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我看男人们所说的温柔乡也不过如此滋味啊!”江文音的声音。
当我左右手个提着两三袋子衣服,鞋子进去美容院二楼时候,江文音还穿着美容院的客人专属雪白浴袍。
“感觉放松不?瞧你说的这话都不像是你说的,一个下班的律师也变的和我一样不正经了吗?”我说。
两个小时里我为她买了一件橘红色荷叶边肩饰连衣裙,金色的楔形跟凉鞋,考虑到她穿不习惯细跟特别请店员试穿的。
江文音干咳了一声:“我这不是化妆了也比较有女人味道了就角色上身了呗!待会儿跟你去那里可别把我当成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就是啊!李柔。”
我把一副日本进口的深褐色美瞳盒子放她手上了,她很利落地换好衣服戴好美瞳走了出来。
人靠装扮,美容院的店员为她化的妆比较知性,这裙子和鞋让她彻底变成了一个都会名媛,这完全没有刘姥姥的影子。
“李柔,你看什么?会不会很奇怪?”江文音有些羞涩地问我。
这个人的话令我错愕,她这样穿在大街上也很正常啊,可能她的行业有着装限制吧。
“很正常啊!像个潮人。”我赞赏她。
她听到这个评价似乎很满意,嘴角也自然放松了,这样比她因为紧张而养成的包下颌的习惯好看多了。
我们到达紫爵的时候小姐们陆续进来签到打卡,在一楼餐厅隔壁的会议室准备进入例会程序。
我让文音先在会议室和我待一会,我这是头一次带来完全和紫爵不相干的女人,里面的小姐互相窃窃私语嘀咕着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听见有人说:“那样子根本就不是做小姐的料,身材扁平应该是从来没有做过吧?”
我把目光盯上这个小姐的时候,她把头埋进胸前了我就没有再和她计较了。
“文音,如果嫌这里太吵你可以到处转一转,就说你是我同学,或者我看我找个人带着你逛一逛吧?”我怕文音不习惯这里的女人,我建议她。
谁知文音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小姐们盯着她看,还给我说:“这种氛围很特别,大家全是女人啊,我就要在这儿坐一会儿。”
人家表示不怕这些小姐们排斥她一个大律师,这样我省心。
还是各房的负责人轮流开会总结近日的工作,纪美佳表情严肃地冲四周两边座位上上的小姐们说话。
“我都发现三次以上了啊,我不说不行了,今晚起谁要是再守不住自己和客人在包房内那个,谁就被取缔进入紫爵上班的资格。”纪美佳目光狠狠地扫视着小姐们说。
“是谁啊?还是说出来吧,再不说出来她就不会知道悔改的啊,佳佳。”高瘦的马天妮说。
这种事情真是防不胜防啊,总有那么几个想捞快钱的小姐配合饥渴的客人搞坏紫爵的清誉。
自从那个具有传奇身世的刘美娜闪电嫁给了黎兆明的表弟,现在反倒把歪风给留下了,胆子大了还。
马天妮这样问,纪美佳眉心微皱,淡淡地说:“算了,都是自家姐妹,希望她好自为之吧,婷婷,到你了。”
她这一说,我就明白她说的是我们一起从至尊皇宫过来的谁了。
我把目光从四十多名小姐和艺人当中搜寻了一遍,新来的小姐珍惜进入紫爵的机会她们不敢,艺人们考虑到未来还要亮相银光幕需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她们更加不可能。
只有一个人很有可能性,多少也和刘美娜那种凄苦背景类似的人。
我的座位靠近窗户恰好是从后面观察所有小姐的一个决佳角度。
我的目光锁定黄蝉和杜鹃,她们两人穿衣服风格一个暗黑一个甜美。
甜美的黄蝉虽然叩客人做业绩没有硬手腕,但她个性乖巧不敢逾越规矩。
另一个杜鹃嘛,这些年的变化是惊人的,最初的土气恶俗短裤黑丝袜槟榔妹连标准的华语都说的闽南语调浓的令人发笑。
根据黄蝉给我说的,她为了矫正语言的发音特别去社区大学老人班学习了唱歌和正确发音,现在终于可以说一口字正腔圆的岛屿华语了。
穿衣服化妆她完全参照日本杂志上的细节一板一眼照学,皮肤白,身材比例还可以就把她自己弄成了紫爵的酷版玲奈。
我看过那本人气很高的时尚杂志,杜鹃的眼神和玲奈一比还是太凶恶了些,那种凶恶是经历过什么残酷不堪的经历之后完全无感于欢笑的漠然。
我很少看见这个杜鹃笑过,至少在紫爵里面她比较少笑,如果偶尔昙花一现的美丽笑容必定是得了客人的巨款小费。
散会之后很多小姐都议论:“谁那么不要脸哪?再着急也等明天和客人去饭店开房间啊,或者带去家里啊,真是丢人呢!”
“就是啊!这样给客人养成了随时随地吃到完整的习惯,真是缺德啊!”一个艺人说。
马天妮三角眼寒光闪烁奔到我跟前说:“李柔,你看这事情弄的,本来这里是你为姐妹们打造的高格调会所,岂能是那些没有什么内涵的女人赚快钱的地方,这种破坏了行业规则的事情,必须让她滚出来给姐妹们一个交代。”
马天妮这个女人当初我把她算在八间包房内,纯粹是因为她是这一行的老手,那时候我也踌躇满志想把这里精心打造完美,今日非昔日,我已经对这里没有完全的兴趣了。
我敛瞳一笑:“事事无绝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天妮。”
我牵起江文音的手把她拉去吧台那里坐,我说:“一会儿,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呢,你就在这里听一会儿钢琴曲等我,或者抽我的雪茄也可以。”
江文音笑着说:“只要别让我喝酒,雪茄我倒要试一试的。”
我打趣她:“烟和酒是不分家的,这个雪茄嘛其实不算尼古丁,气泡酒嘛也和汽水差不多的,你就别拒绝我的招待啊!”
她满意的点头了,这一个小姐会议场我让她也在场内听,以她那样内心丰富的人绝对也是收获满满的。
我安顿了江文音,我去日本风格的“栀子花雨”找纪美佳了。
我拉她到半隐秘空间靠近窗户的位置低声问她:“你在例会上提到的人是不是杜鹃?”
纪美佳以为我几天没有来就不会猜到这个人,她显的有些惊讶。
“我给你说,李柔,这个人的劣根性没有办法接受环境的全盘洗礼,她就是个下贱坯子。”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厌恶表情。
杜鹃是她一手从至尊皇宫带出来的,她就算没有权力管教也是有几分希冀的。
“恩,我知道,姐姐对她很照顾,也希望她能在紫爵改变她的人生。”我对纪美佳说。
这包房里还有五六个小姐在里面玩手机游戏和补妆,我们说话还是要顾及很多的,我们出来穿过吧台准备走上顶楼去。
我看见江文音静静地坐在那里喝着气泡酒,虽然穿的华丽还是没有在气质上融入这里,我唤她一起来。
纪美佳低声问:“她是谁啊?”
我大方地向她介绍:“姐姐,这是我同学文音,国泰的大律师。”
钢琴声音的背景下纪美佳瞪大了好看的眼睛:“哇!太不简单了吧!国泰啊,那里只有男人出来的份,而且出来的律师背景都不简单啊。”
我拉住她快步走上过道外面的电梯,她似乎对文音律师的背景兴趣多过谈论杜鹃的恶性欢场离谱事件。
文音人很随和,她笑一笑说:“对啊,我就是那里为数不多的女生,还是一个小咖而已。”
我拉住纪美佳说:“姐姐,我们还是把今天的事情谈个清楚吧,改天你如果有什么法律咨询的再询问文音吧。”
我们在顶楼的长椅上坐下来,纪美佳简单地为我说了杜鹃的情况。
原来,杜鹃因为这两年在紫爵赚了钱也买了小公寓有了自己的小窝,日子一稳定就想起自己在深山顶上的父母了,上山探望了一趟亲生父母再次被“弟子规”给洗脑了。
“她家具体是什么情况啊?是贫困还是多子女啊?”我问纪美佳。
那个杜鹃那种不合群的性格一看就是严重的自卑导致的,企图改变自己的疯狂劲头也是比常人要开天辟地的犀利。
“岂止是孩子多和贫困,咱们岛屿那么多的慈善团体解决最彻底的也就是贫困和协助多子女的教育,这个杜鹃家里是个毒瘤。”纪美佳说着就摇头。
我只隐约记得杜鹃当年惨遭囚禁和****长达两年,根据她自己说最后是对方喝醉她才逃了出来的。
江文音看我脸色都变的焦虑不堪了,她安慰了我和纪美佳。
“我们岛屿的妇女保护意识严重地缺乏,这是个社会诟病,需要时间改变,你们不要难过,当事人的事情还是多一些从根上了解比较好。”
当律师的都习惯了这样想事情吗?她的一个“当事人”让我和纪美佳都神情越发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