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脚下从前有条土路,但是可能太长时间没有使用,土路已经长满了荒草,乍一眼看去就像一片草原,前面的土堆应该是在拆迁的时候留下的。
早听说邯郸市想要把这里拓宽成新区,但是后来领导换了,方向就换了,荒芜起来,城西那一头倒开始建设。
“那边就是水泥厂。”周小妹远远的指着,我眺望过去才发现,她所谓的水泥厂里一点灯光都没有,确实看到几块残破的围墙,好像还露出一些荒废的设备。
我心想,这老板一定走的很急,“等会儿,你刚才不是说你被水泥厂的老板给…”
这女孩点点头,“怎么?害怕?”
“什么叫酒壮怂人胆,这辈子我还没见过害怕的事儿,前面带路。”
她微笑着,在皎洁的月光下那笑容非常惨白,尽管她很想做出迷人的样子,却仍然显得瘆人。
她在前面走着,隔着大概三四步,我在后面跟着,她穿的很时髦,身材姣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看越怪。
我说,“小妹呀,平常你出家门都是走这条路吗?”
“没有啊,南面还有一条路,比这一条好走多了,不过可能会绕远,刚才不是刚从出租车下来嘛。”
我对她的身世还是很感兴趣,“你说那个水泥厂的老板霸占了,你后来你就一直生活在他身边?”我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女人面对强权的时候,自然选择顺从。
周小妹转过头来望望我,“那个男人三年前就死了。”
“死了?”我故意装作很意外的样子。
“对呀。”
“那为啥你还住在这儿,不回去陪你的爸妈?”
“哎,”她轻轻的叹道,都是有原因的。
她在前面带路,越往前走我发现越不对劲,道路渐渐的变得更加坎坷,原来刚才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块地势较低的洼地,越往前走,土坡的斜度就越大,一直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却发现在这片草地里绕来绕去。
乌云渐渐遮盖了月光,大地昏暗下来,我甚至都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好掏出打火机照一下,但是这女孩似乎非常熟悉,她在前面带着路,渐渐的我们就越来越远。
“你等我一会儿,前面碰到贼我可追不上你。”
“哈哈哈,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怎么会有贼呢?没什么东西好偷的。”
“那生活也挺艰苦的。”我感叹道,“水电都没办法解决。”
“谁说不是呢?不过还好,我们家没有用电的东西。”
“胡说,你家不用电饭锅,不用电冰箱,不用洗衣机,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这女孩儿摇摇头,“真用不上。”
我们就顺着水泥厂的围墙往前走,原本以为周小妹会带我走进正门,但没想到一直向前走,居然超越了水泥厂,又到了一块更大的荒地上。
“怎么?你家不是在水泥厂吗?”
“我家只是在水泥厂附近,并不是在里面。”
“这怎么可能?”我看前面根本就没有人家呀,一眼看过去,根本没有什么建筑物。
“再走十分钟就到了。”
我心里有些泄气,别说十分钟,就是再走一个小时估计前面也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的腿开始发颤,道路坑坑洼洼,一些野兔和田鼠早就把这些地方掏空了,有很多地洞。
渐渐的走到一块洼地,里面有很多水,“好了,我到家了。”女孩突然转过头来。
乌云散开,皎洁的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我狐疑的望着四周,“你跟我开玩笑吗?你家在哪?”
她指着脚下的地,“这里就是我家。”
打火机那盈盈的火光之中,好像地里的土是刚刚翻起来的,此时我向后退了两步,“什么意思?”
“三年前,水泥厂的老板完事之后就把我埋在这儿。”
当时我头就炸了,“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你能不能说的再清楚一点?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可不能跟我开这个玩笑。”
这女人突然放肆的笑,笑声好像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尖锐的好像敲锣打鼓,“我才不会骗你,每逢每个月15号,我都会去那家酒吧找一两个负心汉,吸光他的阳气,我早就该投胎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
当时我就慌了,“姑娘怨有头,债有主,有些东西你得想开点儿,你可以去找政府啊。”我故意用一些胡言乱语来打岔。
“不怕告诉你,三年前他霸占了我,我宁死不从,我希望那个男人来救我,但是他没来。”说到这里她好像有万般的冤屈无处诉说。“水泥厂的老板强奸了我,还让他几十个工人来轮奸我,当天晚上,我身上披着一块红布直接吊死在了工棚里,这些人慌了,就把我拖到这里掩埋。”
这女人说完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醒起来的时候我刨开土,已经过了四天,那天晚上我回到水泥厂,第二天,工人就看到老板被吊死了。“
“你干的?”我恐惧中带着好奇。
女人只是笑,“我把身上的尸毒放进了他们的早饭,想想这些工人应该都已经死了。”
这时我竖起大拇指,“姑娘,你的故事很精彩,这些年你害了不少人,但是自从看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女人突然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我冷笑,“我见过更恐怖的,早跟你说过,我叫乔一毛。”
其实她已经不算女人,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术数风水里把这种叫做活死人,保存着残存的意识,活着的时候有冤气,死后阴魂不散。
我向四周扫了几眼,这里的风水一定很特殊,不然的话尸体早就腐败了,这也是魂魄一直没有散去的主要原因,虽然这女人很可怜,但想想看,估计这些年也害死了不少人。
“姑娘,咱们很有缘,今天跟你到这来就是帮你超度,冤仇也已经报完了,我送你走总不会有怨言吧?”我突然从身后掏出了匕首。
匕首上刻着很多符咒,普通的亡魂野鬼根本不在话下,这活死尸突然吓了一跳,“什么报仇?那个男人没来找我之前,我会不断的吸食男人的阳气续命,直到找到他为止,他不死,我此生难安。”
这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调早就变了,原来,她一直不是用声带在说话,体内的器官会先腐败,她只是调动气流在空气中振动,创造一种能说话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