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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百密一疏

猛然听到这个招魂声,何绍俊吓的魂不附体,对着黑漆漆天空惊呼:“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开枪,有事好商量!”

随着嗖嗖两记声响,两旁密林中跳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膀大腰圆者用枪对着何绍俊冷冷说道:“狗叛徒,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王铁锁,特来取你性命!”

“哇呀呀,不得了啦!有杀人凶手出现啦!”何绍俊惊慌失措往后退,声嘶力竭狂叫,“你们两个快点向他们开枪,保证我安全!”

两个随员本能地掏抢,被王铁锁抢先撩倒一个,另一个迅速被张小田击毙。

“何绍俊!”随着义愤填膺响声,陈坚生手握匣子枪出现在何绍俊身后,“你还敢负隅顽抗?那么除掉你完全符合罪有应得!”

跌跌撞撞的何绍俊回过身,不由得惊恐万状:“啊,是你陈坚生!你、你不要杀我,不要……你还记得想当初我们在一起共事吗?我、我对你跟林老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一直是取赞同立场……”

坚生冷峻一笑:“你这个投机取巧的叛徒,还有脸说什么立场?”他垫了垫手中枪,“不处决你这个罪恶累累坏分子,游击队不答应,乡亲们也不答应!”

嗷的一声哀吼,何绍俊伸手掏枪。陈坚生随即扣动板机,一颗充满仇恨的子弹射入他咽喉正当中。

紧接着,坚生命令小田快速通知徐卫国他们撤离,命令铁锁迅速去通知邢狗蛋他们撤回,他拿出一张告示交给铁锁:“你把它贴在灵通商号大门上,然后跟狗蛋他们一刻不停地返回,上山!”等两个人分头离去,他摘下三个死者身上枪支,大步流星向松树岭前行。

第二天大天亮,人们在灵通大商号大门上对着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喔唷,这个既是大商人,又是副大队长的何绍俊,终于被顽强不屈的游击队打死喽!

——什么呀?他姓何的早先还是他们共产党那边其中一分子呢?后来游击队处于下风,他就转而投向王登魁那里去啦!

——像他这种朝三暮四的滑头货,一贯自作聪明,落到这般下场,也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呢,他虽然生命短暂,但是某些方面也够本。他曾经在两方面都吃香的喝辣的,还跟王府那个很够味的女人王葵芜成为半真半假的夫妻呢!

四喜得知这一消息,禁不住痛哭流涕:“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到底是得到了报应呀!”紫燕忿忿地说道:“他的良心早就让狗吃了,他这是死有余辜!”

幻想着过正常夫妻日子的王葵芜接连失去明里暗里俩丈夫,目光呆滞,喃喃自语:“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呢?两个都跟我好过的男人,他们都下了地狱。我一个算是有吸引力的女人,难道天生就是一个寡妇命嘛?!”旁人对她劝说,起不到明显效果。自此以后,她给人的印象多半是处于精神恍惚状态。

得知何绍俊私下里组建武装,明白他到邻省地界留后路,王登魁双手按着拐仗苦笑着说:“何绍俊得到这个归宿,那是他聪明透顶造成的结果!”马世甫哭丧着脸说:“他们游击队越来越嚣张,如果共产党大队人马杀过来,他们再对此加以配合,那他们就是如虎添翼,我们的地盘都难保啦!”

“不管出现什么情况,绝不能让陈坚生,还有他老婆林志卿,让他们这些人独霸赣阳寨,还有汇溪镇。我们跟他们不共戴天!”王登魁目露凶光。

“嗯嗯,话是这么说,是这么说呀!”马世甫色厉内荏。

时光穿梭,转眼间又是一年半载功夫,接下去的态势是,原先共产党野战军改称解放军的部队已经饮马长江,枕戈待旦。赣水县城的保安团与警备军被解放军所属的邓韬部队围困,当地不少武装力量密切配合他们部队行动。受此影响,赣闽游击队从山上下来,基本上在寨子各村,以至于在镇上公开活动。特委机关也公开选择在勤勉学堂办公。保安团全部龟缩在王家堡,警备大队固守在汇溪镇镇公所一大排房子里。

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解放大军横跨长江,赣水县城已经被解放军攻克,县长吴敬斋带着他的保安军残余向解放军投降,警备军司令白健带着手下困兽犹斗,被解放军当场击毙,解放军很快就要挥师南下。特委书记林志卿根据上级指示,要求游击队充分做好配合大部队解放赣阳寨以及汇溪镇的一切准备。

游击队长陈坚生在业已成为游击队宿营地的赣阳世泽祠堂召集会议,作出占据有利地形,全面封锁寨子与镇上主要通道军事部署。指导员徐卫国在会上分析指出,鉴于客观现实,我们武装力量有限,难以对王家堡以及汇溪镇两坨敌人形成同样压制。为此他提出,除了围困王家堡的保安团,也要对汇溪镇的警备大队展开政治攻势,分化瓦解他们的力量。副队长邢狗蛋认为,相对来说,王家堡的王登魁保安团危害性大,可以集中一半以上力量对其围困。而对于镇上警备大队则主要采取宣传攻势,辅助少量兵力骚扰。

对于他俩意见,坚生认为完全正确,坚决采纳。他同时补充说:“我们可以让特委机关加入到对镇上警备队宣传攻势中,这是因为,特委以前长期在镇上驻扎,一是对地形熟悉,便于需要时进退自如。二是特委机关在镇上具有良好的群众基础。”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一下四周,“我们围困王家堡的人员要严防敌人冒险突围,随时随地做好战斗准备!”

军事会议甫一结束,陈坚生就吩咐王铁锁、刘计强与张小田他们下去传达布置,紧接着就带领徐卫国与邢狗蛋来到左侧勤勉学堂特委机关所在地,向林志卿等人通报情况,征求他们意见。

三个特委负责人对他们军事计划很满意,纷纷表示在对镇上警备大队宣传攻势中起积极作用。林志卿兴奋的说道:“我们只要有效拖住王登魁的保安团,还有马世甫的警备大队,等解放军先头部队杀过来,就大功告成啦!”

很遗憾的是,游击队还没有完全形成预想中的分兵态势,就接连传来糟糕消息:一是保安团倾巢出动,与率先到达指定位置的王铁锁小队发生激烈枪战,由于对方人数多,加上穷凶极恶,再加上火力占优,造成游击队当场伤亡三个人。幸亏张小田小队飞速赶到,才取得压倒性优势。王虎带着一队人掩护他老子王登魁等人向后侧山退却,最终得以成功,而他自己咆哮着疯狂抵抗,被铁锁与小田齐心协力从两个角度开枪击毙。二是,汇溪镇的警备大队一部分人在前一天三更半夜就簇拥着马世甫通过水沟村过去松树岭,仅遭遇零星阻击,侥幸进入邻省榕岩峪地界。

对于两大失误,副队长邢狗蛋罕见的暴跳如雷,严厉训斥王铁锁、张小田以及刘计强三个小队长。他自己也深刻检讨,没有在两省交界处投放兵力采取有效措施阻止马世甫逃窜至榕岩峪。

队长陈坚生自我检讨,没有意识到敌方这么快就实施转移行动,他表示承担主要责任。指导员徐卫国提出吸取教训,进一步查清王马二人下一步会采取什么动作?

坚生判断,马世甫落荒而逃,在他家乡立足未稳,可以先对他采取围而不打策略,让他放松戒备,一旦时机成熟,调集力量对他实施毁灭性打击。他认为,重点是摸清楚王登魁在他老宅后面后侧山是什么图谋?以便对症下药。

熟悉王府的王铁锁与王老四重点在王府调查情况,令他俩想象不到的是,王府大管家范克定原来隐藏在王府他自己宅第里,并且自动跑出来向他们投诚!他俩不敢怠慢,立即将他带到祠堂队部,让队领导审讯。

在陈坚生他们面前,范克定痛哭流涕,说是自己像狗一样忠心于王家,得不到好处不说,还经常受气受责,使得他决意与王家反目成仇的根本原因是,他那为王家付出重要代价的歪嘴子妹妹范花,最终被王家人活生生杀死并抛至山脚下!他告诉他们,这个噩耗是王家有良心的大小姐王葵芃向他披露的。王葵芃进一步充实这个消息,是王菁在王虎酒后醉醺醺向她透露,王菁忿忿不平向王葵芃转告。

范克定知道王登魁原本是准备在水沟村通往松树岭必经之路与马世甫接应的人碰面,然后直奔榕岩峪。没想到刚出门就遭遇游击队袭击,情急之下先往后侧山退却。王登魁的根本目的是与马世甫在榕岩峪盘据。

“范克定,你是什么原因没有跟王登魁一起走?”陈坚生担心他完全失去王登魁对他信任,那么下一步针对王登魁采取行动就存在很大不确定因素。

“噢噢,这个这个,陈队长你听我给你解释!”投诚者范克定指上指下,结结巴巴说出的理由,看来倒是具有一定的参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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