是都能听懂。所有人都感到有点震惊,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平时那个恬静还有点倔强的林月,背后会有这么多的心酸往事,十几岁的年龄却要去分担起家庭的重担,心里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林月确实是优秀的,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过,并且做的比同龄的人更好……

也许是终于得到了发泄,林月早已是流流满面,包间里除了林月的声音,大家只是安静的陪着她默默的流泪,即使是酒醉的情况下,林月仍然保持着一颗感恩的心,她没有忘记对周媛媛和田霞她们给予的照顾表示感谢,不断地叙说着每个人对自己的好,并且不断的感激着……

周媛媛拿起纸巾帮着林月擦去脸上的泪痕,田霞则轻轻的拍打这林月的背部,以此来缓解林月心中的郁结。原本一顿开心愉快的晚宴,就在大家陪着林月流了几捧眼泪中草草的收场。

到楼下吧台结账的时候,周媛媛和田霞又起了争执,本来两个人早就有心不让林月买单的。结果在周媛媛进行结账的时候,田霞直接就进行了阻止,并不顾形象的冒出来一句:“这点小钱,我回去签个字分分钟就可以报销的。”说完还得意的朝周媛媛扬了扬头。

也许是受到酒精的刺激,周媛媛也也不甘示弱的说道:“难道你以为我就报不了吗?这点家都当不了,我岂不是白混了?”

田霞更加是寸步不让,毫不留情的揶揄道:“就你那清水衙门,还是算了吧,呵呵!”说完直接面对着杜晓菲指示道:“晓菲,你去把账结了,记得写发票。”

杜晓菲结账的时候才知道还有一百元订餐押金的事情,然后又和韩蕊一起在林月的包里找出了押金单,才得以顺利的结账走人。

出了酒楼,那是战火又起,林月现在的状态用烂醉如泥形容也不为过的,韩蕊也是摇摇晃晃,周媛媛和田霞都不放心她们两个人的安全,就因为由谁送她们回去又争执了起来,最后还是好心的出租车师父给出一个折中的方法,五个人一起上车,挤一挤也就到了。一路上,周媛媛和田霞就像冤家对头,还不时的相互挤兑几句,其实都是林月惹的祸,谁让她那么优秀呢?

当林寿成打开院门的时候,周媛媛和田霞却又意见高度的统一起来,她们不停的向林寿成表示歉意,都说没有照顾好林月,没有想到她会喝醉……。林寿成虽然有点心疼女儿,但是,还是感谢周媛媛和田霞一直以来对林月的照顾,并邀请她们进屋喝点水,她们以时间太晚不再打搅的理由,就告辞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交代仍然保持清醒的韩蕊,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林月……

想想这个事情真的有点不靠谱,让一个即将酒醉的人去照顾一个醉酒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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