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狼狈中被金成武骑重机车救下,穿着他的衣服开车进了至尊皇宫的地下停车区域的员工停车区,才要锁上车门的时候,紧挨着我车旁的黄色minicooper里出来了崔莺莺。
我扯破下摆的裙子和满脸灰尘混合着粉底液的脏脸,已经没有办法掩饰就被她第一个发现了,我尴尬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给她。
“李柔,等一下,你,要不要换我的衣服,我还有三套准备更换的衣服。”
我懵住了,她们这些大班和助理大班总也一副高高在上地对待底下的小姐,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施舍么?
“哦,为什么?”
“你难道就这样穿着男人外套去坐台么?”
“我这里有一件白色洋装你换上,我今晚用不着了。”崔热心地说。
她精明的大眼睛有些黯然,似乎对我没有其他意思。
“啊!真的很感谢,我出了些事情所以这样,莺莺姐。”
“我这里也有止血贴,你处理完把裙子换上,我上车帮你遮掩,你换衣服吧。”
眼看离小姐规定上班的时间也就只有十分钟了,我只有拉她进了我的车换衣。
“你一个新来的小姐,谁会找你麻烦呢,除非是马天妮。”
我感到莫名奇妙,我火速穿好白色长裙。
“我没有招惹她,她为什么找我麻烦?”
“你先认识她的,现在却跟着纪美佳,她当然懊恼的。”
“我今天遇上追我和我过不去的人,就是昨晚招待官员的那些人,他们常来么?”我意识到一点问崔。
崔莺莺冷笑着说:“咱们至尊皇宫他们是消费不起,但有些不长进的女人会供养他们来这里消费的。”
我看她应该和马天妮貌合神离的厉害,她这个助理大班似乎也明里暗里被姓马的给坑了不少。
“对了,崔姐姐,我听见这些叫三哥的男人为了马天妮打架呢。”
“时候不早了,你先换鞋子进去,不换鞋子会被行政部的扣钱的,去吧。”
我被崔莺莺督促着从停车场的后门上小电梯进了至尊皇宫的二楼,我顺着房门的名称找到了我们这组常待的包房“菊野淡香”,里面的大半都坐台了,只有我和几个年龄大的老小姐,还有看小说的芷函。
看见我走进来,芷函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你怎么穿那个姓崔的傲娇****的裙子,她把裙子卖给你了?”
“不要那样说人家崔姐姐,她也许不是难相处的人。”
我抓紧时间拿出化妆品扑粉,刷眼影描眼线,最近看韩国的美妆直播学了不少技巧。
芷函顿了一下说:“她是比起姓马的好一些,没有那么毒辣阴狠就是了。”
我看了看几个闲坐的老小姐,我没有把话说透彻。
“她们不是搭档么?一个大班,一个助理,不管高矮都是美女。”
那几个老小姐看来对至尊皇宫的内情人事熟悉的不得了,有个鼻子里哼了一下说:“都是骚来的大班,我们几个比她们两个来这里上班早好几年呢。”
另一个说:“至尊皇宫开业的十年前我就来了,大班换来换去的,这里头最有能力和实力又有业绩手段的就是纪美佳了,她们算个啥。”
一个总也没有看见笑容的外号“婆婆脸”的,用牙签剔除指甲边缘的指甲油说:“比谁能先上经理人堂弟的床,谁就算他妈没脸蛋没能力也是照样做大班吸附 我们身上的血,我以前就是跟骚天妮的。”
“就是说啊!”几个老小姐附和着说。
我们正聊的起劲呢,纪美佳款步进来了,她好像忙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坐下从柜子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
“乃波,美丽,丽君,潘先生的朋友来了你们带着李柔和芷函要注意招呼的细节啊。”纪美佳给三个老小姐交代着。
婆婆脸乃波薄薄嘴唇扬起弧度,两眼放光,其他两个老小姐美丽和丽君也是喜滋滋地望着纪美佳。
“你们这五个稳重贴心混合热力阳光的李柔和芷函,今晚一定得把这帮子老板的客人给招待好了喔,他们很少来声色场记得要比他们的老婆还要贤良,比他们的女儿还要活泼热情。”
我不禁莞尔,这欢场的哲学这么微妙有够我见识的。
就是这间房“菊野淡香”,纪美佳对讲机里传来说客人已经在楼下大门了,服务生班子六个人进来摆酒,布置灯光,调节音乐设备。
还不知什么角落的机关一按,木质靠阳台的五十平方空间下陷了两米,靠近玻璃窗的是乳白色底粉红菊花壁纸朦胧可见,木质和室地板,雪白地毯入口台阶的白木篮子里黑色人字拖鞋不分男女整齐盛放。
来了四个六七十岁面色红润的老人,一看衣服的质料就知道这些是社会人中之龙的老人,表情一致的和蔼。
我们五个除了我穿白色裙子,她们都穿黄色或紫色的丝绸蕾丝边的长裙,我多少因为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又和别人穿的不同尴尬自卑了片刻,还是跟在乃波的后面等着客人们都入座了双手递上人字拖鞋,在人客点头允许下服侍他换下原来的各式样高档鞋。
在纪美佳的安排下侍应生音乐放的是千昌夫的歌曲系列,一股子日本诗歌氛围,一个老头起身唱起来,我们跟着两手打起拍子符合他。
一个高跟鞋脚步声音脱下跟鞋换上人字拖下来地下的白色地毯上,临下来时候踩空了脚摔坐了下去,我站着陪唱一低头才看见是平常不可一世的马天妮。
一个白发白西装的老头颤声说:“哎呀,我的妮妮宝贝,哥哥我来扶一把。”
我差点没有笑出声音,这分明就是祖孙辈的年纪差别竟然叫哥哥,但我不敢笑,幸亏我也没有敢笑。
声音嗲的像抽铁丝一样的马天妮,蛇蝎眼睛闪烁阴鸷在我裙子上扫视一眼, 起身爬在白衣老头肩膀嘤嘤哭。
她的哭声不大,也淹没在好似感伤的哭泣的日本诗歌咏叹调里了,没有多少人注意,我揽住身旁老头的腰听见她哭诉:“我的助理崔她太吃里爬外了,她一个落魄的韩国艺人当初没有饭吃,我带来咱们这华岛唯一的高大上夜店大捞新华币,你说她竟然背着我在背后吃红……”
“吃谁的红啊?”白衣白发的老头声音很有中气地问她,那一份宠溺让我们在座的三个老小姐眼馋。
马天妮干脆把细密雪白网袜的大腿蹭着坐上那老头的膝盖,老头接住她软软无骨的腰搂住听她的谗言。
“啊我还不就是靠着小姐们的小费分红过日子的么,这人忘恩哪!”
白衣老头黄斑布满的手抚摸着马天妮的白色网袜,不太干瘪的嘴唇一直在马天妮狐狸一样的脸颊上吧唧,吧唧完了吐出一句:“把她给换了,人不合适打回原形做小姐就好,犯不着让我的妮妮宝贝摔着了啊。”
这是我今晚看到的最戏剧化的一个内幕,马天妮确实比崔莺莺能骚,啥胃口都不挑选,按说她一个大班应该有所选择。
第二天晚上,我来至尊皇宫就看见崔没有再穿酒红色的助理大班制服,我把白色裙子洗干净晒好送来给她。
她在过道尽头的侍应生领班休息间斜靠着点了一根烟,把烟雾涂向打开的窗户外的夜空。
“我真的不知道她就这么容不下我,我曾经帮着她对付过佳佳的,我想今晚等潘阿舍来,看看我能不能够继续当大班。”崔莺莺沉思过后对我说,她的眼睛看起来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