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寒从公司回来的时候,看见陶染染正站在卧室的窗边,依旧如木偶一般,没有灵魂。
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台边那个消瘦的背影,心就像被火烧一般,烦闷无比。他关上门,转身下楼。
“夫人今天怎么样了?”许修寒询问着在一旁静候的管家。
“回修爷,跟往常一样,吃过饭就回房了,早上想要出门,被女佣劝回去了。下午唐小姐有来陪夫人聊了一会。”管家精简地回答着。
“知道了,你下去吧。”许修寒挥挥手,示意管家离开。
唐月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上次染染出事,绝对跟她有关,不过线索中途就断了,又没有证据,这才没有动她。
而且据调查,她因为楚易鑫喜欢染染,而一直对陶染染怀恨在心,他不觉得唐月只是单纯来找她聊天而已。
就怕陶染染善良,听信了一些什么不实的传言,被人利用了去。
想到这,许修寒有些烦躁地翻动着眼前的报纸。抬头,发现陶染染正缓缓地下楼。
“许修寒,我有事想跟你说。”陶染染走到他面前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许修寒放下手中的报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回学校继续学业,宝宝已经没了,希望你能让我回去,还有……祝你跟蓝姐姐百年好合。”说完,陶染染深吸一口气。
“啪。”手里的报纸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许修寒的眼里是嗜血的腥红,他没想到这些天来,陶染染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离开他,并且让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百年好合,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不大,却寒冷彻骨。
“我祝你跟蓝姐姐百年好合。我退出,这场感情里,无论如何,我都已经输了,输的彻底。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学校继续我的学业。”陶染染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你再说一遍!”此时,许修寒的眼里已经能喷射出火焰了。
“说再多遍都一样,我要离开!”陶染染几乎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她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当初爸爸妈妈为了能让她出国,省吃俭用,他们还等着她回去养老,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突然,陶染染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许修寒扛到了肩上,“许修寒,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任凭她如何拳打脚踢,任凭她破口大骂,许修寒就是无动于衷,直接将人抗进了卧室。
他确实疯了,但究竟是谁害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女人居然一点自知都没有。
他一把将陶染染扔到床上,“是不是唐月跟你说了什么?”他就知道唐月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单纯来找她聊天。定是那个女人对她说了什么,陶染染今天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跟月月根本就没有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是我自己想离开的……”话未落音,陶染染就觉得嘴唇一阵刺痛,许修寒已经咬住了她的唇,她睁大了眼睛,想要将人推开,却根本推不开,于是便不再挣扎,任由他啃咬自己的嘴唇。
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擅自替她休学,擅自带她到巴黎,现在又擅自的软禁她。可能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无聊时消遣的玩物而已吧。
陶染染闭上眼睛,眼泪缓缓流淌到脸颊,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许修寒睁开眼睛,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微微一怔,这才松开手。
心烦意乱地扯了扯领带,转身出门。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来看她。”门外,许修寒对家里的一众仆人跟管家交代道。
之后几天,许修寒都没有再回家,而是每天都吃住在公司。
“修爷,跟远航贸易老总约定好的时间是四点半,车子已经备好了。”陆生敲了敲总裁室的门,说道。
“知道了。”许修寒收拾好文件,刚准备出门,却接到管家打来的电话。
“修爷,夫人她晕倒在浴室,已经叫辛医生来看了。”
“什么?!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我马上回去。”
许修寒放下电话,拿起外套,快速来到了公司门前。
“马上回家。”许修寒一脸的寒气,对着驾驶座上的陆生说道。
陆生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修爷,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我说马上回家!”
“是。”能让他家修爷如此紧张的,也只有夫人了。于是陆生不再说话,发动了引擎,朝着许修寒家的方向开了去。
刚到家门口,车还没停稳,许修寒就打开车门,几乎用跑的朝着卧室走去。
“她怎么样了?”许修寒一进门,就抓住辛格紧张地问道。
“所幸及时发现,身体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她已经出现了初步抑郁症的情况了。”辛格如实地汇报着。
送走辛格,许修寒将管家跟家里的所有女仆都叫了过来,“怎么回事?”
原来,那天之后,陶染染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到了饭点也都是女佣把饭菜端进去的,虽然吃的不多,但好歹多少有进餐。
今天女佣送饭的时候,发现她昏倒在浴室了,这才赶快打电话通知他。
许修寒心里一阵刺痛,当真就这么想离开他吗?他挥了挥手,让大家离开。
回到卧室,就听见脸上挂着泪痕的陶染染呢喃着,“让我回去……”
心里堵得慌,他上前抱住她,捧起她的脸,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如今变得黯淡无光,脸颊更是微微凹陷,玲珑有致的身材,也已经消瘦的如同纸片人一般,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将怀里的人骨头捏碎。
许修寒眼里满是疼惜,他轻柔地吻着陶染染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然后一路向下。
卧室里的气息渐渐暧昧,陶染染也因许修寒的温柔动作渐渐有了反应,她没有再抗拒,而是迎合着身上的人的动作。
当陶染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柜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五个苍劲有力的字:我放你自由。
看着纸条,陶染染的眼泪,竟不受控制地地往下掉。
看着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的陶染染,管家跟女佣们忍不住开口挽留:“夫人……”
陶染染微微一笑,“这段日子谢谢你们了。好好照顾许修寒。”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氏总裁办公室里,许修寒站在落地窗前,地看着远方,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伦敦了吧。
他摇了摇头,坐到桌子前,拿起文件,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过来陪我喝酒。”许修寒拨通了成宥霆的电话。
昏暗的酒吧里,成宥霆一眼就看到了浑身撒发着生人勿进气场的许修寒。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喝酒?”
“她回去了。”许修寒将酒递给了对方,随后仰头一口喝掉了还有半杯的龙舌兰酒,声音竟有些哽咽。
成宥霆接过酒杯,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许修寒说的她是指谁。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由感叹命运弄人。
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他身边,陪他喝起了酒。
陶染染到达伦敦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透,这次回来,她谁都没有告诉。回到熟悉的街道,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回到宿舍放置好行李,刚想出去吃饭就接到了印曼雪的电话。
“喂,曼雪。”
“你个死丫头,怎么回学校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一阵河东狮吼,“要不是宥霆跟我说,我还以为你还在巴黎呢。”
陶染染心里一阵感动,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曼雪。”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对,印曼雪连忙安慰到:“别哭别哭,你个傻丫头,今天晚上你早点休息,什么都别想。”
与印曼雪又聊了一会,才挂了电话,看着气势恢宏的教学楼,陶染染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而这边,挂了电话的印曼雪却止不住地叹息。
看着自家老婆愁眉苦脸的样子,成宥霆从身后搂住了她,“怎么了?亲爱的。”
“你说许修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有蓝虞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们家染染。自从染染遇到他之后,就没见过她真正开心过。我们家染染是欠了他的吗?诶,是不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
见自家媳妇儿越说越激动,还扯上了自己,成宥霆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将她的身子转正面对自己,“别激动别激动,修寒他其实很专情的。”
“专情?!”印曼雪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鄙视地看着成宥霆,“难道你们男人眼中的专情是指搞大别人肚子,还任由其他女生对自己女人指指点点散播谣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