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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羞辱

等到傍晚时分,乔安心才看到于伯从主苑那边慢慢的走了过来,告诉她关佳航的安排:“先生还没有答应让你出门,只说让你去主苑工作,工资也同主苑的佣人一样,每月的1号支付。”

乔安心蹙眉,显然是不太想接受这个安排,还是于伯叹了声,朝她分析道:“安心啊,你看,你当年大学没有毕业…即便你现在出去找工作,工作不好找不说,工资也没能多高,倒不如就留在主苑。”

乔安心凝神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看着于伯的眼睛说道:“知道了,我去主苑。”

于伯点了点头:“好,那下午你就过来吧。”

“嗯,好。”

……

从这天起,乔安心便正式进入主苑工作,她原本还有些尴尬,但见其他人都只是各自做各自的工作而已,乔安心心想大概是于伯有事先叮嘱过,原本的些许尴尬便消散了。

在主苑工作了一段时间,乔安心这才慢慢摸清了关佳航的日常生活规律,比如说他工作日基本早出晚归,很少能在家看到他的身影,但只要是双休日,关佳航倒是很少出门,一整天都窝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又比如说,他每天早起,都需要喝一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偶尔也会喝一杯牛奶,但却绝不喝热的,只要一闻到热牛奶的那股味道就会生气之类的。

即便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乔安心与关佳航能够碰面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更何况乔安心自己也避忌着,所以虽然已经工作了这么多天,但两人正面交锋的次数一只手便数的过来。

只是这短暂的宁静,在某一个午后瞬间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

再次见到程嘉禾,乔安心只有一种狭路相逢的感觉,不过想到程嘉禾原本就是关佳航的表妹后,便对她此刻正趾高气昂的坐在沙发上感到释怀了。

程嘉禾双手交错放在胸前,歪着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乔安心,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我来了半天,也不上茶,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有佣人刚好端了一杯红茶过来,程嘉禾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看着乔安心道:“我要她去冲,你们都下去,做其他的事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年资久的自然知道乔安心与程嘉禾之间的关系,便暗自拖了拖还不明就里的其他人,相继退出了大厅。

乔安心看着她最爱喝的那杯红茶,心中暗叹,知晓她这是要刁难自己,静静看了程嘉禾片刻,便上前将那杯红茶撤了下去,又重新冲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程嘉禾眼眸微转,伸手端起了茶,只是刚移到嘴边,却又重新放了回去,抬眸看着乔安心:“这颜色这么黑,你是想苦死我吗?重新泡一杯。”

乔安心不说话,沉默着将那杯“黑”色的红茶端走,重新泡了一杯过来,颜色已经极浅,她俯身上前将那杯茶放在程嘉禾的面前,便站好在一旁。

程嘉禾这次连动都没动,直接开口斥道:“你到底会不会冲茶,这么浅哪里还有味道。乔安心,你这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吗,连杯茶都冲不好,还是说你根本什么都是做不好的,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留在老宅。”

乔安心只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垂眸,两只手交替的攥在身后,并没有开口辩驳,她了解程嘉禾的性格,她最讨厌别人跟她抬杠,若是她顶一句嘴,估计一个下午都得耗在这里了。

只是她虽然想偃息旗鼓,但程嘉禾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她身子微微前倾,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说道:“你说一个坐过牢的人,即便出去又能够找什么工作,也就是我表哥人好,大度,才让你能够留在这里,给你一口饭吃,你不加珍惜,却在这里摆脸色给我看,真是不知羞耻。”

乔安心猛的抬头,双眼瞬间睁大,有些诧异的看向程嘉禾,眼中的不可思议那样清晰,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想不通为什么程嘉禾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嘲讽她坐过牢,她明明知道,自己之所以会坐牢,全都是因为她。

乔安心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有些发颤的开口:“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只是跟关佳航一样,认为我父亲是害死关伯伯的凶手而迁怒吗?更何况,三年前我为什么而坐牢,想必你最清楚。”

程嘉禾被她的双眼瞪着,不免便有些心虚,她咽了咽口水,像是壮胆似的提高了声调:“你为什么坐牢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杀了人被当场抓获的,再者说了,报警抓你的是我表哥,也不是我,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呵,乔安心微讽的扯了扯嘴角,她杀人被抓?当时的她,只是第一个发现有人倒在了房内,却在拔下刀的时候一伙人瞬间涌入,而她,程嘉禾,却指证自己是杀人凶手,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便已经被抓上了警车,而之后的一切,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

“你以为我真的就跟傻瓜一样被你当枪使吗?当时在我上楼之前,二楼便只有那个人和…”

“够了。”关佳航不知道是什么回来的,此时正站在门口,一双厉眸静静的看着他们,屋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后,他的脸隐在黑暗中,更显得晦涩不明。

程嘉禾一看到关佳航回来了,瞬间便站了起来,老实的叫了一声“表哥”,关佳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说道:“你先上楼去,在书房里等我。”

程嘉禾乖巧的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乔安心一眼便上楼去了,跟方才对待乔安心时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宽敞的大厅里瞬间只余下了关佳航和乔安心两人,一个站在中央,一个站在门口,都异样的沉默着。

乔安心不知道关佳航方才听到了多少,但她知道,刚刚他突然出声,只不过是为了阻拦她的话而已,他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偏私的维护着程嘉禾。

关佳航双手插在兜里,一步一步朝乔安心走近,渐渐的在她面前站定:“乔安心,你别忘了,你在关宅只是一个罪人,主人家说什么,你只有照做的份。”

乔安心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张冷漠的脸:“是,我就是个罪人,最卑微,最没有尊严的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只有承受的份,就因为我是个罪人,对吧。”

关佳航皱了皱眉,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半响才挪动了脚转身上楼,乔安心看着他漠然的背影突然问道:“关佳航,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父亲不是凶手,你可会为你今时今日的举动而后悔?”

关佳航脚步一顿,但只一瞬,便又踏上了阶梯,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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