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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还账

星期六的早上,水思晴还没起床,就听到了外面客厅里传来的大人孩子的哭声。

出什么事了?水思晴赶紧穿衣起床,走了出去。

婶婶王滟茹坐在客厅里,哭得正凶。叔叔家的三个孩子也在哭着。十五岁的女儿搂着妈妈的肩,最小的两个七岁的双胞胎男孩,一人搂着妈妈的一条腿,张着嘴大声哭着。

奶奶、父亲水国兴、母亲张秀芝都在客厅里。奶奶气愤地在骂,水国兴也在骂,张秀芝一脸的气愤和无可奈何。

水思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先走到两个最小的弟弟身边,把他们俩个拉过来。先把他们哄住不哭了,然后带他们去卫生间洗了脸。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个苹果,让他们吃。

从奶奶和爸爸的咒骂中,从王滟茹的哭诉中,水思晴这才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叔叔水国盛因为参加了豪赌,把买车后剩的那几十万拆迁款全部输光了。不仅如此,他还把买的车也抵押给了债主,还欠了人家十几万。债主们上门要钱,王滟茹才知道这些事。水国盛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现在,王滟茹死活要离婚。她什么都不要,连孩子们也不要了,都送到水思晴家来了。

这个叔叔水国盛,也真够胆大的。这么多钱,他居然都输光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老婆孩子以后怎么生活。他倒好,输了钱就跑,把堆乱摊子扔给妻儿老小。到现在,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水思晴对这个叔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太不负责任了,这还是个男人吗,一点儿担当也没有。

过了好久,王滟茹这才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低声啜泣着。水思晴把自己屋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把两个弟弟领进去,让他们看动画片。

王滟茹她们来得早,张秀芝没来得及做早饭,一家人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小晴,你和思雨去外边买点吃的吧。都快十一点了,总不能饿着肚子。你奶奶也没吃饭,大家都吃点吧。”张秀芝吩咐水思晴。

思雨是叔叔水国盛家女儿的名字。两个双胞胎男孩,一个叫思文,一个叫思武。

水思晴带了妹妹水思雨出门,来到小区旁的小吃店。要了三种馅的饺子各一斤,又为每人打包了一份八宝粥,还为两个小弟弟一人要了一份盖饭。

等水思晴回到家的时候,王滟茹已经不哭了,带着两个弟弟坐在了奶奶的旁边。水国兴和张秀芝则在自己房间里说着什么,水思晴隐约听到了“还账”两个字。

水思晴把买的东西放到餐桌上,从厨房中拿出碗筷,招呼奶奶和王滟茹以及弟妹吃饭。

水思晴进屋去叫父母吃饭。

水国兴见到水思晴进来,就对她说:“小晴,你坐下,爸爸有事对你说。”

水思晴有点儿纳闷。她看了看母亲,张秀芝也是一脸的无奈。

水思晴坐在床上,不解地看着父亲。

水国兴考虑了一下,对水思晴说:“小晴,你也大了,现在也参加工作了。有些事情,我和你妈觉得,应该让你知道。但是,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件事我们已经做主了。

咱们家的经济情况,你也清楚。我和你妈前些年下岗,虽然又都找了个工作,但是挣的都是有数的钱。你这几年上学的钱,也是我们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咱们家算不上大富大贵,只能说还过得去,比那些穷的人家强点儿。

去年咱们那儿拆迁,咱们家一共分到了二十来万的拆迁款,和两套房子。我和你妈本想着,房子将来我们和你各一套,你将来结婚也就不用买房了。那二十万就当做是你的嫁妆,将来全都给你,我们一分也不要。

给你买了那辆车后,我和你妈就还有几万的存款,也是为你奶奶和你妈我们三个的将来准备的。

可今天,你也看见了。你那个不争气的叔叔,赌博欠了别人钱,到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婶婶那儿没钱还账,非要离婚。你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不能让她再操这个心。

你叔叔的这个家要是散了,你爸我这个当哥哥的,脸上也没光。况且,你叔叔还有三个孩子,咱们不能眼睁睁地看到他们没爹没妈。所以,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

水国兴感激地看向张秀芝,接着说道:“把那二十万拿出来,给你叔叔还账。要是这样的话,等你将来结婚的时候,我们就没什么能给你的了。”

水思晴听明白了。父亲是想给叔叔还账,但是怕她不同意。

水思晴敬佩地看着水国兴。她的父亲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是她永远尊敬的人。她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水思晴看着水国兴,眼神坚定地说:“爸,你不用考虑我。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钱没了,咱们可以再去挣。钱少了,咱们可以省着花。可如果家散了,人没了,咱们想后悔都没后悔药吃。再说了,我不是已经上班了吗,我也挣钱了。”

水思晴调皮地一笑,搂住了水国兴,对他和张秀芝说道:“况且,没准儿,将来我给你们找个又有本事又有钱的女婿,开大公司,挣大钱,还用不着你们老俩这点儿钱了呢。”

水国兴听到水思晴这么说,在心里对自己这个女儿树起了大拇指。女儿虽然年龄不大,但很懂事。在这个诱惑处处的今天,没把钱看得那么重。心地善良,懂得感恩和知足,珍惜亲情和家人。他为有这样的女儿而自豪。

饭后,水国兴对王滟茹说了自己的决定。先用自己家的钱帮水国盛把欠别人的账都还清了,等孩子们放了寒假后,就让王滟茹娘儿几个回县城来住。水国兴提前给她们把房租好,也方便大家互相照顾。另外,年后就让孩子们转到县城的学校来读书。等明年县政府的返迁房下来,大家再一起搬回去。

听到水国兴这么安排,王滟茹的眼泪又哗哗的流下来了。

奶奶知道后,也无声的抹起了眼泪。

张秀芝安慰着王滟茹,水思晴劝着奶奶,直到让她们停止了哭泣。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没有什么翻不过的山。只要人在,家在,什么都会有的。

下午,水国兴和张秀芝拿着存折,和王滟茹娘儿几个一起去了竞秀市。

水思晴和奶奶说自己有事出去一下,就出了门。

她其实是有事去办。

她本来上学的时候学过舞蹈,前几天在街上,遇到一个原来一起学习舞蹈的朋友。对方说,自己刚刚开办了一个健身馆,问她有没有兴趣业余时间去当舞蹈老师。她说考虑考虑再说。今天,她想过去看看。

和朋友提前打了电话,到了她说的那个地方。

跃动生活健身馆,就位于县城东边合兴路上的繁华地带。四层楼,一二层是家电商场,三四层就是健身馆了。水思晴一看,地方还真不小,既有跑步机、自行车等各种健身设施,又有乒乓球、台球等体育设施,设备挺齐全。开放的课程也很多,舞蹈、瑜伽、健身操等。

朋友向水思晴简单介绍了基本情况,希望她能来当健身操教师。每周一、三、五、七的晚上,共两节课,时间是七点到九点。待遇也很丰厚,每节课一百二十元。

水思晴没怎么想,就同意了。既锻炼了身体,又挣了钱,何乐而不为呢?

从健身馆出来的时候,水思晴接到了徐海洋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是,“明早七点半,我在你们小区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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