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赶走,不要招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老板娘鄙夷的说。
一个服务员凑了过来说:“主管、老板娘,这人看着傻乎乎的,不像坏人,我们招了几天了都招不到人,不如……。”
老板娘回头扫了我一眼问:“喂,工资很低的做不做?”
我喜出望外赶紧点头。
“那去帮忙做卫生准备开场了,晚上丁总要过来视察的,千万不能出纰漏,你们给我盯着这个人,别让他出了乱子!”老板娘说完扭头上了一辆甲壳虫疾驰离开了。
那女主管立即趾高气昂的指挥我去做卫生,最脏最累的活全叫我干,不过我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要能留在这里让我找回记忆就心满意足了。
晚上八点,我正式开始工作了,那闪烁的灯光,摇曳的红酒杯,轰隆隆的音乐,恍若让我回到了梦里,我在酒吧里乱走,想找到熟悉的地方。
我朝着酒吧的包间走廊过去,这时候下午跟我说话的服务员李彪拽住了我说:“那边别过去啊。”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
“这里是禁区,里面的包间是贵宾玩的,酒吧的大老板丁远来了,跟几个股东在包间里谈事情呢。”李彪说。
我迟疑了一下只好折返大厅区,我心不在焉的给客人倒酒,一不小心把就给洒了,还洒到了客人的身上,这个客人显然不是个善茬,手臂上还有龙虎纹身,他愤怒的把杯子给摔了,吼道:“你有病啊,倒我一身酒,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
他一脚踹在了我的小腹上,我吃疼不已倒在了地上,事情一下被闹大了,惊动了女主管,女主管赶紧过来赔礼还让保安把我带进了办公室。
女主管对我一通呵斥,当场就解雇了我。
这时候传来了开门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这么吵邓菲菲,刚才听说服务员得罪了客人……。”
男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我回头看向了他,他看到了我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丁总,事情是这样的,这家伙是下午刚来应聘的,我们急缺人手所以就……对不起丁总,我们把关不严,让他得罪了客人……。”邓菲菲还想说什么男人就抬手示意她别说了,沉声道:“你先出去。”
邓菲菲赶紧出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和这个丁总了,我们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这个丁远很年轻,留了一撇小胡子才让他看着成熟点。
丁远见四下没人了,过来就拥抱了我一下说:“锦哥,原来你回来了啊。”
丁远显然跟我很熟,我想了想说:“我不知道跟你是什么关系,但你的确给我一种熟悉感,我想我们应该是认识的。”
丁远吃惊的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了我半天说:“锦哥是我啊,丁远,是你一手将我调教出来接了你的班,其实整个卢江市的夜场几乎都是你一手建立的,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你是我大哥也是我恩人。”
“是嘛。”我嘀咕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远诧异道。
“我遇上海难失忆了,跟我一起在船上的人全部都死了,我是凭着一个梦回到这里来的,我要寻找一个叫红姐的人,寻找我失去的记忆。”我说。
丁远冷静了些,压低声音说:“锦哥,你不能出现在这里,更不能出现在国内啊。”
“怎么回事?”我呆呆的问道。
丁远显得难以启齿,犹豫了好久才说:“自从你离开了卢江后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后来通过秘密渠道打听到你在东州坐了牢,还越狱逃走,听说从海路想往南美那边跑了,你在国内还是头号通缉犯,要是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越狱?!我顿时呆若木鸡,我居然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我持有智利护照是这么回事,是一个新身份。
“先别说这么多了,你留在这里不安全,跟我走。”丁远说着就要带我走。
我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虽然我不知道以前我做过什么,但现在我有新的身份,不是通缉犯,我想应该没人会抓我,我得留在这里寻找记忆,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活下去。”
丁远急了,说:“锦哥,你是一代传奇怎么能在酒吧当服务员啊!”
“我已经决定了。”我顿了顿道:“虽然我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如果你真的是我信任的朋友,希望你尊重我!”
丁远想了想说:“我一直都很尊重锦哥你,但这里真不是你呆的地方,你不是想知道红姐的事吗?不是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吗?那你跟我走,去个安全地方我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你。”
我迟疑了下才点头了,随后丁远快速带着我离开,坐进了一辆奔驰疾驰离开了酒吧。
半个小时后丁远将我带进了一栋装修奢侈豪华的别墅,在沙发上坐下后丁远就跑上来叫下来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这女人我看着也眼熟,但也想不起她是谁。
女人看到我也颇为激动,但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丁远这才将我失忆的事告诉了她。
丁远介绍说:“她叫张敏,现在是我太太,她曾跟你是摩尔酒吧同期的服务员,是蒲蕾的好姐们,蒲蕾以前跟你爱的死去活来,后来……后来死了,唉。”
“蒲蕾?”我愣道。
张敏苦笑道:“真失忆了?居然连蒲蕾你都不认识了?要不是你蒲蕾就不会死了,你怎么能忘了她……。”
“阿敏少说两句,锦哥失忆了才不记得蒲蕾的,你先上楼,我跟锦哥有话要说。”丁远皱眉道。
张敏上楼后丁远慢慢将我的过往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我从一个服务员做到了卢江的娱乐之王的传奇故事,期间还跟多个女人发生了感情,酒吧女主管李小楠、服务员蒲蕾、护士林琦、以及跟我关系最为密切的孙氏集团的孙红,我曾跟孙红结婚离婚,但仍纠缠不清,直到孙红跟着当年的恋人刘建超去了东北,这才作罢。
后来我放弃了卢江市的所有产业,并将产业留给了我最为信任一直跟着我的丁远。
我明白了,我之所以在梦里只梦到了孙红,这是我大脑潜意识给我的信息,因为我跟孙红曾经爱的刻骨铭心。
我沉默了很久说:“谢谢你丁远。”
“锦哥,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就算要谢是我谢你才对,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留给我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全部还给你。”丁远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既然以前的我将这些都给你了,肯定是做了深思熟虑了,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平白无故要回来不合适,而且你觉得现在的我能管整个夜场娱乐行业吗?我是凭着唯一的梦境回来的,我只是想找自己的身份和梦里的那个女人,孙红!丁远,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就请你帮我两件事。”
“锦哥你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丁远说。
“帮我在国内弄个身份,还有帮我打听那个孙红的下落,其他的全都不需要。”我沉声道。
丁远点点头说:“这些很容易。”
“听你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的往事,可惜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头好疼就不打扰了。”我起身要走。
丁远叫住了我说:“锦哥你有落脚地吗?”
我想了想还真是没有落脚点,就算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去哪,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这么晚了去哪都不方便,别墅里客房多得是,你就留在这里,等我给你弄身份和打听红姐的信息。”丁远诚恳挽留我。
我只好点了点头。
我被安排进了客房休息,一整晚我都躺在床上想着丁远跟我说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夜渐渐深了但我仍没睡着,门外传来了很轻的动静,好像有人站在门口。
“好像睡着了。”张敏的声音响起。
我小心翼翼的起身本想开门看看,等我打开门发现张敏和丁远回了卧室,在他们卧室前我看到了他们焦虑的神情,这让我很纳闷。
从他们的卧室里传出了争执声,我一时好奇就凑过去听了听。
“阿远,苏锦虽然是我们的恩人,但现在他是通缉犯,我们留下他太危险了。”张敏说。
“你别再说了,锦哥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们的,难道现在我们将他赶出去吗?我办不到!”丁远愤然道。
“我知道你是他一手提拔的,对他恨信任,虽然夜店产业都是苏锦留给我们的,但你想过没有,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就算是真的失忆他要是想起了一切,要你把所有的产业都还给他怎么办?”张敏质问道。
“还就还,这一切本来就是锦哥的。”丁远说。
“你疯了,对,这一切的确是苏锦给你的,但你要知道当初他留给你的产业看似庞大,但基本是个烂摊子了,要不是我们这些年的努力,能把这些夜店发展的这么好吗?这都是我们两夫妻共同努力的结果,现在都打算上市了,他一句话就全部给他,那我们怎么办,你甘心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吗?”张敏冷笑道:“你不能,我们不能!”
丁远沉默了,房间里一下没了声音,许久丁远才说:“可是这么做太……。”
“别考虑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现在他是通缉犯,又没了记忆,我们一个电话警方就会赶来,卢江已经没有人记得苏锦了,现在的娱乐之王是丁远,说你!不想失去一切你只要打个110,这个电话的价值你知道。”张敏说。
房间里再次沉默了,我心头一紧,赶紧退回了客房,打开窗户爬了下去,我在留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在我出了别墅区的时候就听到警车呼啸而来的声音,我赶紧躲在了灌木丛里,等一大排警车开进别墅区的我才趁机逃走了,直到跑到了一个僻静地点我才瘫坐了下来,我苦笑着,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