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白就拜别了扁鹊,突然间想起还有两头雪狼的存在,一想也顺路,便去看望看望,结果李白在两头雪狼的低吼警告声中仓皇下了山。
青丘的阳光永远是温暖和煦的,但即使这样,也没法驱赶李白心中的阴霾。
他想变强。
他想变得可以站在韩信的身边。
如果永远是这副模样,他将永远甩不开“依附韩信”的这顶帽子。
若想变强,先要有一个趁手又强大的武器。于是李白就把目光放在了青丘剑上。
青丘剑,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一把神剑。
只是与其他传说不同的是,这把剑确实存在。
相传天地还处于一片混沌之时,天地间灵气极其浓郁,生生地催生出了一把剑来。那把剑凭空出现,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因着神剑出生地是青丘,便依着地名,被唤作青丘剑。
青丘剑就在青丘的东面。
青丘东面有一个弱水潭,虽是叫弱水潭,但它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水潭,它是一个地形险峻的山谷。山壁由于常年被劲风侵蚀,导致山崖下方整个凹了进去,山崖处于悬空状态,而悬崖处勉强与山体相连,岌岌可危。让人不禁害怕如果风稍稍大一点,就会卷着山崖滚下来。
山谷的地貌十分奇特,上方狭窄,而谷底开阔,这也就造成了光线无法照射进去的后果,因此,即使是在白天,也要掌灯才能看清四周。
顺着谷底一直走,就会看见一个水潭。那水潭极深,正中央立着一根细长的石柱,而青丘剑,就插在石柱之上,稍一用力,就能把青丘剑拔下来。
然而,老天是不会免费给你送礼物的。
石柱上紧紧盘踞着一条有水桶粗,有五里长的双头蛇,相传那双头蛇一个头能喷火,一个头能喷水,凶猛异常,不知自古有多少企图取得青丘剑的人成了它的盘中餐。
不过那双头蛇似乎无法离开那个水潭,这才与青丘相安无事。
李白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他制定了一个自认为周密的计划。
防火衣应该能扛住两波火焰的攻击,他自然不会跟那双头蛇硬碰硬。他决定带几只烤鸡,时不时扔到远处,诱惑那双头蛇。趁着双头蛇去追烤鸡的空,他最优先的目标就是踩着双头蛇的身体登上石柱,取到青丘剑。只要剑一到手,就什么都不怕了,见什么劈什么。管他什么火焰水柱。
心中正想着,李白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家门口。
他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跟爹地娘亲解释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脖子上还有青紫的掐痕,眼周也有浓重的黑眼圈。
最后,他狠下心,推开门,熟悉的桃花香味扑鼻而来。
李白悄悄地关上门,正蹑手蹑脚打算溜回自己房间时,耳边传来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
“小白!你去哪野去了!天天都不着家!”
李白心中暗叫不好,是最难对付的娘亲,李白缩了缩脖子,避免被娘亲看到脖子上青紫的掐痕,
“我……我昨天跟韩信在一块来着。”
李白眼眸低垂,虽有些不愿意拿韩信当挡箭牌,但这招绝对管用。
果然,李白娘亲如变脸一般,脸色豁然开朗,也打开了话匣子,
“小白啊,改天把叫韩信那个孩子来家里吃顿饭,人家都帮你这么多回了,人不能太忘恩负义了。”
李白眼看着娘亲开启了念咒模式,便一声不吭地开溜,李白跑得飞快,听着娘亲在自己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白!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李白迅速地把门打开,逃似的飞快地冲进屋子里,狠狠拍上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关上门后,李白无力地倚靠在门上,头低垂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不自觉地想起韩信,脸上有着深深的倦色,
“也不知道他回家了没有。”
刚想到这,李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甩头,双手拍打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
“都决裂了还想他干什么。”
随即便走向乱糟糟的书柜,从一堆凌乱的书底下扯出一幅青丘地图来,摊开,研究许久,李白才拿笔画出一条他认为最完美的路线。
李白仔细地端详半天,随后满意地点头,心中盘算着要花的时间,如果单纯是步行的话,不紧不慢地走仅需要三个时辰。
李白把地图放到一边,开始收拾他的行李,油灯,干粮,烤鸡,防火衣,连环画,小泥人等等一堆东西统统被李白塞了进去。
李白看着硕大的行李,决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动身出发,毕竟背着一个大包袱走在大街上很吸人眼球的,万一再传到他爹地娘亲的耳朵里,那这件事就彻底泡汤了。
看着时间还早,李白决定先睡一觉,养养精神。
蛟龙族韩宅。
练武场上。
韩信呆呆地站在练武场中央,哪里还有半点桀骜不驯的样子。
自从他那次忤逆他父亲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过问过他了,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韩信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了。
不过,没人管也好。
长枪被韩信虚握着,枪头闪烁着寒芒,但似乎没有了平日叱咤风云的气势,也许受主人影响,令人感到一丝颓废的气息。
自从韩信上次忤逆他父亲之后,他在家里就彻底变成了一个透明人,是死是活无人问津。
漠不关心的态度都让韩信怀疑他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自从韩信从无涯山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在状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狐狸,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韩信声音有些沙哑,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静默,
“我这是,被讨厌了?”
韩信湛蓝的眸子里此时都是迷茫,平日里的傲气早已不见了踪影。
韩信心不在焉地挥舞起长枪,从外人的角度看那动作就如同过家家一般,哪还有该有的招招夺命的魄力。
“咣啷”,长枪掉落在地。
韩信双腿无力地向后倒去,他仰躺在地,眯起眼睛看着刺眼的阳光。
银丝散乱地摊了一地,如同盛开的花朵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难道闻燮对他说了什么?”
想到这,韩信眸子瞬间睁大,瞳孔也变得清明。
韩信突然来了精神,利落地起身,风风火火地洗掉身上的汗,直奔闻燮的院落跑去。
韩宅里不止韩家居住,韩父的一些得力手下也在韩宅里,他们都有独立的院落,便于韩父随时调遣。
韩父在蛟龙族的声望不小,他是黄帝的忠实追随者,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条为黄帝卖命的忠犬。
这份忠心自然不会被辜负,他被黄帝钦点为蛟龙族一族的长老,是蛟龙族中除了族长,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到了闻燮的院落,韩信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屋子的大门。
大门由于受到力的作用,在打开的一瞬间,尘土飞扬,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下疯狂起舞。
韩信嫌恶地捏住鼻子,后退一步,冲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喝茶的闻燮嘲讽道,
“几年没打扫过了。”
闻燮左手撩开碍事的长发,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白龙大人今日怎么有空造访寒舍,平日只有鄙人一人居住,倒也疏于打理。”
“你对李白说了什么?”
韩信也不跟闻燮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哦?听白龙大人说话的语气,那就是确定他没死了。可惜了,明明只差一点的。”
韩信听完,猛地冲上去,一把揪住闻燮的衣领,把闻燮从椅子上带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放在桌子边上的茶杯落地,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由于身体还没长开,韩信比闻燮稍矮一点,但他此时气势丝毫不弱,眼里透着冷意,
“你对他说什么了?”
闻燮此时动作难受得很,因为被韩信揪领子揪了起来,但韩信比他矮,他站不起来,只能曲着腿,双手撑着桌沿,勉强与韩信平视。他也不恼,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我跟他说,青丘风景甚好,我还会再去的。”
韩信听了闻燮的话,额角青筋爆出,攥着闻燮衣领的手因愤怒而轻颤了起来。眸子骤然降温,
“再给你一次机会。”
韩信话音刚落,闻燮嘴角笑意更浓,
“白龙大人,你是不是被青丘的狐魅术迷住了。”
韩信眸子死死钉住他。
“那样一只弱小的生物,怎能入的了你的眼。”
“我向来有毁掉弱者的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韩信眸中杀意尽显。
闻燮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身体有些颤抖,但他毫不示弱,依然在挑战着韩信的底线,
“像那种弱者怎么配站在你身边你说是不是。”
“嘭”地一声响,闻燮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砸向身后的家具。
火红的长发遮挡住闻燮的脸。闻燮收起腿,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随即搭在腿上,依然带着笑意,望向韩信。
韩信收回拳头,带着一丝怜悯,
“就凭你这句话,你永远不配站在我身边。”
闻燮嘴角依然带着笑。
韩信只是瞥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闻燮,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
他现在心中大概了解,是闻燮那个家伙说了一些话让李白对自己产生了误解。
韩信感觉头有些疼。轻闭上眼,揉了揉额角,喃喃自语道,
“真不让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