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寒清醒时,只觉得一阵阵头疼,眼前一片摇晃不定的景象。转过头看向窗边,这个傻女人睡着了都不知道爬上床。再看看自己光着的上半身,他浅笑。
起身去抱她,陶染染一脸迷糊,胡乱挣扎了两下又沉沉睡去了。外面街灯闪烁着,其实到处都一样,喧嚣尘上,有区别的只是你身边的人究竟是谁?有她在,到哪里都是家。
“唔。”陶染染支吾了一声,眼睫微微一动,还是这张不出众却也精致的脸,五官一如从前那般清秀的模样,叫他迷恋。
许修寒带着侥幸心理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看她安睡,想象着她腹间正在成长的小生命,他一时没忍住,为这安逸笑出声来。
走到洗手间准备洗漱,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晾着在衣架上,可以想象出方才的他究竟醉成什么样子。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显然已经记不起在聚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想着酒杯觥筹交错的情景,胃就开始翻腾起来。
吐了一地之后,再次昏昏沉沉睡去。这会儿,他轻轻躺在陶染染身边,享受着这份发自内心的愉悦。明早,一睁开眼睛就能够见到她酣睡的样子。真好!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布投射进来,照在陶染染脸上暖暖的。她看着许修寒的手搭在她左手臂上,抬手抚摸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他的鼻子,他的嘴巴。
“我知道你醒了。”陶染染轻声道,在他面前说话总是少了 ;一分傲气。“你说要是哪天我突然看不见了,摸着你的鼻子我还能认出你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许修寒一时无言以对。
只是拍着她的脸颊,说着:“你想那些干嘛呢?现在你还看得见我就好了。”
两人相视而笑间,许修寒手机铃声惊扰了清晨的宁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便不再理会直接拒接了。
“恩?怎么?”陶染染有着女人固有的敏感心,还是追问了一句。
见他只是淡淡回应着“没什么”,便起身没细问。掩饰不了心里的一丝丝失落,他们之间不是应该无话不说的吗?在厨房准备煮面条的时候,她忽然就想起了楚易鑫。
“染染,你再不珍惜我的话,以后你再遇不上像我这样傻的男人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对你毫无隐瞒的。”
“少来,你又调皮了。”陶染染装作她听了玩笑话的样子,逃避着。
楚易鑫望着她时的深情,她并不是感受不到,而是有些人在身边久了,已经习惯性的成了朋友。这身份要是换了,可能就没有办法相处了。
人生中,我们有多少次将心中最真实的话语当做玩笑给说了,又有多少次我们把最不应该当真的玩笑话当做真的听进去了。
锅里的水已经煮沸,冒出的热气沸腾着,洋溢到空气中。差点熏出眼泪来,陶染染被勺子传来的热度烫了一下,嗖一下将手缩回来。
呵,只要感觉到痛了,人才会收手吧!
“好了吗?要不我们出去吃吧。”许修寒从背后一下搂住陶染染的腰,在她耳边说着。
陶染染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只是忙着,一边回答:“马上就好了,还是吃我给你做的吧。”
“好,那以后你不准动手了,让我来。”说完,他出去了。陶染染回头看时,许修寒正在打电话。
那头不知是谁,被拒接的人,会是谁?
要不是后来有人跑到这边房子来,陶染染还不知道在许修寒的追求者当中还有这一号人物。
当年一眼沦陷在许修寒酷帅的外表下之后,陶染染不知道背地里花了多少功夫去调查关于他的一切。包括给许修寒送情书和礼物的人,都在她的列表里。要说有漏网的,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女子,未免太霸气。
“你谁?我找许修寒。”
女子披散着头发,却不显得凌乱。大波浪的公主卷发,气质尚在,只要她不开口说话。呵,原来会说中国话。要不陶染染还以为是个外国妞。
陶染染还没有说“请进”,女子已经推开她直接闯了进来。大声嚷着许修寒的名字,此时许修寒正在阳台上帮陶染染晒衣服。
听着这吵嚷声,他回头,恰好和女子对视。
“你?”许修寒似乎没有料到这人会闯到这儿来,诧异也就一瞬,转而恢复了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女子见状回头瞪着陶染染,恶狠狠道:“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女人?”
什么状况?此时陶染染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她从未听说过许修寒身边还有一个牵扯不清的女子,重点是此人来势汹汹,绝非好人。她望着许修寒,他似乎没有一点儿要解释的意思。
“你们聊。”陶染染撇下这句话就闷声进了房间,许修寒看着她,最后那声重重的关门声好像在宣告着她心中的怒火,燃烧得很旺盛。
“许修寒,你知道我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你吗?问了多少人,只要是跟你有关的我几乎都问遍了。要不是陆生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怎会有机会再找到你?”女子的声音很尖锐,却叫人讨厌不起来。
声音好听的人天生就有某种优势,就连撒娇都叫人心软。
陶染染靠在门后面,听着外边两人的对话。全程都是女子在唱那出苦肉计,真可笑。刚刚女子对她还是个泼妇样,眼下面对许修寒就脱胎换骨要重新做人了。
不想听下去的时候,陶染染跳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闭上眼,索性就不去想了。
至于后来许修寒是用了什么招数将女子打发走的,陶染染不得而知了。不知什么时候,许修寒开门走了进来。当陶染染感觉到自己后背一股巨大的力量压着的时候,已经被许修寒一把环住,脱不开身。
“许修寒你想干什么?”陶染染试图抵抗,然而硬是被许修寒给掰过来,不得不盯着他的眼睛。
还记得那时候,陶染染总是和最好的印曼雪说起许修寒那双眼睛。双眼瞳孔乌黑,如新生儿一样的清澈。那双眼睛还有浓密而直直的睫毛,像洋娃娃那样的。那双眼睛好似深渊,她掉进去就再也不想爬出来。
“你说我想干嘛?当然是你啊。”
此话一出,陶染染恨不得将他蒙在被子里憋死。调戏,赤裸裸的要调戏她。
“你觉得你一句不正经的话就能够掩饰你的心虚吗?刚才那事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陶染染问。
许修寒半眯着眼睛,摇摇头说:“不必解释,因为你知道跟我无关。”
无关?跟他?说的好像那女的是她陶染染引过来的一样,她哑口无言,不想争辩。更多的是她试着去相信他说的一切,一旦开始怀疑,就证明信任在不自觉间崩塌。那不应该成为他们目前的状态,因为日子,还刚刚开始。
“许修寒,你知道吗?你无耻的样子还是让人心醉神迷。”这是陶染染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在他面前说这类话,安静如她,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或者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许修寒笑着,如清晨阳光一样醒目。他如之前一样,由不得她反抗就吻了下去,封住了她还想说什么的嘴。二人裹着被子,翻滚缠绵了一阵之后,陶染染清醒过来,想起和曼雪的约会。
“你送我过去吧。”陶染染面颊微红,启齿道。
许修寒捏了一下她的腰,痒得她咯咯直笑。在许修寒的护送下,陶染染去找到了印曼雪。
“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忘记了。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就没有开启催命模式。你还记得吗?今天可是楚易鑫生日啊。”
听着印曼雪的直言快语,“楚易鑫”三个字叫陶染染一怔,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生日。
“恩,我没忘记。只是他人暂时不是不在这边吗?”陶染染说着,一边生生看了一眼一旁的许修寒。
他会介意吗?应该不会吧。陶染染自顾自想着。
许修寒低着头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这边她们两人的对话。甚好!这样陶染染也就不用感到自责,她对楚易鑫是朋友之间的友谊,相信楚易鑫见到许修寒之后,就不会继续坚持他认为的感情了。
印曼雪走到厨房去端出了一盘陶染染最喜欢的芒果干,一边拉着陶染染到房间说话。
“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方便让他听见的吗?”陶染染不解地问,一面看了一眼还在客厅低头玩着的许修寒。
印曼雪拍了一下陶染染的肩膀,拿出手机来递给陶染染,示意她去看上面的短信,那是楚易鑫昨天晚上发给她的。
“你不是不知道楚易鑫这家伙对你的感情,那个深度岂是你一句话能够拒绝掉的?你要知道男人面对自己的情敌,那眼睛里都能冒出火药味。你确定你要带着你家那个去给楚易鑫庆生吗?”
印曼雪说的话,恰好给陶染染敲醒了警钟。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吧!男人之间的敏感度并不亚于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她还没有好好和楚易鑫说清楚,要是可以的话,告别也是可以的。
带着这份不甘,陶染染决定单独和印曼雪去找楚易鑫。这样也不至于叫人误会了,印曼雪这才勉强点头答应。但是她用眼神示意着陶染染要先去想办法怎么安置许修寒。
“我去说吧。”陶染染带着心中忐忑走过去,不知为何。这算不上是亏心事,但是她总觉得是自己要对不起许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