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以珩回到京城,谁都不知道他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不是去纽约视察工作了吗?怎么回来这么不高兴?不过,或许也没必要在意太多,苏少本来就是板着一副脸孔的,何必追究呢?
继任京通总裁一职,手续过程很简单,苏以珩也很快就接手了,只是董事长一职,要上级组织来批准,比较费事,等苏以珩从美国回去,这件事还没有形成决议。
像这种事,拖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决议,那就说明有问题。苏以珩很清楚,是有人在上面阻拦了。
回国后的第二天晚上,他就去了方家,一来是因为方慕白有事找他,二来是他和方希悠目前还是人所共知的交往状态,回国了要是不去方家,总会被人起疑。
在方家,方慕白和他说起董事长任命的事,问及苏以珩和徐家是不是问题很麻烦。
“是徐家在动作吗?”苏以珩问。
方慕白点头,道:“前几天上面问我京通怎么最近这么乱,问我说希悠什么时候跟阿泉分手了。”
苏以珩静静听着,上面过问方希悠的恋爱状况,绝对不是关心自家侄女那么简单——是的,方希悠一直被上面的大人物称为是自家侄女儿——方希悠和曾泉的事,众所周知,现在突然改了方向,已经让许多人都震惊不小了,只是,上面特意问起来,似乎就有点真的严重了。
方希悠给父亲和苏以珩的茶杯里都添了茶,道:“我也听颖之说,诗音爸妈好像很不高兴。”
“是啊,徐家很不高兴,可能是找了上面说了,我和上面说,你在京通这么多年,已经对整个公司的上上下下了若指掌,除了你,现在已经找不出来别的合适的人选来接替京通了。”方慕白道,说着,却叹了口气,“不过,上面又说,何必非要从晚辈里面来选呢?陆允南的那几个董事就有不错的吧?”
“难道上面的意思是要从董事局里选一个人出来做董事长?”苏以珩问。
“可能是吧!”方慕白道。
“如果是另选董事长的话,以珩以后恐怕也不容易啊!”方希悠道。
方慕白点头。
谁都知道,京通的董事长是有很大的权利的,虽然不是在直接管理公司方面,可是那么大一个公司,牵涉的利益方方面面——历来京通的董事长和总裁都是一个人,当然,这个人也一直都是陆家的,现在突然另选董事长的话,那就意味着要有新的力量崛起了。
“您觉得会是谁?上面难道要让徐家上吗?”苏以珩问。
这是个难题。
“很难说。”方慕白道,“如果让徐家接掌董事长的职位,恐怕会引来很大的非议,对上面的影响也不好。”
“这次以珩得罪了徐家,上面势必会对陆家有个态度,破例换董事长就是要杀鸡儆猴,是不是,爸爸?”方希悠问道。
苏以珩看了方希悠一眼,方慕白点头。
“为了上面的声望,是不会让徐家做这个董事长的,可是,新的董事长一定会在股份配比方面给徐家足够的好处,就算不是徐家的傀儡,也是一个为徐家说话的人。”方希悠沉思道。
“以珩,你觉得会选谁呢?”方慕白问。
“如果要从京通内部选的话,按照希悠说的,我觉得纪博勋的可能性最大。”苏以珩道。
“为什么?”方慕白问。
“纪博勋在京通有一定的势力,而且这种势力是目前唯一可以和陆家抗衡,又不会一家独大的。现在上面不想任何一个家族在京通过度扩充,这么多年陆家掌管京通,引来的非议已经很多了,要是再出现一个家族像陆家一样,那是他们上面不愿看到的。”苏以珩道。
“你觉得上面要削弱陆家不单是因为你得罪了徐家吗?”方希悠问苏以珩道。
苏以珩点头。
“纪博勋,如果是纪博勋做主席,以珩你怎么办?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以为纪家很安静,可是少庭这次的报告——”方希悠思忖道。
“不会叫的狗才是狼。”方慕白道。
“那你有什么对策吗?”方希悠问苏以珩。
苏以珩望着方希悠和方慕白,道:“办法,自然是有的。”
是啊,办法总是有的!没有也要想。
离开的时候,方希悠送着苏以珩出了家门,两个人慢慢走在巷子里。
这条巷子里向来人很少,到了这样的寒冷的冬夜里,便更加的人迹罕至了。
“我去见了顾希。”苏以珩道。
“我知道。”方希悠笑了下,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爱她的,对不对?”
苏以珩不语。
“以珩,”方希悠停下脚步,苏以珩也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风吹着她的长发,吹翻了她风衣的衣角。
“遵从你内心的感觉,不要让其他的事影响了你的决定,感情这种事,婚姻这东西,如果牵扯了太多感情以外的东西,你就不会幸福。”方希悠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
苏以珩的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动到她的脸上。
眼里,是他一直凝望着的那个完美无缺的女孩,那个曾经愿意让他拼尽全部去守护的女孩——
“以珩,我不想看着你不幸福。我们身边,有着太多不幸的婚姻了,你可不要再走上他们的路了,好吗?”方希悠的目光,牢牢地注视着他的脸。
风,从耳畔吹过。
“嗯,我知道。”苏以珩应道。
“你爱顾希的话,就好好和她相处,不要去管她是谁的女儿,也,不要在你的婚姻里,把她当做一个棋子!”方希悠道。
苏以珩眼神一紧,道:“你,都知道了?”
方希悠点头,道:“顾希,她很可怜呢!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人是真心喜欢对方的,顾希她很爱你。身为纪博勋的女儿,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可以选择的,你和纪博勋之间的事,就是你们男人自己去对决,不要牵扯到她了,好吗?”
“希悠,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苏以珩问道。
方希悠轻轻笑了下,叹道:“是啊,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很难见到她那样真性情的人了吧!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敢爱敢恨,我,做不到啊!因为自己做不到,就特别羡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