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隔二天，梦娜和莲藕就来了电话，约好一起到“发展商厦”找冷静。
在约好的“美美咖啡厅”，三人先见了面。
见了面的三姐妹，就亲亲热热加叽叽喳喳的，边高兴的咬耳朵，等着冷总经理的到来。
临近正午，只听得一路轻捷自信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多日不见的冷静小学妹，出现在三姐妹眼前。
四姐妹又是一阵亲亲热热加叽叽喳喳，结果闹了一出误会。
心直口快的梦娜，领着大家快快乐乐前往精品店。冷静的不高兴和嗔怒，被敏感的瑞雪一一瞅在了眼里。
做无忧无虑的学友容易，当工作中的上下级难。瑞雪当即在心中作了决定，不到发展集团。
可毕业选聘的最佳时机已过，莫非自已果真要像其它学校的普通本科生一样，站到招聘会上，任人买卖商品似的评头论足和挑选淘汰？
自尊心一向很强的瑞雪，一时真没了主意。
最伤脑筋的是，原以为稍等二天就可以解决的住宿，现在又变成了悬而未决。
此时的瑞雪，最需要的是一间房，一间属于自已自由支配的房啊，哪怕是仅可容身的单间！睡在阳台上的瑞雪，默默地这样呐喊着。
在她脑中，总浮现着烂摊坡的五百平方米和那双在凌晨的黑暗中，紧贴在玻璃窗外可怖的眼睛……
夜风灼热，夏月如勾！越过旋转不停的吊扇，斜望出去，几粒流星划过夜空，倏忽消失。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啊，多么渺小无奈！
第10章冷静不静
话说冷静和老爸老妈一行人，风驰电掣的赶到烂摊坡后，立即和黄书记举行了会谈。
很快，就商定了“发展”集团的新投资项目。
即将最后签定合同时，一直怀着鬼胎的黄干事，才提醒隔房表哥，加工厂那五百平方米已经卖出。
冷主席听了，很是不爽。
“我们全额投资，庞大一个烂摊坡，独独少了五百平方，这好像是一个人的美食，中间夹了一粒耗子屎，还怎么进餐呢？”
黄书记搔着自已掌心：“这倒是这倒是，不过”
“收回那卖了的五百平方！”
冷主席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打断他的话，直视着黄家兄弟：“否则，我们放弃。”，黄书记呆住了，没想到董事局主席如此计较和直白。
昨天和瑞兆先生签字前，他不是没想过这问题。
可自以为烂摊坡方圆五平方公里，售出罐头厂加工车间，不过相当于小沙粒一颗，无损大局。
现在，麻烦来啦。
这个冷老头儿说得好轻巧，收回？经过公证卖出去了的土地，如何收得回？
在和瑞兆先生打交道时，黄书记已摸定这个收藏画的老头儿，是个江湖中人。不像城市里许多迂腐而刚愎自用的老儿，什么也不懂，还自以为是城市之人见过大场面呢。
黄书记估计，真要找瑞兆收回那加工车间，也不是难事，只要你加价。
可这行吗？
11万元现金的售房总款，表弟表哥当场就四六开分掉了。现在，让我们再吐出来？把到手的肥肉再放回去？
黄书记沉吟着，手指头在桌上轻轻叩响。
冷静瞧瞧老爸，冷峻端庄而倨傲地坐着，不动声色。
脸上似笑非笑，微微眯缝着眼睛，凝视着对方。“这就是谈判桌上的较量了？看谁沉得气？”她想。
不过，又觉得气氛严肃得有点可笑。
不就五百平方么？与五平方公里相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其实，老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不过，在自已的家族产业中，独独横切着一粒别人的东西，是让人不能忍受。
对了，这不仅仅是要对方收回，还标志着发展集团的尊严和面子耶！
一张纸条轻轻传了过来。
冷静把它折开，上面写着“我注意到你的眉睫，在不安的耸动。沉住气，一切有主席。于是乎！”
见老妈的眼光斜睨过来，冷静忙把纸条折好夹进自已的笔记本。
这个于是乎，真是奇怪，这么注意我干什么？
联想到进会议室时他送的花束，冷静有了一丝警觉：他在有意无意的靠近我，要注意呢。想着，扭过头，朝老爸身边的于总微微点头致意。
“冷主席，你看这样行不？”
黄书记开口了。
“做人么，自然要讲个信用。是不是在一期工程款的返点上，做做文章？”，倥偬间，黄书记盘算过，如果把一期工程款的返点，下浮0.01个点子，也就是十万元。
也就等于是向发展买回顺利签合同的成就感。
这样，虽然看起来少收发展十万块，可把那五百平方的定时炸弹，埋在了发展的心脏。
所有的可预料和不可预料，就让发展和瑞兆先生去论理吵闹罢。自已跳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牛打死马打死的，关我屁事儿？
可黄干事一听急了。
隔房表哥这是在干什么哟？怎么把钱往外推的？十万块哟！
他忘记了自已的身份和记录的负责，一抬头，就咕嘟咕噜的想说什么？黄书记早瞧科在眼，手指头在桌子响亮地敲敲。
“要注意呢，我们有的同志私字当头，眼里就盯住一个钱字。可现在是法制社会，签了的有效合同，岂能单方面撕毁？”
黄干事噎住了，伸出的手顺势作整理文档状。
冷主席却微微一笑。
眼前这个黄书记，手段实在笨拙和落后，来不来就上纲上线的？你这是在唬谁啊？对方在盘算，自已也没闲着。
谁说签了的有效合同，不能单方面撕毁？
在中国特色市场经济的运作下，证据确凿有法可依的死刑犯，尚可逃脱法律的惩罚，更何况写在纸面上的文字乎？
离题了离题了。
说到底，那五百平方肯定是被这黄家兄弟，拿出去作了一笔交易。
不然，何来敢于面对自已放弃的威胁，巧言力争？要说，不管它也行。不过，我总得有所表示，底下人都看着我呢。
董事局主席抓过眼前的便笺，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字，折起示意递到冷静手中。
冷静打开看看，一笑，朝老爸轻轻颌首。
老爸道：“黄书记坚持，想必是有难处。这样吧，在商言商，我提议这事儿，由我们的冷总经理讲讲好不好？”
大家的眼睛，一齐盯住了冷静。
从未在生意场上，就某个重大问题讲过话的本科女生，此时有点紧张。
她知道老爸当众推自已出来的目的，是的，万事开头难，即为发展集团的总经理和接班人，总得要切入锻炼和参与决策。
要不，怎么成长和积累经验？
“刚才黄书记谈到，因为那五百平方售出的缘故，问，是不是在一期工程款的返点上，做做文章？”冷静努力让自已显得从容镇静，朝向对方：“对吧？”
黄书记点点头。
说实话，他哪看得起这个黄毛丫头？说话声音都带着微颤。
不过，这个发展集团的总经理和接班人，虽然稚嫩笨拙，可总有一天要长大成熟的。长期混迹于官场的经验告诉他，对冷静不能小觑，更应该礼貌相加。
“那我提个建议，我们就在一期工程款的返点上，下浮0.05个点子，买个皆大欢喜？”，黄书记脑袋瓜子里嗡的一声：下浮0.05个点子？少给50万？妈妈的，你个黄毛丫头是不是太狠了点？
老子们这不是偷鸡不成倒折斗米吗？
卖才卖成11万，本想你下浮0.01个点子，咱老黄舍本打倒算算啦。可没想到你这一刀砍下来，鲜血淋淋，伤亡惨重，让人孰可忍，不能忍。
黄书记脸色有些难看了，生硬地说：“冷总真是精明能干！呵呵！我看，大家是不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怎么样？”
这一来，倒让冷主席有些不好办了。
他知道，像黄书记这类小官僚，有的是时间与精力，陪你熬鹰，而自已则陪不起。
关键是好不容易说服了老婆一同前来，如果这纸合同签不下来，老婆再一三心二意或变卦，再重新立意就难了。
更重要的是，商海翻波，保不准下刻会发生什么事儿？
也许，发展一打道回府，或许就有别的开发商趁虚而入。一个宝贵的赚钱机会，就眼睁睁地看着失去啦。
下浮0.05个点子，也就是少给50万返点，是自已写在纸条上传给冷静的。原本是想再挤一挤对方，最低也就下浮0.02个点子，也就是少给20万元罢。
按烂摊坡目前状况下的价格，冷主席判断，那五百平方米。也不过卖了十二三万？现在倒扣他20万元的返点，应该在黄书记可以接受的范围。
自已也挣个面子，出口恶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