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雪,我回来了。”陶染染回拥那个温暖的怀抱,感受熟悉的体温和心安的感觉。
她哽咽了许久,想说的有很多,可最终只化为这一句“我回来了”。
印曼雪却毫不在意。她一如往常那样笑着,拉着陶染染的手带她走进公寓,只是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失害得陶染染再出什么意外,然后自己被许修寒找麻烦。
印曼雪倒是不怕许修寒的威胁,毕竟印家比许家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这样会让成宥霆难办。所以印曼雪多多少少会有些注意。
陶染染看着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摆饰,熟悉的人,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都说物是人非,真的是这样。她只是怀了许修寒的孩子,大家之间的情感就都变了。
是的,都变了。
她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肆无忌惮地和楚易鑫开玩笑,她知道楚易鑫对她的感情,也知道这次的事对楚易鑫的伤害。
她再也无法像以往一样仰望许修寒,因为他们曾有那样的一夜,甚至有了孩子。呵,多可笑,毫无关联的时候心中的距离近在咫尺,可是一旦稍有触碰,就顿时拉开光年之远。
攥紧印曼雪的手,陶染染有一瞬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是的,她想哭。
印曼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看着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没有楚易鑫的煎熬,没有许修寒的遥远。
她还是从前的她,还是那个和她很要好的印曼雪,还是那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这么想着,陶染染的心情多了一丝慰藉。最起码在这种时候还有一个人微笑如初,未曾改变。
所以陶染染坐下后,主动提起自己怀孕的事情。
“曼雪,这个孩子的确是许修寒的。”陶染染低着头,眼中的情绪嘈杂晦暗,从语气来看,似乎是在寻找一种解脱。
“啊~?”印曼雪一时错愕,他刚刚还在思考怎么从陶染染口中套话,就听见陶染染自己招了。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带着点小心的问:“然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陶染染居然会坦白,按理说然然应该闪闪躲躲闭口不谈的啊。这,今天这是?
陶染染察觉到印曼雪的惊诧,微微一笑,带着点苦涩地继续说着。
“那天是我出国前的饯行宴,我喝多了,走错了门,就……就睡了许修寒。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大胆,或许是喝多了,或许是我一直渴望这样,又或许我本就是这样的人,总之我就是睡了许修寒……。”
“你说你……你睡了许修寒?”印曼雪睁大了眼睛,看着淘然然,已然被她话中的信息量惊呆了。
“是……那晚是我主动的。可是,曼雪,我不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真的!我不知道!”陶然然说着,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以为我们的交集就会到此为止,可是我错了。我……我居然怀孕了!我原本真的很渴望有一个许修寒的孩子,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拥有他的骨肉。”陶然然双眼沁出一道水光,往昔迷人的双眸,蒙上一层薄雾。
印曼雪将手搭在陶然然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慰着自己的好友。
陶然然努力呼吸几下,平复着心情,“曼雪你知道么,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真的我很惊喜!可是……可是他如今只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我。这就是传说中的母凭子贵吧?呵呵,曼雪你知道么,我从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一天,我也会像古代皇帝后宫的妃嫔那样,苦苦期盼,最后只得到一个位子。”
“然然,你听我说,事情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曼雪,求你不要劝我!”陶然然蓦地打断了印曼雪的话!“我想要的许修寒的心,不是他身边的位子!可是他现在只能给我这些。曼雪你知道么?当我看到他眼神中的冰冷的时候,我的心都沉了。我好失落好失落……可是,我又那么喜欢他。”
“所以,求你了曼雪,不要再劝我了!我害怕我会动摇,我现已经够犯贱了……”
陶染染说到这里,竟然勉强地笑着哭了。她笑得很难看,哭得也很伤心,看得印曼雪心骤然一痛。
印曼雪一时不知该打断陶然然好,还是继续让她说下去好。
陶染染边擦着眼泪,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曼雪,我好爱好爱许修寒。我喜欢他九年了。整整九年。我从初中就开始仰望他。我真的好希望自己可以有亲近他的机会。但是他那么遥远,那么遥远,就好像一弯圆圆的月亮,我只能遥望。那夜过后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们是不是就不应该有交集?如果没有交集,我仍然和他相安无事,仍然毫无关系。”
“你怎么能这么说了?!”印曼雪终于忍不住了!“然然,你清醒一点,现在怀着许修寒孩子的是你!以后要和他结婚的也是你!你们现在已经有交际了,你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幸福?”陶然然喃喃道,眼中露出回忆的眼神,“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她应该就是许修寒的未婚妻吧?他们那么相配,那么美好,可是却被我突然插了一脚,那个女子该怎么办?她和许修寒的爱情该怎么办?许修寒为了这个孩子要娶我。那个女子该多伤心。曼雪,我也想贪婪而自私地占据许修寒,可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我能霸占他的人一天,但是我能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迹么?曼雪,我……”
陶染染还想说什么,可是印曼雪却听不下去了。
她不清楚许修寒爱不爱陶染染,但是这件事绝对没有陶染染想得那么简单,也没有她想得那么悲观。
可是她不能说。一切都没有确定,此时说出来和把陶染染推向火坑没什么区别。
但一些必要的话还是要说的。
印曼雪强行扳过陶染染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染染,你疯了么?”
陶染染笑得比哭还难看:“对啊,我疯了。因为许修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