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处都是亚洲顶尖的建筑大师设计的建筑物,我骤然间呆立在巨大高耸的背景下好孤独渺小,我眼前的黎兆明为了怕人们认出来他,他把一副雷蒙眼镜戴上了。
愤怒和辩解的话都是浪费表情,在这个人面前从来不能使用辩解,因为对他没有用。
大忙人的他能够亲自陪我来佳士得已经是很难得了,他和蔼地看着我,这种和蔼他使用在一半他在乎的人身上,除此以外他冷漠的可怕。
我想了想把佳士得的会员卡还给他:“谢谢!我是对历史文化物产有兴趣,但我从来没有动过收藏和购买的念头,这个我不需要你还是收走吧。”
他没有伸手,他接了个电话是元珍珍打来的,大概是说中午去她家吃饭,我就被黎兆明拖着手坐上了杰森开来的车。
元珍珍的家就在附近一条街的高处,下车爬了大坡进入一个宅子,看这宅子的红色砖墙拱门也是很有年头的欧洲风格。
一个院子就有两百平方在香港这是多么不容易啊,这还不包括东西两边的西式洋楼,一进门元珍珍就说:“李柔妹妹可不要嫌弃我这里陈旧啊,但我里面是有布置过的。”
我连忙客气地说:“珍珍你这里很有复古风格,你那么有品位。”
她的东边洋楼无论楼下的客厅和二楼的卧室都是复古的家居,似乎就是七十年前的重现,黄铜喇叭电唱机,西式的红木大床雪白窗帷。
佣人在准备四种干果点心,以及新鲜水果汁,我跟随元珍珍到楼上参观。
说实话,到她家的感觉就像是走入张爱玲时代的奢华电影里面,但我不敢多说话,因为元珍珍的口才很犀利。
“我这里很陈旧吧?李柔。”她试探地问我。
“低调奢华,品位不凡。”我只有这样说。
现在,黎兆明就在楼下悠闲品茶,他的时间只有他自己能够调配,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忙工作去了。
元珍珍冷笑一下,她那完美微微富态的脸,神色诡异地靠近我又变成了过分的亲昵:“李柔,既然你说的那么好听,就用你北城“帝豪”的大别墅换我这个宅子,好么?”
她十指无骨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微笑一下说:“我想,我今天应该回华岛了。”
说完我就抢一步走下宽宽的红木扶手楼梯,到黎兆明身边坐下。
昨晚,这个女人联合季咪用她的肥白猫把那一枚千年戒指赖给我,这样的人我能躲就躲。
楼上的元珍珍踩着六公分的高跟鞋小碎步利落地跟着下来,她眼睛同时含笑望着我和黎兆明:“兆明啊,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在想她准备好什么了啊?
她优雅地一拍手,她家年轻的女佣人端上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我身边的小圆桌。
“李柔,昨天咪咪她的猫儿子对你不礼貌,我和咪咪也觉得很对不住你,今天我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送给你就当做是赔罪了,好么?”
“不敢当,我没事的。”我摸了摸还被包扎的手背。
元珍珍今天穿的是翠绿的刺绣旗袍,旗袍布面上深浅不一的颜色把她身材修饰的很曼妙贤淑,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就是用唱昆曲的韵味唱的。
我看一眼黎兆明满意的神色在脸上,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之所以能在四十岁还吸引她绝对不是那张脸,是心计加上多变的风情,这一点张雅若如果再修炼些年也差不多就有了。
她那翠绿旗袍款款走来打开我身边小桌上的盒子,里面端端地就是那泛着绛红色陈年斑点的唐朝金戒指。
“李柔,这个啊本来不是拍卖物品的,因为南越王博物馆需要经费才有机会的,当日就连周大福珠宝的老板都没有抢过兆明的手快。”元珍珍笑的明艳动人。
黎兆明接住话说:“当年唐朝后期宗室混乱,南方的势力不怕宗室想要谋害梧州郡王,结果郡王的工匠打造出来的这个戒指送给了直蜡国王就此免遭祸害了,这的确价值超过当时的一座城池了。”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嗜好,我不能接受这么有价值的宝物。”我诚惶诚恐地回答。
元珍珍笑容没有改变但把目光整个看向黎兆明:“你看啊,这,李柔她不领情啊!”
黎兆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珍珍,你的点心我喜欢吃,我得走了,李柔不收这些,你就带她到处走走买些衣服就好了。”
这个黎兆明他永远都不会考虑到别人的情绪思想细微处,他把所有事情都是简单化,在他眼里女人就是应该和温暖的月亮一样恪守娴静最好。
跟着元珍珍一路逛街,她逛的都是精品服饰店,几乎所有中环的高级服装店都认识她,她也逢人就介绍我是华岛来的。
香港人一直对华岛来的人很友好,到了她一个熟悉的朋友的精品店,她钻进了二楼的房间内,给店员下达命令一直侍侯我穿衣服。
我试穿了二十二件衣服的时候,元珍珍和她的朋友下来了。
“你长的这么正点,现在就是多多穿漂亮衣服的时候啊,这样才叫不辜负了你这般金色年华啊!”那个元珍珍的闺蜜话说的好听,可我听着很不舒服。
她们这样揶揄我,黎兆明又听不见,我把心一横,态度坚定的说:“我用不上这么多的衣服,我会把这两件白色衬衫带走,请报个价钱吧。”
我知道这个时候,她乱报价我也接受的,谁让我跟着元珍珍这样的狠角色呢?
“不用啊,这里有我的副卡我来刷就好。”元珍珍说话就像唱戏一样地抑扬顿挫。
一说到副卡,我浑身再次起了鸡皮疙瘩,副卡也是黎兆明的,她刷了再跟黎兆明顺带把我形容成贪婪的女人我就别想继续出现在黎兆明眼前了。
我愤然离开这家奢华的服装店,我一个人沿着街道走,感觉这次来香港里外都不舒服,这样一个人走一走脑子清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