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没骗你吧?”陈雨涵得意地说。
那几个社团男生赶紧忙着,递表格,招呼人:“大家不要急,先领表格,把表格填好啊,一定要写清楚,为什么要加入社团的理由?还有喜欢什么动漫也要写出来……”
几个男生忙得煞有介事,罗蝶香没想到这么小的社团竟然这么热门。
“那怎么办?那要加入社团,不是很难?”罗蝶香问陈雨涵。
听到罗蝶香的问话,穿牛仔裤的叫陈世杰负责人男生挤出人群,抽空递给罗蝶香一张表格,连忙对罗蝶香说:“不会的不会的,加入社团不难……美女你来,填了这张简历表……”
罗蝶香拿到表格一看,表格密密麻麻的,超级详细,居然什么都要填,包括什么籍贯,名字,性别身高,住处地址电话什么的,密密麻麻一大堆东西要填。女的竟然还要填身高,体重,罩杯,三围……罗蝶香看得头皮发麻。
罗蝶香看着表格,愣愣地问陈雨涵:“这表格,如果要填完,起码得要半个小时吧?我当初,上学填那什么表……也没这么复杂啊?”
正说话间,后面不知从哪,冒出一大堆女学生,她们全都叽叽喳喳地,很主动积极地问几个负责招人的男生要表格填:“我要申请加入社团!”“给我也来一张表格……”“一个月两百块哎,我要参加,我要参加!”……
也有女生边填表格,还边问:“要参加复试是吗?”
这个很小很小的,只有一张课桌,几块纸壳广告板,四个男生的招人地摊,突然就被好多男女生围住。人挤人的,学生们好不热闹。
“哇,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啊?刚才这个地方,还超级冷清的不是吗?”罗蝶香都被挤到人群外围了。
罗蝶香刚刚在表格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恰巧电话响了。
陈世杰虽然忙,但还是专门抽空挤出来,问罗蝶香:“表格填好了吗?”
“额,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罗蝶香一手拿表格,一手掏手机,手里还拿着笔,有点忙不过来的样子。
陈世杰就接过了罗蝶香的表格和笔。
这里好吵,罗蝶香顺势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陈雨涵给罗蝶香打了个招呼:“罗蝶香,我还要忙着考试复习,我先走了?”
罗蝶香对陈雨涵挥了挥再见,陈雨涵走了。
罗蝶香接通电话,一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就泪目了。她走到清静无人的路边,对电话那头亲切地叫道:“外婆?”
电话原来是罗蝶香慈祥的外公外婆打来的。
罗蝶香的外婆在电话那一头,慈祥苍老的声音,对罗蝶香叫道:“罗蝶香啊?你怎么样了?我和你外公想你了,就给你打一个电话……你在学校好吗?”
罗蝶香听了,眼睛湿润润的,连忙回答:“外婆,我很好,我在学校……很好,同学们对我都很好。”罗蝶香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得癌症的事情,告诉家里了。
“外婆外公你们好吗?”罗蝶香对手机问。
“好,好,我们都好……家里喂得母猪生崽了,就是我老了,有点挑不动猪粪了,昨天差点把腰闪一下……”罗蝶香外婆慢腾腾回答。
“啊?!”罗蝶香听了,吓了一跳,赶紧问,“那您没事吧?”
“没有事没有事,只是差一点闪到。你外婆我身子骨,还硬朗,还做得活路。没事……”罗蝶香外婆安慰道。
“外婆,你就不要这么辛苦啦,少喂点猪不就好了?”罗蝶香听着外婆的声音,好亲切,想家的情感涌上心头,不由流下一滴眼泪来。
“少喂不行……用钱的地方多……你外公又咳得厉害,上个月看病,又花了好多钱……”罗蝶香外婆说。
“啊?怎么这样?外公的老肺病又犯了吗?很严重吗?”罗蝶香揪心地问。
“好些了,好些了,他嘛,你还不知道?老毛病了,过段时间,不花掉些钱,就不痛快。去医院看过了,输了液就好些……你放心读书……”罗蝶香外婆笑呵呵说。
“要不,要不,我不读书了?我回家来帮忙吧?”罗蝶香迟疑了下,犹豫地问外婆。
“不行!”罗蝶香的外婆回答得斩钉截铁,“你不要东想西想,一定要好好读个大学出来!你回家来,能做什么嘛?我们这农村,穷乡僻壤地,没有出息的。你读好书,出去城里面工作,好结婚……”
“什么结婚啦?”罗蝶香俏脸微红,不明白怎么就说到结婚去了,“我不读书,直接去工作赚钱,供养你们二老啊?再说,我不读书了,家里也少些花销啊?”
“你别说废话!你妈妈,我都供她读了大学毕业!那会,你妈妈还小的时候,家里那么困难,我都供她上了大学。现在,我们两个老的又有退休费拿,哪有不供你读书的道理?!你好好在学校读书,听话,知道吗?外婆疼你……你要好好学,把毕业证拿到,知道吗?”罗蝶香外婆非常坚决,语重心长。
“知道了,外婆……我会好好念书的。你们两位保重身体……”
“啊呀!我烧的开水烧开了!不和孙女多讲了啊?又用掉好多电话费!你要乖乖的,好好读书,我们两个老的,知道照顾自己。不说了,再见!”罗蝶香的外婆挂断了电话。
罗蝶香觉得好心酸,外婆连几块钱的电话费都要节约,这么大年纪,还得自己烧水做饭,喂猪种菜。她却远在千里之外,不能亲身侍奉两位老人家。
一听到外婆说,家里用钱,爷爷肺病厉害,罗蝶香本来缺生活费,也不好意思张口问家里要了。本来这个月,应该还有三百块做伙食费的,可是去医院做什么狗屁检查用掉了。
挂断电话,看着人挤人的动漫社团地摊,罗蝶香也懒得再回去填什么表格了。她垂头丧气,没精打采偷偷走掉了。
突然之间,罗蝶香好想家,好想没什么印象的爸爸妈妈,好想外公外婆。
她抬头看天,天空湛蓝,白云飘飘,阳光灿烂。身边走过嬉笑的同学,都是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少女。
时近中午,罗蝶香却犯起了愁,肚子“咕咕”地抗议。办法一点没有,肚子反而先饿了。
“啊啊啊,怎么办啊?还没有办法赚钱,肚子饿了,又没钱吃午饭,怎么办啊?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得了癌症?”罗蝶香痛苦地自言自语。