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许慕言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想了想不合适，于是转移话题：“那你在这里多久了？”
小孩眼神不自在地躲开许慕言的视线，紧抿着嘴唇不说话，闪躲的目光扫过她的手之后，就再也移不开了，出神地望着。
许慕言也跟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上是刚才买的两个大包子。她顿时明悟，晃了晃包子道：“你回答我，我就给你吃包子怎么样？”
小孩咽了一口口水，乖巧地点点头，“一年了。”
一年了……这孩子比自己还苦。
许慕言叹了口气，本来想直接将包子递给他，但是看看小孩如鸡爪一样黑瘦的脏手，建议道：“还是先去洗手再吃东西吧。”
小孩嘟起嘴，满脸不情愿地去附近的人家要了一破碗水，无所谓地沾了沾水就伸出手眼巴巴地要包子。
“不是这样的！”许慕言头疼地将他的手按进去，细细地搓洗，等表面的那层黑色污渍去掉才终于放开手，然后才将一个包子递给他。
小孩双眼顿时弯成了月牙，抓着包子大口大口地吃，连眼睛都舒服地眯了起来，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佳肴。
许慕言跟着舒心地笑了笑，也开始吃自己。等她吃到一半的时候，小孩已经狼吞虎咽地将他的那个包子吃完了，定定地看着许慕言，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渴望。
许慕言噎了一下，和他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最终无语地将剩下的包子撕成两半，肉疼地递给他，自己拿着剩下的一半快速塞进嘴里。
小孩吃完抹了抹嘴，看了她两眼，拾起地上破烂的大口碗，朝她做了个鬼脸，一溜烟飞奔进曲曲折折的小巷中：“街角的积善药铺最有善心！”
许慕言愕然，纳闷了一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自己的荷包摸去，果然，那一串铜钱已经不翼而飞。
她气的头冒青烟，连忙追了过去，七拐八绕的巷子根本找不到方向，只能狠狠踹了一脚墙壁，“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偷我钱包！别让我再碰上你！”
日落西山。许慕言神情颓丧地晃荡在街道上。没有住的地方，现在连铜板也都被偷走了，难道真是天要灭她吗？都怨那个小兔崽子，真过分！
无意识地乱逛，大街上的喧闹声让她越发烦躁，她抬起头，眼前是一个不大的店铺，上面挂着一个牌匾——积善药铺。
咦，这不就是那个小屁孩给她说的那个药铺吗？
店前围了一圈的人，指着地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依稀听到“王财主”“中毒”“积善药铺”之类的字眼。
许慕言感兴趣地挤进人群里。地上是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大概五十多岁的胖乎乎的老头，嘴边溢出白沫，而一个郎中正蹲下来给老头探脉。
过了良久，中年郎中收回了手，踌躇了一会，额头上冒出阵阵冷汗，拱手道：“这位兄台，实在是在下医术不够，这等病因实在是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