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栾晓七经常一个人独处的那个楼梯间拐角就成了她和张莫扬相处的主要阵地。有时在某个瞬间某个侧目某个微笑里栾晓七会突然觉得心的某个地方被刺了一下,这是因为想到安颜:小颜现在在干什么呢?是怎样的心情呢?一个人的双人床会有多寂寞呀!每当这时栾晓七就会有些恍惚。
“估计再过几天你妈妈就可以出院了。”张莫扬说这话的时候栾晓七正专心致志的恍惚着,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都没能挤进她的耳朵里去。张莫扬走到栾晓七跟前,贴近栾晓七的耳朵说:“小姐,又神游了吗?”
“啊?什么?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妈妈快出院了。”听完栾晓七这才如梦方醒突然欢呼起来,抱着张莫扬说:“真的吗?我的妈呀,哦,对!那就是我的妈!啊哈哈~”栾晓七总是能通过这种一惊一乍的方式很轻易的就把身边人的情绪感染的也很HIGH,张莫扬看着好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的栾晓七,感觉自己的心情也精神了许多。但是张莫扬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是开心的完全通透,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扑朔迷离的表情?因为张莫扬很清楚栾晓七妈妈出院意味着什么——栾晓七妈妈出院的那天就是自己和栾晓七不再有交集的时候了。但这是一早就定下的约定,而且就像栾晓七说的那样,这是俩个不可以有更多的关系的人!
“吃饱了再高兴吧。”张莫扬递给栾晓七一个饭盒,栾晓七把盖子打开看马上撅了嘴,“怎么有猪肝嘛?我不吃!”
“挑食是不好的,猪肝含有丰富的铁、磷和维生素A,还含有维生素C、硒等抗癌物质,补血养身……”不等张莫扬说完,栾晓七用双手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不吃不吃不吃!不要总是用一副医生样来压迫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穿白大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到衣冠楚楚的色医生和入世不久的小护士的**情节。”
“这样吗?可是我更喜欢玩怪叔叔和大姐姐的忘年游戏。”听完栾晓七笑得差点没憋过气去,“喂,你还在耿耿于怀玲玲叫你叔叔这个事情吗?”
“我只是看你讲得这么开心配合你一下而已。”
“才不是呢!你明明就是很在意。哈哈!”
“不要转移话题,过来吃饭!”
“唉呀,我不要吃猪肝嘛!”
“喂你吃好不好?就吃五块。”
“三块!”
“好好,三块就三块。”栾晓七皱着眉头跟喝中药似的吃张莫扬喂给她的猪肝,咀嚼N久都不下咽。突然张莫扬把手里的饭盒和筷子递给栾晓七,“拿着!”说完马上急冲冲的跑上楼梯来到走廊,栾晓七在后面一头雾水,一手提溜着一个饭盒也走了上来,“怎么了?”张莫扬看着电梯门发呆。栾晓七见张莫扬不说话,蹦到他正对面拿着饭盒张牙舞爪,“怎么了嘛?中邪了吗?”
“是安颜……”
“什么是小颜什么意思?”话刚说完栾晓七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嬉皮笑脸的脸马上纠结了起来,“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
“刚才安颜在楼梯口。”
“这不可能,小颜没跟我说她今天会来看我妈妈的呀!你肯定是看错了,你看错了你知不知道!”
“我看着电梯门关上,她就站在最外面,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看错。”栾晓七一脸的无措,手里的饭盒都掉到了地上……
“就算小颜在楼梯间看见我们,那又怎么样?这也不代表什么呀!”如果说贴耳轻语不算什么,抱在一起庆祝也不足以说明什么的话,可一个男人这样宠爱的喂一个女人吃东西还不够说明什么吗?这是一句连栾晓七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自我安慰。栾晓七一边拍打张莫扬的胸一边说:“怎么办?你说话呀,怎么办?!”
“我给安颜打电话。”栾晓七反对的很激烈:“不行!”张莫扬抓住栾晓七的手腕,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难道放着安颜不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吗?”听完栾晓七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几秒钟低着头说:“你不要给小颜打电话,我来打。”
“你可以吗?”
“……可以。”
晚上栾晓七回到家,心里揣着兔子屁股扎着钉子,在屋里来回的走,攥着手机的手心都渗出了细汗。一次一次的按亮手机,可就是没有勇气拨过去。跑到厨房去喝了一大杯凉开水,理了理思绪,心一横栾晓七终于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
“喂,小颜。是我。”刚才做的功课都是白费,电话一通栾晓七的脑袋里就全空了,哪还记得什么刚才设计的先说什么后说什么然后再说什么的递进关系。就这样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
“小颜,其实我是想问……你中午的时候来过医院吗?”
“恩。”
“那你,那你看见……”后面的话栾晓七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说完了,倒是安颜接了话,给了栾晓七确定的答案:“我看见了你和张莫扬。”
“小颜,你听我说,我和张莫扬没什么的,真的!我和他只是……”话说到一半栾晓七突然停住,后面的解释要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很辛苦刚好他又喜欢了我,就索性找他借了个肩膀?还是干脆就说我们只是合约情人呢?这个事实听起来不是比“我们正在交往”更伤人吗?
“晓七,其实你们到底是怎样真的不重要。不论你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不会埋怨你。”
“可是……”安颜打断栾晓七的“可是”,继续说:“只是现在一时我还是有点过不去,所以让我安静一会好吗?”
电话刚刚挂断,栾晓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张莫扬,“给安颜打过电话了吗?”栾晓七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她要安静一会,叫我先不要打扰她。你说小颜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
“好了,不哭了。安颜那么善良,她不会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