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梳妆完整出来,都是为了这个有重量的男人,而这个有重量的男人目前正和我认识的女人打的火热。
“你妈妈没有回来吗?柔。”黎兆明用叉子叉起一块切好码的很整齐的俄国面包问我。
我在想,我当初委身于他应该就是他这种浓厚的人情味,明明我和他就是情感供需链条上的一块超出正常范畴的例子,东洋文化称之为复数恋爱的名词。
我恋着他是依赖,他恋着我是数量上的补充,主动权在他手里。
“我妈留下了,她就出生在那里。”我把他当作一位工作上的上级一样用这句话交代了过去,反正我有回应他的话就对了。
我点的是奶油很浓的法式浓汤,他的奶茶煮好了,我走去柜台为他取了回来放在他面前。
我手扶着有温度的白瓷汤盅很随意地问他:“依依的公司进行的怎么样?”
黎兆明说:“这里稍微坐一会儿,我们去吃鲑鱼卵和烧肉吧,哦,依依才开始进入角色。”
他目前正和依依打的火热呢,我要是和他移动脚步去了别的地方,那个依依小鼻子小眼睛的万一把怨怼记到我头上,我犯不着在我彷徨不定的时候去招惹她这样的小人。
“我才刚回来,我听说我好姐妹张雅若现在状况不是很好,我想过去看看她,所以我就不陪您去了喔!”我眼睛一眨都不眨地对黎兆明说。
他永远温和的圆脸微微瘪着唇:“总是你的好姐妹,有了好姐妹连你男朋友也不在乎了?”
我心想,你都已经成了公用的财神男友了,你还缺我一个吗?我调皮地笑一笑学着他的小伎俩,走到对面的座位在他光头脑门上吻了一下。
开车到熟悉的街道,那里曾经满载我青涩岁月的一个老旧公寓,如今里面住的是我的好朋友雅若。
完全没有生育经验的我也不知道进门之前应该买什么孕妇适合的物品比较合适,想了想决定先看到人了再说,这个时候应该也下班了休息在家做饭呢。
我按下门铃的时候,铁栅栏里出现一张双眼浮肿憔悴到布满黄褐色斑点的瘦女人,这还是张雅若吗?
打开门进去,我走在她的身后,她的脚步像个重症的病人。
“李柔,你坐着,我现在去做饭啊!”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中气十足带着磁性,两手从后腰扶着走了几步,她就坐到厨房瓦斯炉前面坐下了。
我眼泪出来了,她怎么几个月不见就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很多女人怀孕除了肚子大以外,她们的皮肤气色和手脚都是好的啊。
“你快不要做了,我受不了你这个样子,走!我带你出去吃饭。”我急步过去就扶她。
她似乎被我的话感动了,或者是孕期靠后的女人眼睛容易敏感,她抹了一把眼泪笑了。
她的肚子很大,像一个大号的篮球塞进了肚子,很突兀,她那孕妇的步态也太别扭到像个走路自然摇摆的鸭子。
我把她扶着一瘸一拐地从一楼的大厅走出去,看门的保安还认得我,给我打完招呼他或许是忍不住怜惜雅若,他对我说:“张小姐可能肢体没有得到充分的舒展,脚踝的筋扭到了,李小姐你就顺便带她去看看骨科啦!我太太以前也是这样的。”
我对他说了谢谢就把雅若扶着上了我的的副驾驶座位,我知道她自尊心很强,不是很乐意让别人知道她的现在状况,她就连坐我的车都目光忧郁无视两旁。
“雅若,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完了再去吃饭。你明天还上班么?”我开车看路需要专注,只好关键的事情都问她。
“没有,索菲亚洪那里我已经请了生产无薪假了,他最近很忙,从早上四点就出门到深夜十点才回来。” 她说话都带有黯然的味道了。
如果爱一个人非要这样,也太委屈自己了吧。我不能这样说她,我记得我妈说过,女人在孕期更加容易伤感也对很多事情都比较敏感。
“你怎么都成这样了也不给我说一声呢?”我终于忍不住了,尽量把语气压到很温和地说她。
我看她苍白浮肿到像挂上褐色栗子的眼睛疲倦而麻木,嘴角两边勾起一抹浓厚的冷笑:“我今天是状态比较差些,这也许就是我人生最没出息的一段岁月,我等生完了就会站起来的,李柔。”
我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我相信你,你就用心地走过这段低潮吧!”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我在路上一直迫切想知道这点。
张雅若抚摸着肚皮说:“是个高个子女孩,很安静的,就是害我反胃到几乎六个月什么都吃不成。”
我说:“怪不得,你这么憔悴,这样不行啊!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带你去吃饭。”
她的憔悴一定也不单是怀孕反胃造成的,这我想的到的,成钢这个自私的熟龄男人对她的漠视显而易见。
他可以为了他的前妻楚倩那样的电影明星放下男人的青春下厨房作菜,甘当背后的绿叶和戴绿帽子的窝囊废,却可以让拿他当唯一精神依靠的雅若受尽了孕妇不该承受的磨难。
“你在想什么呢?李柔,医院就要到了啊 。”张雅若提醒着我,我赶紧把车减速斜着开进医院停车场内。
我挂号完让雅若等着,我快步到医院大门外的步行街买了一件针织的长外套和帽子,别说成钢有没有这个心,一般人是不会想到孕妇的这些事情的,这观察力是我和我妈学的。
虽然华岛北部还没有真正到冷的时候,我还是早些给雅若预备上的好。
医生看完后给她开的药名称中有一种很夸张的叫“肌肉萎缩症状适用者”,我领药时候看着想笑,我给雅若说:“看,你再不爱护自己,你就是肌肉萎缩症状的患者啦!”
她穿着我买的外套笑的有些大声,她听得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鼓励她坚强点,快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