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邢艳吃饭。
早晨,水思晴给徐海洋打去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定好了房间。到时她直接去饭店,他等邢艳到了之后,再一起过去就行了。
徐海洋想了想,觉得还是一起去比较好。“小晴,我们一起过去吧。你先来酒店,我们一起等她,然后再一起过去。”
水思晴不想去:“海洋,你就自己等她吧。我不想去你那儿了。昨天刚去的,今天又去。你的员工们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在监督你呢。人家该笑话你了。”
徐海洋听她这么说,觉得她太可爱了:“那有什么可笑话的?老婆监督老公,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不想监督我,想去监督别人呀?”
“你讨厌。我说的是真的。反正饭店就在我家附近,我就不舍近求远了。”水思晴认真地说。
“好吧。那你直接去吧。我等邢艳到了之后,再过去。”徐海洋应了下来。
水思晴打完电话,就窝在了家里。她不想动,连客厅都不想去,抱着个热水袋,躺在床上看电影。
今天是身上来事的第二天,自从上次开始,她来这个就特别多。是不是自己病了,怎么这两次突然这么多了?
水思晴想,如果下次还这么多,就到医院去看看。
张秀芝走进来,立在床边:“小晴,这还有二十多天,你们结婚的日子就到了。你爸我们准备把亲戚和朋友们提前请了,现在先把名单拉出来。你那边的朋友有多少,你准备怎么安排?是和家里的在一起,还是你自己单独安排?”
水思晴想了想,扭过头:“我这边主要是些同学,就是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高中的,可能多点儿。大学的,我就叫几个最要好的,和我们一个宿舍的,就行了。但是,大家在哪儿的都有,工作也很忙,估计也来不了几个。单位那里,我还没和王主任说过呢。等我和王主任商量了,再说吧。妈,离结婚不是还有些日子吗,这么着急干嘛?”
张秀芝坐下来,理顺着女儿的头发:“现在定饭店也不好订,都得提前联系。咱们得把时间提前安排好,不然,到时候怕来不及。你爸我们俩个商量了一下,准备安排两次,分开请。我和你爸的原来的老同事和朋友们提前安排,到你办事的前两天,再安排家里的亲戚。小晴,你的衣服买了吗?”
“我还没买,就上次去北京买了两件结婚当天穿的衣服。再说了,买那么多干嘛?以后,再随穿随买呗。你以为,现在结婚像你们那时候啊。结回婚,恨不得,把一年四季一辈子的衣服全买了。”水思晴坐起来。
“还是你们这会儿好啊。想买什么买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要不都说,时代变了,生活好了吗。你们是赶上了好时候啊,我们不过是赶上了个尾巴。”张秀芝笑着说。
“妈,你别总把自己说得那么老。你还没五十呢。你看人家白冬梅,都五十了,还那么注重保养呢。”水思晴看着张秀芝。
她长得随妈妈。张秀芝从来没去过美容院,用的化妆品也是最普通的保湿霜,但是面容也不错。人们都说,如果想提前知道自己老了时候是什么样子,那就看看自己的父母。男孩看父亲,女孩看母亲。等自己老了以后,和父母会出奇的一致,连皱纹的走向都不会有差错。莫非,我老了的时候,就是妈妈这个样子?
“我怎么能和她比?人家是金屋藏娇,我就是居家过日子的家庭妇女。”张秀芝笑着说:“小晴,中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我看你,这段时间吃饭也不香,今天做点儿你爱吃的。”
“妈,不用管我了,你就做你和我奶奶两个人的就行了。今天中午,我和海洋请他的同学吃饭。我一会儿收拾收拾,就该过去了。”水思晴下床。
她得去卫生间了。不然,一会儿又该弄脏了。
水思晴从卫生间出来,就穿好衣服,拿了把遮阳伞,走出了家门。
今天的天气又很热。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烈日炙烤着大地,这个县城仿佛就是个蒸笼。蒸笼里的人们,都快被烤成面包了。
路上,行人不是太多。水思晴本来想开车过去,但是车里太闷了。就是打开冷气,也得再等会儿才能凉快过来。反正不是太远,她就准备步行。
道路两侧都是成排的大树,树底下是难得的树荫。水思晴打着伞,行走在树荫下,倒是也很凉爽。
迎面遇到了两个高中男同学。大家高兴地打了个招呼,他们说到这边吃饭,丁浩然请客。这两个同学可能不知道水思晴和丁浩然之前的事,还热情地邀请她一块儿去。
水思晴笑着拒绝了。她说,自己已经约了人,就不过去了,改天再请他们吃饭。
在医院的时候,丁浩然几乎每天都会过去看她。刚开始,水思晴生气,不理他。后来,丁浩然一个劲儿地道歉,他母亲还过去了一次,水思晴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他已经知道错了,就应该原谅他。更何况,怎么也是同学,以后也少不了要见面。
尽管如此,自那以后,水思晴和丁浩然再也没有联系过。
来到铁锅劈柴院,水思晴走了进去。
这是个仿照七八十年代农民住房的样子,来进行装修的餐厅。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独轮车,墙上挂着镐、耙子、笸箩、簸箕等农具。
左拐进入大厅,一条小水渠围绕着整个餐厅,水里还能看见小鱼小虾在游动。水渠围着的场地里,中间是仿真的玉米、小麦、谷子、高梁等农作物,一个品种一个小畦。水渠周围是各个小雅间,全是仿旧装饰,就连窗户都是早先的木棂窗户,还贴上了窗户纸。
水思晴走进之前定好的“红高梁”。这是个小雅间,里面一个小灶台,灶眼里是已经放好的木柴。烟囱在一旁,和统一的大烟囱相通,周围是几把木凳子。
服务员端进来一壶茶水。
徐海洋给水思晴打来电话:“小晴,你到了吗?”
“我刚到。你呢?邢艳到了没有?”水思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
“她已经到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徐海洋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带着磁性,几乎就要把水思晴从手机这头吸到他那头去。
果然,不一会儿,徐海洋和邢艳就到了。
水思晴听到了徐海洋说话的声音,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徐海洋和邢艳肩并着肩走到了门口。
他们俩个,可真般配。水思晴的心里想。
“姐,你来了。请进。”水思晴笑着对邢艳打招呼。
邢艳笑着说:“思晴,你太客气了。”说着话,三个人走进了雅间里。
服务员走进来,问他们要什么。水思晴问邢艳:“姐,今天我请客。这里就是现做现吃,有排骨、鸡、杂鱼等,你想吃什么?”
邢艳笑笑:“我什么都行。要不,咱们吃鱼吧。吃鱼养生,还不长肉。”
水思晴对服务员说:“那我们就来个杂鱼吧。”
服务员对他们说,凉菜得到外面去点。
“我去点凉菜吧。”徐海洋站起来,走了出去。
水思晴给邢艳倒上一杯茶水,递给她。“姐,你先喝水。饭还得一会儿才能吃呢,就用这个锅做好了再吃。”
邢艳伸手接过杯子,笑着对水思晴说:“思晴,谢谢。”
水思晴看着她手腕上的表,笑着问道:“姐,你这块表真好看。这是情侣表吧?”
邢艳很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这确实是情侣表,瑞士产的。”邢艳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表,能够看出来,她很喜欢。
“我也是猜的。”水思晴笑着喝了口水。她注意到了,邢艳的这个动作。她摸那表的时候,眼里是浓浓的情意。
“姐,你经常到竞秀这边来吗?”水思晴看着她。
“也不算经常。一个月来上几次吧,这得看情况。”邢艳笑着放下杯子。
徐海洋走了进来。
四方形的灶台,一边是烟囱,一边是灶口,一边坐着邢艳,另一边坐着水思晴。他坐在了水思晴的旁边。
服务员把徐海洋点的凉菜端了上来。四个小菜,每个菜分两份,分成八个小碟,摆到了灶台上。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鱼和作料端了上来,直接倒进锅里,盖好锅盖。
服务员将灶口里的木柴倒上油,打开火,木柴着了起来。服务员将灶口关上,然后走了出去。
“姐,这鱼还得等会儿熟。你先吃点凉菜吧。”水思晴笑着,给邢艳递过一双筷子。
邢艳接过来,她看看水思晴:“谢谢。思晴,你上大学的时候,学的什么?”
水思晴笑了,她看看徐海洋。“我学习比较笨,不比你和海洋,上的是重点大学。我就随便上了个本科大学,学的是中文专业。”
邢艳笑了:“我也不聪明。我只是比较好强,爱和自己较劲罢了。”
徐海洋听水思晴这么说,扭过头来对她笑着说:“小晴,你那怎么是随便一个本科呢。你上的大学,可是咱们省唯一的一所重点大学。”
“是,思晴就是太谦虚了。”听闻这些话,邢艳也笑着对水思晴说。
灶里的鱼已经开锅了,听到了锅里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有热气顺着锅盖的边沿钻了上来。
门帘掀起来,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