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师说“我们不能蛮干”,陈坚生第一个表态:“对,林老师说得对,我们跟配有武器的坏人斗,不能凭空想象,而要想好了怎么跟坏人斗?要斗就要有一定取胜的把握。”
听他这么说,张兆华马上举手呼应:“是的是的,陈坚生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找机会好好合计,拿出一套好办法来对付王家那帮坏家伙!”
“林老师。”李震飞低沉有力叫她一声,“你是个文化人,就给我们这些大老粗说说,怎么才能为二丫向王家讨个说法?”
何绍俊卷了卷长衫袖口,上来一本正经说道:“依我看,我们先要弄清楚,二丫她投塘寻死是什么原因?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我们一下子冲到王家堡王得彪家,要求他们家里人向二丫赔礼道歉!”
“让他们赔礼道歉?”李震飞摆摆手,再用力一挥手,“这是不现实的。王家那些人一贯狠三狠四,他们不会向我们穷苦人低头认错,不会!”
“嗯嗯,是这样的,我也是这么认为。”张兆华连连点头,“王家那些人作威作福习惯了,他们不会轻而易举向我们穷苦人道歉。”
丹凤眼环顾一下四周,林志卿抿了抿嘴,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我看不妨这样,晚上吃过饭,你们几个人到学堂来,我向你们详细说说二丫遭难情况。然后呢,再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样去向王家人讨公道。”
不等有人答话,何绍俊抢先高举双手说道:“喂喂,各位听好了,晚上到学堂和林老师碰面说事情,还要商量向王得彪讨公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参加的人那是需要有点胆量的。没有这个起码的胆量,干脆不要去凑热闹!”
听他说出这种话,众人面面相觑。陈坚生看了老师一眼,举了一下手说:“我参加,你们做什么,我绝不后退萎缩!”张兆华稍稍眉头一皱,果断地跟着举手表态:“我也算一个,我跟坚生想法一致!”
何绍俊满意的点点头说:“嗯,这样就好。我看商量事情人也不要多,有几个人就行了。我毫无疑问是其中之一。”他拍拍还来不及发话的李震飞,“你这个石匠儿子,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当然是一个,并且还是主要的一个。”再转向林美芹,“我看我们四个人,加上你林老师,五个人商量事情可以了。等真要采取行动,我们再动员一下,估计不会少于十几个人参加行动。”.
林志卿微笑着点头说:“多少人参加行动并不是很重要,因为我们到王家堡王家不见得跟他们吵嘴斗狠,我们是去跟他们讲道理。”她再次扫视一下竖耳聆听的围观者,“我建议,晚上我们五个人在学堂商量对策,再带上二丫,让她亲口跟我们说说她受害经过,我们好做到心中有数。”
“好,林老师这个建议好!”何绍俊向她竖大拇指,“林老师考虑事情就是棋高一着,不愧是不可多得的文化人!”他几乎不夸奖人,这一次可是不吝赞辞。
张兆华走上前,凝视着林志卿片刻,再转向众人大声说:“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林志卿老师她不但有文化,而且人也长的俊,她是我们整个赣阳寨头号美人!”他倒是喜欢夸奖人,而且这方面不甘落后。
陈坚生笑着对他点头,表示认可他对自己老师的高度评价。李震飞可不是这样,上去推他一下说:“你这个张货郎,正经事不说,尽说这些不沾边的话。这样会弄的林老师难为情!”
何绍俊乐呵呵说道:“就是嘛,林老师美不美早就自有公论,用不着你这个货郎多此一举。”
见陈坚生又是笑着点头认可,林志卿瓜子脸一板:“好了,不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这里现在就散伙,晚饭后我带着二丫在学堂等你们四个人过来商量事情。你们事先认真想一想,我到时候要多听听你们意见。”
“都听林老师的,这里散伙,回去后动脑筋想想。”李震飞一挥胳膊,“大家伙都各归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等众人三三两两走开,林志卿对陈坚生说:“喂,你现在跟我到祠堂看看二丫情况怎么样了吧?还是要继续给她压压惊才是。”
在祠堂前殿后侧一间屋子里,几个人围着躺在床铺上的二丫嘘寒问暖,紧挨着她的是她哭哭啼啼的妈妈,铁锁伫立在一旁。林志卿与陈坚生进去就询问情况,铁锁告诉他俩,二丫已经平静下来,脑子也想通了。林志卿叮嘱铁锁,先带二丫回家休息,晚饭后她过来带二丫到学堂说事情。铁锁当然是一口应允。
到了晚间,陈坚生早早吃过晚饭,先特地赶到林志卿家里,说是专门过来与她一起到二丫家里去接二丫。
“呵,我说你何必专门过来跟我一起过去呢?”林志卿忽闪着明亮眼睛。
“啊,我是专程过来护送你。”陈坚生抓抓头皮。
“呵,有这个必要吗?”
“有这个必要。晚上村子里难免会有坏人,小心为妙。”
师生俩人从这个李村出发,先到同村偏僻处二丫家,等二丫她匆匆忙忙吃好饭,带上她直奔勤勉学堂。
三个人刚在学堂大教室坐下,李震飞一阵风似的刮来,嘻嘻哈哈没说几句话,何绍俊与张兆华便结伴到场。
李震飞怕何张二人又说闲话耽误事,他一手卡着腰部宽布带,一手指着小心翼翼坐着的二丫说:“二丫,这里都是自己人,都想为你作主,你有什么冤屈就给我们说出来!”
坐在她身旁的林志卿一手扶着她亲切的说:“你就把你今天下午跳池塘不想活的原因跟我们说一说吧?你大胆地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先是激动地喊叫“林老师,各位大哥哥”,接着,二丫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向四男一女五个人诉说了她不幸的遭遇
——二丫她们李家世代是王家堡王盛廷佃户,因主人李四害了场大病,女人水草与大丫、二丫力不从心,家里劳力不够,年年交不足租金。王盛廷儿子王登魁在堂兄弟王得彪扇动下,逼债一天比一天凶狠。眼见李四与水草哭天喊地求饶,王家大管家范克定提议,让二丫到王得彪家当丫鬟抵债。
十七岁的二丫在王家当丫鬟一年不到,女主人孙玉珠对她百般挑剔,她总是忍气吞声。昨晚她正在大客厅擦拭,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王家小子王豹突然抱住她,对她恣意羞辱。事后,这小子恶人先告状,导致今天中午,孙玉珠对她破口大骂,男主人王得彪一怒之下,当场搧她两个耳光,并狠踹了她一脚。
接连受到痛心打击,她怎么能想的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